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地狱的船票?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小哥。”
白漆说话的态度很认真,但就是因为太过认真了,那股严肃的范儿才无法让人升起恐惧,反而是····令人发笑。
这是有理由的。
“你看到了吧?那种力量?”
挥舞着双拳,方白的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得意和自豪——这是【新时代】开始之后很多人都有的通病。
新时代的齿轮坚定不移的转动中,无数的豪杰英雄纷纷诞生在月明前的琉璃色下,这些从千万人中脱颖而出的强者们每天都在砥砺着自我,用自己的双肩担负起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
觉醒者的数量或许很多,但是比较起幸存下来的人类总人口来说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这些人里面,有人日复一日的过着苦行僧的生活;有人为了一份仇恨与天为敌;有人陶醉在无边的杀戮中也有人得意忘形的不知如何是好。
想想看,当你获得了周围人拼尽全力卑躬屈膝都无法获得的绝强力量的时候,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就是所谓的‘天之骄子’呢?
强大永远都伴随着责任的诞生,而许多人却总是认为自己的强大需要别人为此负责。
弱者应该对强者奴颜婢膝,强者本就应当颐指气使。
这一系列的奇葩被所有人称之为‘龙傲天’,而所有的龙傲天中,方白日后走上的道路最最繁荣也最最让人无法接受。
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获得了‘凶’等级的力量,并且一路收获无数天材地宝,机遇无数,美人环伺并且背景深厚·····比起白漆这种在危难中奋起的泥腿子,方白怎么看都像是真正的世界之子。
不过没啥卵用就是了。
“万剑归宗?”白漆眯着眼睛,眼睑下的视线紧紧的注视着方白五指弹动的轨迹,用全部心神去感受空气中流淌的剑意。
如果说时间是五年之后,白漆还是那个人人喊打的狂堕者,而方白也没有在关青山的滔天怒火下被轰杀成渣,白漆是万万不想要和这么一个顺风顺水一路走来的人渣肛正面的。
按照‘银槲之剑字幕组’的专业口吻来解释是这样子的:剑君方白的‘万剑归宗’几乎是一种全能的能力,无论是团战还是单挑solo都能立于不败之地。而剑鬼白漆则不同,堕落成魔而蓄养成的剑意根本无法在正义和光明下苟存····将一个专职正面团战的高富帅和一个习惯背后捅刀子的暗杀者相提并论····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了。
【新时代】之后五年,因为和白漆这个所有人眼中的疯子打得交道太多,太过熟悉,许多强者纷纷形成了一个十分逗比的习惯:将自己的战力和白漆的对比,打个比方来讲,四季鲜花之主叶四季在双重魔炮模式下大概等于十个白漆,而早早的陨落在白漆手上的洛山山全盛时期则约等于六个白漆,还有什么本身弱的不行遇到兄长大人就百倍变身的赛亚人妹妹白小白·····
总而言之,上辈子的白漆几乎就是笨蛋的综合,弱者的典型,笑料的集合体·····不过现在不同了。
一方面是觉醒力量的天选之人,一方面是除了肉体力量什么都没有的,空有一腔回忆的重生者。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白漆都不可能是方白的对手。
这是定论,但是也不尽然。
因为白漆站在觉醒的边缘。
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凭借前世的记忆成为觉醒者,什么‘天帝’‘大暗黑天’‘虐杀原形’·····只要舍得付出代价,就算是掌控万物生死凋零的巫妖王也不在话下。
但是白漆不愿意。
好不容易重来一次,还立下了把高高在上的女神给拉落凡尘的宏愿,那些固有的进化套路怎么能满足他的野心?
要变得更强,想要变得更强,那么就需要更危险,能带来更多回报的试炼。
比如——以凡人之身杀死觉醒者。
“你的灵魂一定很美味。”想到付出之后会得到怎么样的回报,白漆忍不住愉悦的笑起来,“一定能让我更上一层楼!”
他这么说着,情难自已的颤抖起来。
痛苦夹杂着欢愉,随着来自肾上腺激素的苦痛,白漆的头脑越发的清晰,对力量的驰逐,对平庸的不甘让他回想起了人生第一次陷入绝望之时的甘甜。
呼吸困难,犹如溺水之人在凝滞的冰层之下手舞足蹈。
眼眸血红,仿佛刺激性的药剂被硬生生灌入双眼。
无法想象的疼痛换来的,是人形暴龙一般的膂力。
细长的手指仅仅是在半空中折叠就引来了破空的声响,被马靴包裹着的脚踝重重的踏步就能撕碎优质红木构筑的体育馆地板。
迅捷如风,猛烈如火。
“你这个——”
感受到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的焦灼气味,在方白的示意下,一旁的,衣衫不整的胖子攥着拳头,咆哮着向白漆攻来。
或许在这个胖**看来,白漆不过是个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疯子吧?
就像综艺选秀节目那样,打着‘肯德基外卖宅急送’的名头来增加噱头····反正,胖子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谁是自家老大的对手的。
一个娇滴滴的妹子在眨眼间就被无形的剑刃切成了肉块。
能和万剑归宗对抗的,大抵也就只有步惊云和聂风了吧?(喂!)
胖子或许没有多么迅捷的速度,但是那种有我无敌的气势,白漆发誓这辈子自己都达不到。
但是,现实什么的,可不是有了气势和嘴炮就能无敌的rpg啊。
笑容明媚的,白漆白皙的手掌和胖子布满肥肉的拳头交替在一起,沉闷的,像是鱼雷在海面下炸裂开来的声音让关樱瞪大了眼睛。
不是因为看到了白漆的强大,不是因为听到了胖子的哀嚎,而是因为名为白漆的青年此刻在做的事情。
“有没有一种很surprise的感觉?”狞笑着,白漆抓着胖子白骨翻露的手掌,好整以暇的倾听着他败犬般的哀鸣,“一阶基因锁能爆发出常人五倍的力量,分分钟就能捏碎岩石的力道····又怎么是你这种连常人都不如的肥猪能抗衡得了的?”
不过没关系。
在方白一行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白漆松开了胖子的手掌,任由他倒在地上挣扎,恸哭。
他优雅的对众人鞠了个躬,像个绅士般。
然后,温柔的,将那一管从某个不知名姓的中年抠脚大汉那里得来的黑光病毒塞进了他的嘴巴。
在胖子剧烈的挣扎中,白漆一脚踹在了他的脸颊上,将这个敢于欺凌弱小的人渣踹出五米开外的同时,踢碎了对于他的口腔大的过分的试剂管。
淡淡的,仿佛丁香花甜味的香气在空旷的体育馆中央弥漫开来。
伴随着微冷的血味,那味道越发的香甜馥郁。
“····这是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
抛开因为玻璃渣刺入颅骨,有出气没进气的胖子以及早早就领了便当的张乐,剩余的男女在嗅到这一味道的同时就产生了惊人的异变。
他们的身躯在腐烂,他们的灵魂在哀嚎。
只存在在幻想中的毒素轻而易举的抹消了他们的意志,在眨眼的时间中就取缔了那一个个软弱的精神——他们于是从可悲的人渣,被害者成为了恐怖的杀人机器。
一道剑气切开了扑面而来的,由人类血肉组成的触手,方白惊悚莫名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语气震惊而愤怒,“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
慢吞吞的走到关樱身边,也不看少女此时的表情,施施然的站到方白的对立面,和逐渐融合成一个整体的血肉怪物还有方白保持了一个三点一线的距离。
“给你找的新朋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