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存在这世上,好像是别人代替她活着,这具躯壳不属于自己,这段记忆,也不属于自己,到底什么才是她的?
到底何方才是她的归属?
冰冷的密室里,夏洛的视线模糊,八百年前的记忆在召唤她,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飞快的转换着,而她,却彻底的陷入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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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为了躲避战乱的东方少女宇文鸢历经千辛万苦逃亡到海边,可是面对着一片汪洋,她不知所措,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我突然听到身边有人惊叫:“你看那是什么?”
只见远远的海平面上,有一个庞然大物向我们驶来,那应该是一艘船,可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船,它简直就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山,缓缓向我们这边靠近。
“鸢,你说那是什么船?船上会是什么人?”同行的小兰问我。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可是看到船上挂的黑色骷髅旗,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后想想这时候我们真傻,居然眼睁睁的看着那艘船靠了岸,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大块头的红头发或金头发的人把我们三个饿得轻飘飘的女子像提小鸡似的扛在肩头然后扔进船舱。
我们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船舱里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伸出手什么也摸不到。
于是我们三个抱在一起绝望的哭。
船舱里只有我们几个凄厉的抽泣声盘旋萦绕。
哭着哭着,都累了,我们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舱门才被打开,外面的光亮刺得我无法睁开眼,我用手挡在眼前,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有个红头发的男人扔了几个黄色的馒头给我们,我抓到以后张口咬下去——天哪!这是什么馒头啊,磕得我牙都要掉了,连忙松了口。再看看小兰和悠华,也是和我一样的表情。
“搞什么鬼啊?”我虚弱的叫着,我们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被这样的折磨。
“算了,鸢,这东西虽然硬了点,毕竟还是能吃的!”小兰对我说。
我恨恨的看着那个红头发的男人,朝他瞪了一眼,他丝毫没有理会,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又折回来,手里提了一个水壶,用绳子放到船舱里,我们接过水壶,大口大口的喝着,然后用那石头一般硬的黄色馒头沾着水,终于勉强吃下去,得以果腹。
吃完了,有了点力气,我对上面的人喊道:“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啊?”
顿时船舱上围过来好几个人,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我们。
他们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候我才发现他们看起来与我们是多么的不同。他们看起来有我们两个人那么大,皮肤被太阳晒得很黑,他们的鼻子都像山峰一样高,眼窝很深眼睛很大,头发和眼珠的颜色和我们都不一样。
“他们是胡人吗?”小兰问我。
“我不清楚。我以为胡人应该是像传闻中的突厥人一样白皮肤蓝眼睛,可是他们也不像。”我对小兰说,然后又问了那些人一遍,他们仍然是用刚才的眼神看我们,发出怪异的笑声。
这时候,有人咳嗽了一声,那些人都散开了,只留下刚才给我们水的人,我抬眼望去,原来是来了一个大胡子,这个大胡子头发是红色,胡子是红色,甚至连眼珠似乎都是红色的。
他们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对我们指指点点一番,然后诡异的笑了笑,把舱门又关上了。
接下来又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又吃上点东西。
我听说时常饿肚子的人,食量就会变小,只要吃一点点东西就能维持生命,经过这么多年的煎熬,我能够证明这是真的了。
我不知道这些怪人会带我们去哪里,正如同我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还能坚持多久,原本我心里一直有希望,一直有信念,以为逃到西方就能摆脱战乱和饥荒,就能不用每天担心第二天没东西吃,我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如何让自己不被饿死这件事上面,对外面的情况所知甚少,以至于从来没有怀疑过村人的“西方天国论”。
现在想想其实她们也不知道西方究竟是什么,来到这里能不能活命,而我就这样盲目的跟从了,尽管这随时随地会搭上我的小命。
然而我的命又是什么呢?
在这纷乱的世界里卑贱得如同微尘,如果我现在就死去,没有人会在乎吧?
我真的,真的指望有什么温暖,有什么爱,我只不过不想饿死——这也成了一种奢望吗?
在我还没有理清这些问题的时候,和我同行的悠华病了,她浑身发热,把吃下去的食物全都吐出来,吐完了食物,就开始吐黄水,空气原本污浊的船舱里充满了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