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都消失后,姬蕊终于舒了口气,道:“李公子,你……你不会怪我吧?”
李剑歌哂然一笑,奇道:“姬姑娘,我又为何要怪你呢?”
姬蕊怔怔地瞧了他两眼,随之笑靥如花,回道:“那就好,李公子,请入座,小雅,上菜!”
小雅,正是白日那圆脸的小丫鬟,闻言诶了一声,当即退了下去,很快,便带着一群袅袅婷婷的丫鬟,陆陆续续,奉上酒菜。
李剑歌与姬蕊相对而坐,待一应酒席都上好后,姬蕊亲自起身,为他斟满一杯甘酿后,举杯敬道:“李公子,请!”
竟毫不犹豫地一口饮尽了杯中之酒,如此一来,倒显现出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
既然对方这么干脆,李剑歌当然也不能表现得还不如一女子。
当即就是一番豪气对饮,酒罢后,姬蕊脸上浮起一团红云,朝李剑歌笑了笑。
然后,命人捧来琴瑟,道:“李公子,请让我为你抚琴一曲。”
李剑歌从善如流,笑道:“故所愿,不敢请尔。”
姬蕊当即横琴于身前,稍微调了两下音后,铮铮而弹,遂起弦乐。
果然不愧是能为人所追捧的花船名妓,这一手琴乐,弹得是着实美妙,宛若一条涓.涓细流,沁心入脾。
尽管李剑歌于琴道上造诣不深,但至少好不好听这一点,还是能够听出来的。
一边听着美妙的音乐,一边看着养眼的美人,着实享受不尽。
片刻后,一曲作罢,李剑歌抚掌道:“好曲子,宛如天上仙乐,由姬姑娘这等美人奏来,真让我恍惚登高跃山,不知云深几处啊。”
姬蕊矜持地一笑,回道:“能得李公子一赞,妾身也就颇为满足了,今夜,还望李公子能让我好好招待一番,不醉不归。”
闻言,李剑歌不由哈哈一笑,道:“恐怕不能如姬姑娘所愿了,我别的不行,酒量还是很自信的!”
姬蕊哦了一声,美眸在身上扫了一圈后,再次举杯道:“那妾身斗胆,还请李公子赐教!”
李剑歌抄起酒杯,毫不示弱道:“恭敬不如从命,姬姑娘,请了!”
如此,一杯接一杯,李剑歌尚且无碍,仍旧面色如常。
然而姬蕊却到了酣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
她终于停下,放杯道:“李公子果然酒量如神,妾身服气啦。”
李剑歌擦干嘴角渗酒,笑道:“美酒尚须美人陪,能得姬姑娘作伴,我即便不醉于美酒,却也难免醉于美人了。”
姬蕊羞涩一笑,挽袖遮面,烟波横视,瞟了李剑歌一眼,嗔道:“李公子总是这么会哄女子开心么?”
李剑歌提起酒壶,一边吃菜,一边再次仰头灌了一口,最后回道:“此乃肺腑之言也。”
不待她回话,李剑歌续道:“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今朝有缘来相会,明日.你东我向西。我又何须虚言哄骗姬姑娘呢?”
姬蕊眼前一亮,笑道:“李公子此言甚善,倒是妾身无状冒昧了,那妾身再敬公子一杯,就为今日相会之缘,公子,请!”
对于眼前这外表娇滴滴,做派却颇似男儿风范的美人,李剑歌好感大生,当即也哈哈一笑,与她再次对饮了一杯。
姬蕊脸颊上的红潮愈发涌动,说道:“公子见谅,妾身实在不胜酒力。”
李剑歌摆手道:“无妨,姬姑娘太过客气了。”
顿了顿,他放下酒壶,续道:“今日既得姬姑娘诚邀,酒爽酣畅,在下真是颇感荣幸!”
姬蕊笑眯眯地说道:“李公子何出此言,救命之恩,此等陋宴,李公子不嫌妾身卑鄙,愿同席而饮,妾身才是荣幸之至呢!”
