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的伞……”夏洛看着他的背影嘟哝了一句,穿着白色制服的司机将门打开,说:“上车吧,小姐!”
坐到车里,夏洛把伞收好,一眼也没看那妇人,只是静静的端坐着不发一言。
车厢里显得异常沉默与尴尬。
于是司机打开了音乐,是一首很经典的英文歌,男女歌手的声音由低哑深情到逐渐高亢的唱道:
onethingthatmakesitallcomplete
youfinditinthestrangeplaces
placesyouneverthoughtitcouldbe
somefinditinthefacesoftheirchildren
somefinditintheirloverseyes
whocandenythejoyitbrings
whenyoufindthatspecialthing
you’reflyingwithoutwings……
——没有翅膀也可以飞吗?
夏洛嘴角微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妇人看了她一眼,不温不火的说:“你让少爷很担心。”
夏洛没有说话,继续听歌。
……
you’vefoundthatspecialthing
you’reflyingwithoutwings
soimpossibleasitmayseem
you’vegottofightforeverydream
’causewho’stoknow
whichoneyouletgo
wouldhavemadeyoucomplete
wellformeit’swakingupbesideyou……
“万师傅,你把音乐关掉吧。”妇人对司机说。
随着音乐戛然而止,夏洛转过脸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很长的时间里,眼睛连眨都没眨,就连司机也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火药味——
换作任何人被这样看着,都会不显得不自在,可是她却没有惊讶没有恼怒依旧气定神闲,低缓而有力的说:“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听我把话说完,请你不要嫌我唠叨,我是为了少爷才提醒你。”
“你想说什么,管家?”夏洛看着她,缓缓的问。
在紫竹山庄,除了主人,管家就是最高权威,她很严厉,也很挑剔,不苟言笑,她所有的温和、忠诚与热情都用在她的主人身上,对于少爷,她是绝对的谦卑、绝对的服从,无论少爷叫她做什么,都毫无怨言。
但是对于其他人,那就是必须对她谦卑、服从。每个人都很怕她,碰见她绕道走,连看都不敢看她,她跟谁说话,谁就低着头,说什么都只能点头,绝对不能顶撞。她对每个人基本都是同一张脸,同一个表情,甚至连说话的声调都是一样的。
不管怎么说,她对下人但还算通情达理,不会故意去找谁的麻烦,看见不顺眼的她才说几句。
除了对夏洛。
仿佛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她就对她充满一种不可名状的敌意,也许是因为夏洛的特殊身份,使她不能用以往倨傲的姿态对待她,可是她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态度,除了主人,在山庄里只有她才可以说一不二,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个既神秘又冷漠,关键是不买她帐的女孩子,可想而知她心里有多不舒服。
车厢里,只听管家面无表情的说:“请注意你的言行,少爷不喜欢你这样的行为。”
“怎样的行为?”夏洛挑眉道。
“你应该很清楚。女孩子应该庄重一点。”她的音调很平,没有一点起伏,也看不出什么是什么情绪,而正是这种语调,高高在上又仿佛事不关己,刻薄,不屑,压抑,可以轻而易举的激怒一个人。
“我不认为我有什么言行不当的地方,如果他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和我说。”夏洛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从容的。
管家眯起眼看了看夏洛,依然是平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说道:“我只是在提醒你,夏洛小姐。”
夏洛没有理她,继续看着窗外。
车窗上聚满了雨珠,一串一串的落下来,像是一道帘子,又像是眼泪。
因为下雨的关系,有些堵车,原本几分钟的车程开了一倍的时间都不止,相当于夏洛平时走路到学校的时间。
宾利车沿着林**快开到门口的时候,管家的手机突然响了,叮叮咚咚的,她很快接了起来,语气柔和而恭顺。
“恩,接到了。”
“已经在门口了,马上就到,请您放心。”
“让您久等了……”
听她这语气就知道是少爷打来的,那紧绷的脸顿时松弛下来,整个线条都变得柔和了,夏洛微微不屑的蹙了一下眉,看着慢慢呈现在眼前的雨中的紫竹山庄。
这是一幢四层楼高的中式建筑,矗立在一片雨水冲刷的绿色中,显得朦胧而磅礴。象牙白色的外墙,深褐色的琉璃瓦的屋顶,屋檐上是古代的瑞兽,尊贵而傲慢的静静凝视着外面的风景。
宾利车在门前停下,司机下来打开车门,管家和夏洛下了车,而大门早已为她们敞开。
夏洛拿着伞走进玄关,管家说:“放在外面吧,别把水带进来。”
夏洛没吱声,把伞打开,撑在地上,然后换鞋走进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