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数万年前,天陌大陆是天神应羽为心爱的女子精心打造的一个人间乐园,而那名被应龙愿倾心捧在手心呵护的女子,来历没人知道,只知她单名一个墨字,美得比九天上的玄女更甚,天陌大陆的百姓都敬奉她为墨之神女,也是曾经这里唯一的主人。
可在一万年前,应羽为封印上古凶兽饕餮和梼杌,分尽元神,神体尽毁。按说应羽作为五界里神力最强大的末世天帝唯一的儿子,集天下神力之大为,区区凶兽,即便是上古凶兽,也根本不需应羽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的,所以也有传说当初一定还发生了其他不为人知的大事,只是真相究竟如何已无人知晓了。
应羽元神体尽散之后,墨之神女也一夕间消失不见了。有人说她是自散元神追随应羽流失在天河彼岸,也有人说是应羽是为救她而闹得神体不保,她愧疚且痛苦万分,于是喝下忘川水于四海最深处长睡不醒。
不管原因如何,失了主人的天陌大陆却也由此发生长达五百年的纷争战乱,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直到五百年前又一次天灾降临,天陌大陆因此发生变化,也由此变成五国三岛的划域对立的局势。
如今的五国:东之灵,金之炽,西之坻,水之墨,木之祈,即:位于东部的东灵国,西部的西坻国,西南部的水墨国,东南部的木祈国,北部的金炽国。而三岛,其中两岛分别是,与东灵相隔末赤海的莱茵岛,与水墨相隔旭河的蓬幽岛,而最为神秘的一岛,没有人见过它,或者说见过它的人都死了,有传言说它或位于金炽国北部万里黄沙或位于莱茵与蓬幽两岛的岛外岛,更甚者,有人说它会移动能沉海,它无所不在又何处都不在。
人们只知,它虽神秘诡异,却的的确确是存在于这天陌大陆,所以为了命名五国三岛,便约定俗成,给它起名——无名岛。
水墨七年
这是天陌大陆都异常安定平和的一年,五国三岛战乱极少,所有百姓皆能安居乐业,而五国三岛的高层领导人似乎也都默契地埋藏着自己蓬勃的野心,他们好像在等着什么,像春天潜移默化破土而出的幼芽,想要在这肥沃的土地里腾飞而起,直上云霄。
五年前,本来平静中有些局部性争斗但也还算安稳的江湖,隐逸高手不知从何地行踪诡异一个接一个地涌出,最后又都莫名的消失不见,江湖刚起恐慌又奇异压下,让人摸不到头脑。
五年后的今天,水墨七年春,水墨靠近木祈的边城——木芗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都穿着棉绒布衣裤,大多还披着斗篷,捂着口鼻匆匆忙忙地穿梭在冬气未过的街道间,有些凄清的味道。
街角垃圾布蓬中悄悄掀开一角,慢慢从里面伸出一个小小的头颅,只见他满面的乌黑,一道深一道浅,横陈在面颊处,绵延到眼角,额头都已经黑得像炭头。他转动这与满面狼狈极其不和谐的灵动大眼,余光四处扫视,在侦查着什么……
司墨打量四周,见整个街道格外冷清寂静,即便路过的人也来不及看她这边,而周围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气息……司墨呼了口气,总算是把这群大尾巴们甩开了,他们太啰嗦了,有时候身边太多人关心自己的也会很烦恼,尤其是这帮人都是非人哉的。
接下来,自己该先去哪儿呢?
寒冷的冬季刚刚过去,一路上还有冰雪融化过后残留成一堆一滩的水渍,水渍前出现一只脚,两只脚,纹路点缀其上的浅青色长衫衣摆轻轻一摆,带起水渍里的倒影波光粼粼。
“小乞儿,请问木芗城主府怎么走?”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司墨头顶响起。
司墨从思索中回神,听见声音抬头看去,一个浅青色长衫底衣外套灰色披肩,身挎一把三尺长剑的侍卫模样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的水渍边,进退得宜,有礼貌地询问她。
她正待回答不知道,余光骤然扫到因为这边有人交谈所以往这里走过来的人影,空气中熟悉的味道渐渐向她靠近,司墨本就五识极为灵敏,虽是距离还较远,她便已闻出。糟糕,那群大尾巴们竟然追来了。她看着眼前目露疑惑的青衣侍卫,计上心头。
她猛地往前一扑,一抱,青衣侍卫还在奇怪为何这乞儿速度如此快,快得连他一直注意着她都没有躲开,司墨已经低声假装哭腔委屈地说道:“哥哥……大哥哥,我,我好多天没吃饭了,你带我去吃顿饭,我……就告诉你城主府怎么走,呜呜”说着还趁着青衣侍卫不注意把自己的脸使命往人家身上蹭,整个身子往青衣侍卫身侧偏,恰好遮住了从外围看过来的视线。
青衣侍卫皱眉,刚想把司墨甩开,就听到司墨委屈的哭腔。好多天没吃饭了,只是求一顿饭而已,他仿佛看到若干年前有个浑身破烂瑟瑟发抖的乞儿,不停地敲打着家家户户紧闭的房门,只为求一口饭,让他那因为把仅剩的吃食让给他所以快要饿死的母亲,能吃一口热饭。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柔和下来。
耳边又传来哭腔,“我好饿……”
他心一软,想了想,这里除了这小乞儿之外好半天也没见一个行人路过,既然他知道路,那带他吃顿饭也算是报答他,于是他双手拢了拢,便抱起司墨往西边走去。
街道东面的尽头,走来两个身高八尺左右,一个身穿蓝色斗篷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汉子,细看他们会发现,这两彪形汉子,虽魁梧却落地无声,好一个御风流云绝顶轻功,只不过似乎有些焦急的凌乱。
其中一个黑色斗篷的长脸汉子道,“陈奎兄,那边似有交谈声,我们过去看看。”
蓝色斗篷的圆脸汉子扫了眼前方,眯起他那细小的眼睛,隐约看到一袭浅青色长衫,手里抱着一物,好像是个人儿——
“前面的都找过了,并不见世子,世子应该往西去了,我们跟上去看看。”说着两人便御风加快脚步,追着离开的青衣男子而去。
而街道周围的树都秃着个顶,只留枝桠在春风中抵御夹杂而来的寒意,坚强屹立中又像在微笑迎接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