李剑歌哈哈一笑,又沉吟了片刻,关切道:“姬姑娘既然所饮颇多,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还是早些休息吧。”
见他神情真诚,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姬蕊有些感动,忙道:“李公子不必担心,妾身不碍事的。”
李剑歌摇头道:“姬姑娘不必顾忌我,我饮了此杯,也就够了……”
说话间,他似乎不经意地扫了眼其身后的屏风,笑呵呵地道:“再说,我也该回去了,多谢姑娘款待,就此告辞!”
话音未落,李剑歌当即起身,向外走去,姬蕊追之不及,等她跑到船头之时,只隐隐看到了一抹背影。
这时,从她身后,又走出来一人,正是白天那老.鸨,她苦笑道:“女儿,看来是妈妈连累你了。”
原来,此前她一直躲在屏风后,屏气凝息,在暗中偷偷地观察李剑歌。
李剑歌坐下后,很快就发现了她,当时便立刻有了去意。
不过,为了照顾姬蕊的面子,才吃喝了半晌,直到此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撒手而去。
姬蕊无奈地笑了笑,却也说不出话来怪那老.鸨,只能说道:“妈妈多虑了,或许,李公子的确是急着回去陪他那美妾呢。”
说罢,叹了口气,摇摇头,轻轻走回了船舱,留下老.鸨一人,独自在夜色中远眺凝望。
待姬蕊回到船舱之后,老.鸨脸色一肃,自语道:“竟能察觉老娘,这家伙……”
就在被他人腹诽之时,正走在巷道之中,观赏贺阳夜景的李剑歌,似乎有所感。
他回头瞧了眼渐行渐远的贺水,轻轻一笑,旋即不再理会。
贺阳城的繁华,在这夜间,尽皆显现,今日正好是越州本地的“百花节”举办之期,因而不开宵禁,大小店铺、摊贩都可出来做生意。
特别是临近贺阳武会,众多江湖中人齐聚于此,自然有许多少侠、侠女,耐不住寂寞出来夜游。
会做生意的商贾们,又怎么可能不借此机会,大大发上一笔。
李剑歌在人群之中穿梭,享受着这份喧闹,颇有怡乐。
他起了兴致,当即也融入其中,东游西逛了一段时间后,才终于回到客栈。
刚刚迈入小院,程灵素便迎了上来,叫道:“李大哥,你回来啦。”
李剑歌见状,便知道她肯定是在院中一直守候,心头随之一软。
将刚买来的糖葫芦递到她手中,李剑歌笑道:“拿着吧,我想你应该喜欢吃,尝尝甜不甜。”
程灵素粲然一笑,玉.齿粉.颊,尽显美态,她把糖葫芦接到掌中,忙不迭地舔.了一口,跟着笑眯眯地说道:“真甜!”
此情此景,立刻让李剑歌心火一跳,方才在姬蕊处跃动起来却又压抑下去的欲.望,再次燃烧了起来。
他哈哈一笑,再不耽搁,直接抄手拦腰抱起了程灵素,向屋内走去,惹得她一声惊呼。
随后,看到李剑歌炙热的目光,程灵素明白过来,心头不由一烫。
再然后,就是羞意盈怀,而之前暗地里那点醋意尽皆散去。
最后,自是一夜无话,颠.鸾.倒.凤……
…………
次日清晨,李剑歌醒来之时,他身旁的程灵素的还在酣睡,昨夜一场云雨,着实消耗了她不少体力。
待李剑歌洗漱干净,打了一通早拳热身,又命客栈小二去买来一通早点后,她还是未醒。
而这时,却有人拿着柳义卿的名帖前来拜访。
却是柳义卿的小厮,来为他引路,前去城外赴昨日邀约之会的。
李剑歌本来这次是想带程灵素一起去,但既然她还没醒来,便只作罢,不去惊动她。
将早点盖上湿布与食盒保温,放在桌上之后,李剑歌把小金猱留在了房.中,叮嘱它务必细心守卫,这才随那人离去。
城东跃马坡,位于贺阳城外五里之地,距离并不远。
此处,也并非单纯的荒郊野地,而是城内富贵人家,平日里常来的踏青之所。
李剑歌随着那小厮,刚刚跨过一道山岗,便见到了柳义卿,他正在前方的茶肆门口等候。
见到李剑歌后,柳义卿脸色一喜,急急忙忙走了过来,笑道:“李兄果是信人,柳某等候多时,可把你盼来啦。”
李剑歌拱手笑道:“让柳少侠久等了,不知今日的东道主又是哪位?”
