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外面看起来复古,但是里面绝对和白色的宾利车一样,低调而奢华。
抬头是闪亮的水晶灯,照得周围旁壁生辉,涡旋型的楼梯向上延展,一面墙上挂着大师柯罗的著名的风景画,一面墙上是个巨大的帷幕,和影院的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奇怪的是剩下一面墙,竟然是装了一个室内的电梯,上通四楼,下通地下车库。
这时,电梯旁的对讲机响了,管家连忙跑去接听,然后用那一如往昔的漠然口吻对夏洛说:“少爷让你上去一下。”
于是夏洛放好书包,朝楼梯走去。
到了三楼,夏洛走到门前,看到房门半开着,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听见里面有人说:“进来”,她才推门缓缓的进去。
这是一间布置得简洁而优雅的房间,一面是通往阳台的落地窗,可以看见远山近水的风景,特别是通往山庄的那条林**可以说是一览无遗,在这里无论欣赏日出日落简直是美极了。
今天虽然是雨天,也别有一番景致,这时候的紫竹山庄有种神秘飘渺的美丽。
房间当中是一个六尺的大床,铺着天蓝色的床单,上面的花色是绒绒的羽毛,夏洛一直想,睡在上面是不是会感觉像翱翔在天空的鸟儿?
床边各有一个床头柜,一边上面是一个爱神维纳斯的雕像,手里捧着一个时钟,钟摆不厌其烦的摇荡着,仿佛在提醒着时光还是流动的。
另一边是一个台灯,也是复古的造型,红木的底座,珐琅掐丝的灯身,连灯罩也是上好的丝绸,边缘缀着细密的流苏,流苏上穿着透明的水晶,打开灯的时候,折射出璀璨而耀眼的光芒。
这两样东西都堪称精美的艺术品,一中一西摆在那里,竟是说不出的很搭调。
除此之外,就是一排衣橱、单人沙发和写字台了,因为东西少,房间大,因此显得格外空旷,也格外冷清。
外面天色已经很暗,连玻璃窗前的水珠也暗淡无光,房间却没有开灯。
夏洛的目光投向落地窗前坐着的年轻男子,他开始背对着她,在听到敲门声后才转过身来。
他有着一张略显苍白的面孔,远山秋水一样浓淡适中的眉,栗色的眼眸,目光深得难以揣测。
他的嘴唇有一些薄,弧度却是完美的。
虽然坐在轮椅上,可是仍然能看出来他的身材是修长的,只是略显单薄。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棉质衬衫,白色的宽松长裤,灰色的绒布拖鞋,他静静的坐在落地窗前,隔着玻璃的雨水好像为他撒上淡淡的雾气,使得他看起来好像他并不属于这烦扰喧嚣的世界,而是无意间坠入凡间的精灵,他用那闪着璀璨星芒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夏洛,就连吸气吐气间都是优雅得如同兰花一般绽放——
这就是少爷。
夏洛淡淡的问:“少爷,你找我什么事?”
他柔和的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么?不要叫我少爷。”
“哦。”夏洛改口道:“凌辉,你为什么不开灯?”
“你开吧。”
于是夏洛打开灯。
虽然他让她直呼其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无形中总是感觉到一股压力,那是他身上也许并非刻意散发出来的冷漠和倨傲,他对这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是从容冷淡的,只是偶尔会对她露出笑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个管家和他的气质如出一辙——这也许就是她不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最近的功课怎么样?紧张吗?”
“还好。”
他停了停,显然是经过一番思虑,然后开口说:“我听说又有人在校门口拦着你还提出了非分的要求。”
夏洛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他俊美的轮廓在灯光下看起来十分柔和,就好像他的目光——可是柔和中却夹杂着一种探究的凌厉——没错,他一直都在探究她,在暗中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她和什么人说话,做了些什么事情,吃了些什么东西,甚至笑了几次他都十分清楚。
这让她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换做任何人都受不了被这样窥探这样监视吧!
“是又怎样呢?”她挑衅的说:“这是我的事情!”
凌辉明显的怔了一下,眉间闪过一丝的不愉快,但是很快就被他云淡风轻的忽略过去,他略微忧虑的说:“我是你的代理监护人,你遇到这样的事我不放心,从明天开始,我每天派车接送你。”
“不用了!”夏洛坚决的否定。
“我是为你好!”他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样断然,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说:“你要怎样才能接受呢?”
“我早就说过,我的事可以自己解决,你一定要弄得全校皆知吗?”一想到上次那几个女生的事,她就觉得有些气恼——她们根本不能把她怎么样的!
“是不是——我这样做给你造成了困扰?”他抬头望着她,栗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嘴角也抿得很紧。
“你知道就好。”因为凌辉的语气软了下来,夏洛叹了口气,在这里,他毕竟是主人,她刚在的口气未免太生硬了一些。
“可是,发生这样的事,总是让人担心。”凌辉蹙气那好看的眉头,有些无一可奈何的说。
“你在害怕什么?”她看着他,突然问。
凌辉抬起头,怔怔的望着夏洛——这个夏天里突然出现在紫竹山庄的女孩,在一片竹林的掩映下,她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向他走来,漫不经心的眼神,漫不经心的笑容,却深深的,牢牢的锁住了他的视线,再也不能调离……似乎长久以来,心里留着一片纯净角落,一直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