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和冰洁夫人等人吓得连连尖叫,拔腿就跑。吕承颂也吓了一跳,即刻挥出长剑指着空荡衣裙呵斥道:“何何方妖怪!竟敢匿藏人间,快快束手就擒!”
一番毫无威慑力的叫阵之后,吕承颂持着长剑挥了过去!鬼女躲在衣裙里边偷笑,见门外已经跑没了人,迅速略过吕承颂身边往门外飞去。
虽没什么修为但好歹也是仙家弟子,吕承颂持着长剑追赶那飞走的衣裙。
早已吓破胆儿的许尽欢和冰洁夫人见那衣裙朝假山后头飞去,疑惑害怕之下也跟着跑了去。
此时被抛进床底的小黑蛇终于睡醒,迷迷糊糊地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打了个呵欠:“小白痴呢?”
另一头,鬼女已经成功落地,衣裙正好掉落在葭苇院大门口。
吕承颂在门前停住了脚步,竖起二指抵在印堂凝神做法。片刻后,他断然道:“那妖怪就在里面!”
“什么?”冰洁夫人脸色瞬间惨白。
“仙长,葭苇院原先是我那任性出走的妻子所居,只是她早已离家多年,我又恐里头她心爱的物品被人挪走,这葭苇院就被我锁了起来。”许尽欢说到此处,竟莫名地瞟了冰洁夫人一眼,随即又惊诧道,“难道因为常年无人居所以被妖怪给……。”
吕承颂十分严肃地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贵府阴气过重若不尽快清除源头,常年居住下去必损元气。”
许尽欢一听,呆了!赶紧挥手招来仆从:“快快!把葭苇院的钥匙取来!”
随着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葭苇院中忽然刮起一阵风,风力不强却叫人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噤。葭苇院里的一草一木,一尘一土,似乎重见天日一般都现了生机,纷纷随着微风晃动,扬起。
吕承颂谨慎地清查着葭苇院中的每个角落,小芦被一个丫鬟抱了过来。早前她一直想进娘亲的宅院看看,却只能爬上假山远远眺望。如今终于能够进来了,却看到满院的尘土和蜘蛛网,小芦眼眶一红,泪水啪嗒啪嗒直掉。
“小芦,姐姐要跟你说一件事。”鬼女走到她身边,认真说道。
——姐姐,我想娘亲……——小芦抽抽搭搭地哭着,而抱着小芦的丫鬟红梅也跟着哭了起来,不知何故。
“等等。”
熟悉的声音传来,鬼女循声望去,原来是小黑蛇盘曲在院内的树枝头。
“蛇兄,此处有仙门弟子啊!”她十分担忧地提醒。
“就那家伙的修为,连鬼都觉察不到还想捉妖?”小黑蛇不屑一哼,见小芦哭得厉害,小黑蛇语气也变得严肃,“你是想告诉这孩子她娘亲可能已经不在了?”
“我只是想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她很为难,终还是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得告诉她,这孩子总得学会坚强,而那井中之人也必须得到一个去处。”
“随你罢,我只是觉得你这么早告诉她,弱小凡人的心不知道承受得了。”小黑蛇说道。
就在一鬼一蛇对于说不说这个问题争执不下时,吕承颂已经找到了阴气散发的源头。
“在下方才一番清查,发现此院后方有口水井,贵府阴气源头正是那口水井,只不过……。”吕承颂蹙眉思索。
“只不过什么?”冰洁夫人急忙问。
“只不过那井口被一块巨大的石板掩住,贵府可是早前就有发现井底异常才封井的?”吕承颂问道。
“不不不!我从未叫人封井啊!是谁将那口井封住的?”许尽欢发问,在场众人纷纷窃窃私语,却没人承认。
当下,还是先去探看清楚为妙。鬼女和小黑蛇在一旁观察着冰洁夫人的一举一动,见她脸色惨白说话吞吞吐吐,心中多少有了定数。
许尽欢怕女儿受惊,吩咐丫鬟将小芦抱回了房间,鬼女也终是没忍心将事情告诉她。
一行人跟着吕承颂来到葭苇院后方,一口布满了青苔的水井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还有封住井口的那块大石头,尤为瞩目。
吕承颂当即挥出长剑劈开了大石头,就在大石头碎裂落地之时,许久未见阳光的井底飞出许多蛾虫,一股突如其来的异味瞬间弥漫了整座葭苇院。
吕承颂探头往井底看去,这一看他吓了一跳:“井中有人!有人!”
“什么?”在场的丫鬟仆从纷纷吓得后退,许尽欢和冰洁夫人也吓得抱在一块。
此时,一个表情稍微镇定的丫鬟悄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却被小黑蛇看在了眼里。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有人投井自尽了吗?”丫鬟和仆从们吓傻了眼,纷纷猜测了起来。
可许府里的丫鬟仆从都没少过,许尽欢待下人也极好,有谁会想不开投井自尽还自己封了井口的?
“难道?”许尽欢首先反应过来,一个可怕的事实冲上脑海,他颤着声音对吕承颂说道:“仙长,我可否将井底尸首捞上来?”
“恩!稍等。”吕承颂点头,从怀中取出纸符,默念咒语之后将点燃的纸符扔进井中,井底的阴气随着纸符的燃尽散去,于是许尽欢即刻派人下井捞尸首。
许久后,一具又肿又白的女尸被仆人们捞了上来,女尸身上着素色衣裙,但因泡在水中多时素色衣裙连同皮肤都泡的发白溃烂。
冰洁夫人不可置信地连连后退,似乎在害怕什么。
仆从和丫鬟们想上前又不敢靠近,议论纷纷。
唯有许尽欢僵在原地,嘴唇哆嗦发白,双眼空洞的看着地上的女尸。
“许老爷,府上发生了命案理应报官。这具尸体在水井中想必有些年头,在下即刻施法除去府上阴气,余下的事应属许老爷家事,在下就不干预了。”吕承颂说完,看了许尽欢一眼,可许尽欢仿佛丢了魂一般,愣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