柳义卿道:“李兄跟我便是,马上就能让你看见正主。”
说罢,便引着李剑歌继续朝前走去,不一会,来到一条小溪边,又顺着溪流,走了三四里。
拐过一道浅湾后,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汪十分宽阔的湖泊,水波粼粼,一眼望去,方圆绝对不下三十里。
湖畔之边,有一座占地不小的凉亭,此刻,正坐着好几个年轻男女。
柳义卿将他引到亭子旁,道:“李兄,这便是了。”
说话间,示意他停下稍待,然后走上前去,进入了凉亭,不一会,亭中的男男女.女,便蜂拥而出。
其中为首的,乃是一名约莫二十七八岁,紫袍长衫,面容俊雅,气度不凡的年轻公子。
而他身后,除去柳义卿外,还有五人,三男二女,看起来同样都很是年轻。
走出凉亭后,那紫袍公子含笑而立,朝李剑歌抱拳笑道:“在下南山剑宗弟子,裘玉龙,见过李少侠!”
李剑歌当即明白谁才是正主,也跟着拱手一笑,回道:“原来是裘公子当面,李某有礼。”
裘玉龙随即让开身子,引着李剑歌迈入凉亭,然后分别坐下。
裘玉龙这时道:“我昨日乍闻李少侠现世,武功惊人,竟已迈入先天之境,恰巧与诸朋相约,来此踏青,便一时兴起,拜托柳兄送上请帖。”
说到这里,他向柳义卿拱了拱手,柳义卿呵呵一笑,也自还礼。
旋即,裘玉龙续道:“李少侠不怪我冒昧相邀,愿来赴会,裘某真是感激不尽。”
李剑歌淡淡一笑,回道:“裘公子多礼了,我不过籍籍无名之辈,得公子盛情相约,又岂能辜负呢。”
话音未落,一旁却传来一个有些粗狂的声音:“我看不尽然,李少侠今日尽管名声不显,但想来不几日后,就要名扬整个越州了。”
李剑歌闻声望去,见到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身形如铁塔一般,见他望来,立刻给了一个笑脸,显得颇为和善。
裘玉龙看了那汉子一眼,为李剑歌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江湖人称‘霸空掌’的欧雄进便是。”
铁塔汉子咧开嘴角,上下打量了李剑歌一眼,目光中显露出一丝仿佛是遇见了同类的欢喜神情。
跟着,哈哈笑道:“什么‘霸空掌’,江湖朋友给面子,在李少侠面前可不敢当此称!”
李剑歌打了个招呼,道:“客气。”裘玉龙又指着另一人道:“这位是南宫望……”
说话间,便将亭内众人,依次为李剑歌介绍了一遍。
身形似铁塔的汉子,乃是欧雄进,李剑歌见其双掌粗大厚重,太阳穴鼓起,显然功力不俗,专精于掌力,难怪有个“霸空掌”的称号。
而另一人,名为南宫望的,则是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约莫二十四五岁,在裘玉龙介绍时,朝李剑歌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三人,乃是一个相貌颇为英俊的男子,约莫十八.九岁,相较而言就比较冷淡,并未与李剑歌打招呼。
与此相反,还挑衅地瞥了李剑歌一眼,说道:“江湖传言多有虚妄,不知李少侠可否与我一战,让我见识下先天高手的功力?”
裘玉龙呵斥了他一声:“云舒,休得无礼!”
然后对李剑歌笑道:“李少侠莫见怪,这是我师弟公孙云舒,他初出江湖,还不知天地深浅。”
得了裘玉龙呵斥,公孙云舒神情一滞,似乎对他颇为敬畏,应了声是,便没有再说话。
李剑歌瞧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
(PS:今天有点事情耽搁了些,加上头绪有些乱,目前也只能码出这一章了,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