宁亦双幽幽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房顶的茅草,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现代的生活和这几日的情形不断交替着,一度她以为自己回去了,亦或是死了。
动了动手脚,发现并无大碍,宁亦双掀开打着补丁的灰色被褥,下了床。低头就见自己身上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花布衣裳,很喜庆的颜色,看着像是别人穿的嫁衣。
皱眉,她只记得自己被洪水冲走,再之后就什么印象也没有了,难不成自己被人救起,捡做了媳妇?
这样想着,宁亦双拉紧衣襟,活了三十年,她都没谈过恋爱,可不想这样莫名其妙嫁给一个陌生人。
朋友和家人都说她眼光高,只有她自己知道,遇到的人都不对眼,她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她希望能遇到一个让她砰然心动的人。
她理想中的爱情,就像酿酒一般,初时沁人心脾,经久甘香醇厚,十数年后,就爱这口,终生不能戒。
见多了离离合合,她渐渐也开始怀疑遇到这样的爱情的概率有多高,不记得从哪年开始,闺蜜老取笑她老处女。
被嘲笑多了,宁亦双自己也认为自己可能嫁不出去了,好在她还有寄托,她对美食的狂热,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会为了做出一道完美的料理,兴奋得狂叫,也会因为做不出想要的味道,夜夜辗转反侧。
工作的时候倒也没觉得怎么,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开始常常听刘若英的《一辈子的孤单》,听着,也觉得好像一个人孤单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她有大把的时间思考,钻研。
脚上有些疼痛,宁亦双扶着床铺,慢慢走到窗边。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屋子外头,是一片不太大的空地,空地边上搭着一个简易的茅草棚,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在灶前忙碌着,一阵风吹过,带着一阵饼香。
一会从拐角处,又显出一个瘦小的身子,一个男孩抱着柴火一瘸一拐的来到棚子前。
看到熟悉的身影,宁亦双一阵激动,喊道:“沈木根。”
宁亦双从来没有一刻,看到沈木根会有这样热烈的亲切感,连她也不知道,在几日的接触中,她不自觉的把这个性格寡淡少语的男孩,当做了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熟人。
沈木根听着声音,向宁亦双望来,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面上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宁亦双也不失望,扶着墙往门口走去,也不知道沈木根和那老婆婆说了什么,婆婆转头朝宁亦双望来,咧嘴笑着,露出光秃秃的牙床:“丫头,你醒了,饿了吧,老妪正在弄吃的,稍会就好。”
宁亦双朝着老婆婆点点头,又退回了屋里,是沈木根的家,她就放心了。
坐回到炕头上,宁亦双打量着眼前的屋子,屋子不大,二十平方的样子,炕头靠着墙,屋子正中摆着一张木桌,木桌的木色纹理杂着黑色,很是老旧,几个圆木凳子摆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
屋子的墙面泥坯有些脱落,墙上挂着几把草药,和一个簸箕。这些便是屋内的全部摆设,宁亦双幽幽的叹着,这样的家,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