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不过你可以继续留下,我不介意。”
“哼!”
她瞪了我一眼,对着祁玄英和裴焉二人拱手行礼:“皇上,访民使大人,请恕我们先告退了,多谢皇上今夜款待。”
款待,确实是款待啊……
我跟着一并行了礼,依旧是毕恭毕敬地。直起身子的时候,正好与裴焉对上了视线,顿时,一个云淡风轻,一个波澜不惊,暗地里风起云涌。
祁玄英笑着点头,算是应允了我们的离开。原本还想让轻彤送我们到客栈,被楼栖然豪气地拒绝了。在他们各怀心计的目光中,我和楼栖然慢慢步出房外。
眼见着两人离开,轻褐色身影默不作声。
抬起手,抖了抖衣袖,“啪啦……”
轻盈的纸鹤忽地落在地上,仿佛御风而至降落于此。
勾起唇角淡笑:“身手倒是敏捷呢……”
能在拍开他的手的同时,将纸鹤藏匿于他的衣袖中,看来,也并非是单纯的夜盗而已……
夜市大街。
有点急促的步伐令楼栖然甚至有些跟不上,然而我却没多想,几乎把她撇在身后,只顾自己赶路。
“喂!夏侯潋!你走那么快干嘛!”
“……”不予理会。
她气结,猛地直冲上来拽住我的胳膊,迫使我停了下来。“没事干嘛走那么快,难道我二哥……呃!”话说了一半,愣住了。“……你,你哭了?……”
我噤声不语,用手背抹去了眼泪。
“你为什么哭……是不是因为他们冤枉了你?不是已经澄清了吗!”
操。“我干嘛为那种事哭?”
“那你没事掉眼泪干嘛!”
……你爷爷的,难道要我告诉你是因为那个破XX使猛抓了一下我的伤口给弄的?刚刚在他们面前已经强行忍住了,一出来就眼泪狂飙,你以为我愿意么!……
使劲地把泪水全部擦掉,心里也郁闷得很,彻底被那两人影响了心情,现在的我很不爽。
她静静地看着我,若有所思喃喃道:“……你刚才的眼睛,好像又成了墨绿色了……”
我日的。“别再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行不行,走了。”
径自迈出脚步去。
“喂,你不会等等我啊!”
“自己跟上。”
今天,真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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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风开始带出一点秋意,凉凉的,直入心底。皇帝已经在晨曦初现的时候启程往下一个镇去,短暂的停留作为玉河镇无上的荣幸成了市井口中孜孜不倦的话题。
盘腿坐在树上,远远看向玉河客栈的方向,我支着下巴,双眼发直陷入沉思。
什么都没想到。很奇怪。
好像经过昨晚后,我的脑袋变得很钝,总是一片茫然,而且竟然不自觉地出现鸵鸟心态,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入到深层平静的地底。
……都是那个破官害的。这是我在这里郁闷了许久得出的结论,低咒了几十遍。
还有祁玄英,笑面虎一个,看来除了白琅寺的那群光头,天底下会算计的人还多着,尤其是个个高深莫测!
想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所以我讨厌中土的人……活在斗智与算计之中,越深入了解,就越觉得累人。
仰头望向天际,无边浩瀚的苍穹,犹如萨卡的天空。
……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到那个草原上呢?真折腾。
“夏侯潋!”
“嗯?……”
低下头去看,楼碧月扭曲了一张俊脸,眼眸深处是难以隐忍的怒火。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一晃,他已经借着轻功飞身落到我身侧,然后——
“砰!”一声闷响。
脸别到一边去。突如其来的一拳落在我脸上,冲击力几乎震昏了我的脑袋。我错愕地看着他,口中溢出一股腥甜味。
“做什?!……”
他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如此失态,盯着自己的手看。最终还是放下手,怒视着我。
手一伸将我按到树干上靠着,揪住我的衣襟,脸逼近过来怒道:“你竟然带栖然去见皇上,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可能会毁了栖然!我告诉你夏侯潋!如果她因为你被带入宫中,我一定让你的人头落地!”
日,碰到伤口了,我操你的,痛毙了……“放手……”
“不要无视我的话!对你来说栖然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你竟无耻到让她以身犯险!你从一开始就一副好像当她是可以随时抛之弃之的玩物一般,为何你一点都没在意过她!”
莫名其妙挨了一拳我已经有点傻了,如今被迫接收这些慷慨激昂抑扬顿挫的言辞,我嘴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