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的,我还就不信了,身为帝王脾气这么好还有能力在皇位上待上一年,没准偶遇楼栖然的事根本就是预谋在先的!这厮一定是个阴险的皇帝,绝对!(注:纯属胡编乱造胡思乱想)
沉闷加上百无聊赖的心情被裴焉尽收眼底,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最终竟然淡淡地道:“凭据不足,的确抓不到人犯,不过,本官却想问夏侯公子一事……”
抬起手一伸,径直覆在我的左臂上。
顿时大脑一片轰鸣。
只见他低低一笑,眼眸深不可测:“听闻,千纸鹤昨夜行窃,不慎伤了手臂,赃物也最终归还失主……本官很好奇,以胧的身手,为何中了一鞭的千纸鹤,还能使用那只手臂呢?……”
他的话犹如五雷轰顶,我瞬间惊出一身汗。
胧……
伤了我的人,难道本来就是他们一伙的?……
远远的,轻彤依旧立在暗处,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原本与楼栖然交谈甚欢的祁玄英也微微抬头,探究的目光落到我身上,而后又笑着回视楼栖然。
心里警钟打响。
不妙了……莫非祁玄英从离开客栈的时候便仍在怀疑,昨晚的盗窃出了意外,正好那个白衣人是他们的人,所以他才对祁玄英说了千纸鹤的事……这么看来,他们一开始便没有打消对我的猜疑,即使那个厨子主动承担了罪名。
这是突发状况,要不然他们根本无法试探出我就是千纸鹤!如果他们不知道千纸鹤受了伤,这件事肯定就这么落幕了。
怎么办……
既然已经认定了,我再嘴硬也没用的……你爷爷的,只想着怎么跟皇帝对着干,忘了他身边还有能手相助,即使祁玄英本人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只要有裴焉……
仰头,直视那双带着张狂笑意的双眼。
不错,只要有这个人,我就找不到与皇帝对抗的机会。
他会让祁玄英知道,千纸鹤不过是小人物,聪明如他轻易便能撕裂千纸鹤的面具,所以皇帝根本不用为一个小小的飞贼费心……
他在,讽刺我……
突然间明白能力的差别,我竟有点浑沌,脑子里一片空白。……夏侯潋到底只是沧海一粟,何来蚍蜉撼树这种愚蠢之举?
正如远在王朝边境的萨卡民族,对于君主来说,根本犹如沙砾尘埃一般微小,随意的名目便轻易地除掉,与帝王大业相比,它太渺小了……
夜盗,与国事相比,太渺小了。
一种复杂的心情袭上心头,挫败,无力,颓唐,迷惑,茫然,不甘……
左臂上的手突然加重力道,我一阵吃痛。
耳边一个低低的声音鬼魅般响起,瞬间狠狠地震向我的心脏。
“无聊之举……”
“啪!”
我重重地甩开了他的手,退开几步握住自己的左臂,静静地看着他。
楼栖然闻声回过头,跑到我身边问:“潋?怎么了?”
沉默了一下。我叹气,放下手耸肩道:“没什么……时候不早了,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吗,你不想你二哥发现吧?……”
她这才顿悟。“糟了,我都忘了!……可是,你不是说他不会那么快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