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真的是相看两厌的吗?他们真的是相看两厌吗?就算他已经点破,可还是看不出来啊,一会儿娇嗔调笑,一会儿眉目传情……日,我真的混乱了,这个皇宫,还有更匪夷所思的吗?
“你在干什么?”
听到叫唤声,我扭过头去看,裴焉身穿深蓝色朝服站在行宫大门外朝我看,嘴上噙着淡笑,迟疑了一会迈步进来,举止一派从容优雅。
“参见访民使大人。”丢掉手上的草,转身朝他跪拜。
他笑。“免了,我和皇上是同一路的人,而且,访民使这个官可不是上得了朝堂的。”
“谢大人……”我起身,思索了一会道,“大人的意思是?”
“呵呵,看来皇上所言非虚,你的确不善心术呢。”他没回答,反笑。
你爷爷的,还找人抱怨了。我无奈地松了松衣襟。“也不全是这样,我有大致上猜测你的意思的,但不敢保证是不是对的……你刚刚是想说我以后在你面前也可以免去礼节,还有你真正的身份并不是访民使?”
裴焉清逸温润的脸上浮现赞许的笑意,轻轻柔柔,没有丝毫唐突。“或许你不是想不到,而是想太多反而不确定吧?……那至少还是好事,毕竟不懂心术相当麻烦,皇上气恼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别过脸去无声抽搐。……是好事才怪,现在只要有人跟我说句话,哪怕是叫我吃饭我都会一阵千回百转想到遥远的地方去,脑子自动联系对方的家世背景以及交际范围、动机目的和前因后果等等……所以除非有事要问,否则我连用午膳都会改为两个馒头解决了事,避免回寝房跟太多人接触,那非想破我的脑子不可。
不知为什么我一脸憋屈的样子收入他眼底,竟让他觉得有些好笑,好似流淌着一弯清泉的水眸里闪动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光芒,突然挨近过来在我耳边道:“我知道你很仇视皇上哦。”
“?!”我讶异地回视他,他已经退回去,整整朝服,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蹙眉。“……大人这是何意?按常理来说,受制他人,心生恨意是很正常的罢。”
“呵呵,皇上毕竟是一国君主,天底下又有几个敢仇视皇上呢?更何况,夏侯统领的仇视,已经到了随时想报复吾皇的地步呢……”
我猛然一震,手心微微渗出汗。……这家伙,不简单!“大人说笑了,既然是一国之主,草民又怎敢报复,草民可没忘了,皇上若想要了草民这条小命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他笑了笑。“你这算是在抱怨吗?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皇上的,毕竟每次看到你一副想动手又不敢动手的样子盯着皇上,就觉得相当有趣呢,只是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这种事只能想,真动起手来吃亏的永远是你~”说最后一句话,他含笑的眼眸终于染上一抹厉色,无声地警告。
……啧,他倒是挺维护祁玄英的,只不过看他那样子恐怕也是想歪了,所谓的动手是因人而异的,我是想揍祁玄英没错,但不可能加害于他甚至致他于死地。
这么想着,我敛目拱手:“夏侯潋明白。”
眼底的厉色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转眼间裴焉又恢复一脸柔笑。“好了,不是说可以免了这些虚礼的吗?我倒希望潋兄弟你能与我坦诚相见呢,好歹我们也是见过几面的熟人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