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坎坷,苦尽甘来。
冰冷的地面,温热的鲜血,男孩躺在血泊中挣扎抽搐,眼睛死死的盯住那些黑衣人,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母亲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救我。身体越来越冷,眼皮越来越重,手缓缓垂下,身下的鲜血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
若风感觉自己看见的场景杂乱无章,但又感觉十分熟悉,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小男孩,他内心的不安,恐惧,无助,还有那垂死挣扎的痛苦如同亲身体验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小男孩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有感觉?难道那小男孩就是我?
画面跳转,一衣不遮体少年的被关在一间地上铺满了稻草的房间,地上大部分的稻草都腐烂发黑,其他的地方都堆满了柴垛。苍白的少年蜷缩在地上,身体上到处都是青青红红的瘀伤,脖子上还被套上了一皮项圈,项圈上连着铁链,铁链的另一头被系在一根粗大的柱子上,柱子下有只破碗,碗里装的食物竟是两个发霉的干瘪的馒头。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原本蜷缩在地上的少年迅速爬起来往柴垛边躲藏,可房间就只有那么大一目了然,少年眼睛惊恐万分的盯着门的方向看,仿佛从门外走进来是吃人的怪兽。若风仔细看那男孩面容,竟是原来那个倒在血泊的男孩,男孩长大了已是俊朗少年模样,身体也舒长开来,那眉目竟和自己十分的相似。
随着门被打开,一个肥硕的黑影走了进来,那人手里拿的是……。若风看到这里突然感觉到头痛欲裂,一幕幕不堪回首的画面闪进脑海,鞭子抽打皮肉声,令人听了毛骨悚然的惨叫声,还有男人的猥琐笑声。
不,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若风拼命的想甩掉那些涌进脑海的画面,可那些记忆就像蛊虫一般拼命的往脑袋里钻。画面里的少年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断刀,对着身上的肥硕的身影连捅了数刀,刀光血影,身上的肥硕的身影终于瘫倒在地,少年就像中了魔似的,拿着手里的断刀疯狂捅,鲜血溅了一身而不自知。等捅累才停手,忽然想到自己要逃跑,拿起手里的断刀快速的割断脖子上的项圈,扶着墙站起来,一步步走向门边,或许老天有眼,门竟没锁,少年也不管自己现在是衣不遮体,拉开门就跑。之后被人追杀,坠崖失忆,大难不死被救,学武暗杀,被催眠,一切都被记起来,原来我是……。怎么会是这样呢?那不是我,那绝对不会是我。
玛拉。哈雷迩拿着锦帕陷入婉儿和自己的点点滴滴回忆里,突然躺在床上的若风身体剧烈的痉挛抽搐,嘴里发出一阵阵的口申吟声。玛拉。哈雷迩放下手里的锦帕,跑到床边看若风到底是怎么了,不知道若风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双手死死的抓着衣服的前襟,抓着前襟的手的血管全鼓起来,全身紧绷,嘴里发出的声音就像呜咽的小兽。
这香是香中极品宁神香竟对若风无效,一般人闻了一丝香气都可睡上一天一夜,怎么若风睡的不到两个时辰就有这样的反应?是香出了问题,还是若风原本身体就有隐疾?
宁神香是极品好香,也的确有宁神舒眠的作用,可玛拉。哈雷迩忽略了一样东西凤凰花,他住的院子里一棵凤凰花开的正繁茂。凤凰花花粉不能和宁神香混在一起,如果那两种东西被混在一起,对有心理创伤的人来说足以致命,它们会唤醒那些人们不愿记起的东西,从而无限的放大,可以勾起一切负面情绪,沮丧、哀伤、绝望,甚至会让你感觉到生无可恋。
梦境里的若风被那些不堪的记忆继续纠缠着,逼着若风无处可逃,如果逃避不了那就诚然面对,就算那些不堪的画面真实的发生过,也是我的人生,我的过去。既然抵抗不了,那就承受吧!一时间记忆大量涌入脑海,脑袋尖锐的疼痛着,耳膜嗡嗡作响,胸口犹如被一块大石压着透不过气来。
一点一滴的回忆,从小到大的经历,完整的展现在若风的面前,原来我的身份是如此的尊贵,可也是如此的不堪,母亲当着自己的面被人杀死,而自己竟无能为力,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血肉至亲惨死在杀手刀下,而自己着被灌了迷魂散和十香软经散,被人当作牲口一样折磨和卖来卖去。这一切的不幸和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都是那个叫纳兰明珠女人的错,没有她的从中作梗,母亲也不会带这自己离开父亲,更不会惨死在杀手刀下,自己也不会经历人生最黑暗最不堪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是纳兰明珠的错。那么我尊贵的父亲你就没有错了吗?要不是你贪图皇位和权力,我和母亲会有此等遭遇?
玛拉。哈雷迩见若风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痛苦嘴里也溢出一缕鲜血,把若风扶起来想输真气给他以减轻痛苦,可还未实施就被突然出现的影卫首领阻止,“君上,现在万万不能给少主输真气,现在输真气反而会害少主中毒更深。”
玛拉。哈雷迩盯着影卫首领十分诧异道:“中毒?若风体内的毒素不是已经清除干净吗?怎么还会中毒?”
影卫首领躬身答道:“君上,或许我们好心做坏事,凤凰花花粉不能和宁神香混在一起,如果那两种东西被混在一起,对有心理创伤的人来说足以致命的毒药。”
玛拉。哈雷迩一听更加迷惑“凤凰花花粉”,凤凰花不早就灭绝了吗?难道这皇宫南苑会有已经灭绝凤凰花?
影卫首领推开窗子,迎面而立的就是一棵如红莲一般的盛开的凤凰花,玛拉。哈雷迩一看,脸色大变,“尔雅,你既然知道是怎么中毒的,那就别浪费时间着手救若风。”
影卫首领把窗户关上,熄了宁神香,把若风放平,从随身携带的银针盒里抽出数根银针,已极快的手法把银针插入若风身体上几处大穴,又从随身携带的药盒里拿出一枚晶莹剔透的丹药喂给若风。
一个时辰后,若风缓缓醒来,当他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和记忆里相重合的脸,那张脸就是,犬戎国尊贵的国王玛拉。哈雷迩,也是他的父亲。
玛拉。哈雷迩见若风醒来,着急的神情一点点从脸上推去被喜悦的神情取代,用颤抖的声音道:“若风,你醒了。”
若风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现在他真的不想看到这男人,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和母亲生离死别,他是一切痛苦的根源玛拉。哈雷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