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后,全真禁地之外,尹志平手持残剑,无比震惊地望着对面的李剑歌,神色间满是难以置信。
要知道,作为引领北方道门的大教派,全真派的底蕴可是极为富裕的。
自然而然,他尹志平身为第三代弟子中的领衔人物,所用长剑,绝非一般的货色,不是那种普通的烂剑铁片,而是巧匠精工细造的上等宝剑。
这样一柄宝剑,尹志平往日也颇为爱惜,但这时,却被一颗小石子给损坏了,着实出乎意料。
望着李剑歌的冷笑,尹志平心头警兆大作,知道此人的武功,与其年龄绝对不相匹配。
尹志平想来,哪怕是自己的师父丘处机,也没办法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做到。
李剑歌以足尖踢出一颗石子后,并没有急着上去打连击。
面对尹志平这种对手,他还不屑于这么做,没必要。
眼见他躲过了自己的暗器,李剑歌点头笑道:“还算有点能耐,那再试试这个!”
话音未落,李剑歌向前一跨,身形在原地划出一道残影,跟着出现在尹志平身前,不偏不倚,正面一拳朝他捶去。
然而,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拳势,却使得尹志平浑身寒毛直竖,一股热血骤然间冲上后脑,整个人都炸了起来。
在李剑歌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暗暗戒备,但下一刻,他发现这种戒备根本没什么大作用。
在他眼中,李剑歌的动作似是极慢,却仿佛可以破开空间一般,出现在身前。
当然,李剑歌不可能破开空间,这其实是他的速度太快,而引起的视觉假象,简而言之,就是超出了尹志平的视觉神经捕捉极限。
而这种一慢一快,又极慢转瞬间化为极快的变化,让尹志平登时感到一种无比的烦闷,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呕吐感。
在李剑歌拳风扑面前的刹那,尹志平只来得及,下意识地抬剑直刺,想要借此逼.迫李剑歌躲闪防御。
同一时间,他的另一只手,也挡在胸口,以做防御。
但是,他剑尖还未刺出,李剑歌的拳头陡然捣裂了空气,如同灵蛇乍出般,印在了他的掌心,瞬逝带着他的手掌,捶上他胸口。
砰!尹志平耳旁仿若响起了一声炸雷,胸口好似被万斤的巨槌砸中般,整个人猛地向后爆退而去。
痛苦!不,一时间,他都难以感受到痛苦,只有一种整个人都被打蒙了的感觉,几欲倒地。
跟着,便是大口的喘息,呼吸不畅,他退出十余步后,堪堪止住身形,刚想回气,忽然感到视线一黑,眼睛又挨了一拳。
李剑歌将他打退后,紧随而上,又一拳自下而上,砸中他的脑袋,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却足以让他头晕眼眩。
说来话长,但两人交手的过程极为短暂,其他的全真道人,无一能反应过来。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发出惊呼,紧接着就想冲上来救援同门。
但当李剑歌抬眼环视一圈,接触到他那冷酷的眼神之后,这些道士才猛地醒悟过来,连尹师兄都被这么轻易地解决,自己可不是对手啊!
于是,一拥而上又立刻变成一哄而退,李剑歌见状,笑出了声,紧接着笑容转冷,重新望向尹志平。
他整个人被李剑歌打的喘不过气来,仍旧在半跪在地上,张大了嘴巴,宛若一条快要干.死的鱼。
瞥了眼旁边的破剑,李剑歌身形一闪,足尖一挑,握剑一挥,刃舞弯月光如电!
嘶啦!尹志平的道袍随之裂开,一道血箭飞射而出,带出一个物件。
“啊!!!!!”尹志平发出了惊天的惨叫。
只因与衣服同时裂开的,还有他身下那根腌赞物。
没错,李剑歌对他做出的行为,放在禽兽身上,叫做“去势”,在官方刑罚中,唤作“宫刑”,又叫做“阉割”。
受此一击,尹志平终于清醒过来,但他此刻却宁愿自己是不清醒的,他紧紧捂住下.身,眼睛不住翻白,好像个快死的狗般翻转抽.搐。
不屑地甩出手中烂剑,李剑歌长吐一口浊气,感到一股清凉之气从头顶,漫到足跟,舒爽无比!
多年怨愤,一朝而泻,这番替天行道后,李剑歌觉得自己的心灵仿佛都圆满许多。
如果是在仙侠世界之中,我搞不好都要凭借这般心境,顿悟成仙,称佛做祖了吧,恍惚间,李剑歌心头禁不住生出这般谬念。
李剑歌倒是爽快了,然而剩下那些道士却都傻了,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全真派第三代弟子中的首座,未来的全真派掌门接.班人,竟然在自己等人面前,被阉成了太监……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刚才冲李剑歌呼喝的两个道士,他们顾不得许多,猛地跑了过来,扶起尹志平,叫道:“师兄!”
看到尹志平那张痛苦得扭曲了的脸庞,其中一人愤恨抬头,刚吐出一个字:“你……”
下一秒,李剑歌却没兴趣听他废话,直接一巴掌拍去,将其扫飞,跟着又是一下,把另一个道士也打出十余丈。
如此,又惊住了跟着想冲上来的其余道人,他斜睨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滚回去,别再来找不痛快。”
刚刚说完,一声长啸传来,自山道上,抢出一个老道,飘飞而至,落在众道身前。
老道甫一落地,便望向尹志平,看清了他的惨状,脸色大变,当即抬头,朝李剑歌怒喝:“我全真派与你什么仇怨,竟如此害我派弟子!”
李剑歌扫了他眼,问道:“你是全真七子里的哪一个?”
那老道又瞥了眼尹志平,强忍着怒气,拱手道:“贫道郝大通,阁下伤我师侄,还须给个交代!”
李剑歌哈哈一笑:“打了小的就来老的,又要我给交代,你们全真派,怎么都一个德性?”
笑声一收,他猛地冷下脸来:“交代就没有,狗带就有一个,不要问我为什么把他变太监,这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李剑歌前边的话有些古怪,但他一幅大义凛然,公道在我,气势逼人的模样,却使得郝大通不由一愣。
他暗道:“难道志平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人来报复吗?”
想到这,他怒火又降了一分,道:“敢问阁下与我这师侄究竟有何怨愤?还请明示!”
李剑歌翻了个白眼,他当然不会明示,也没办法明示,难道说这家伙在不可知的未来,会侵犯一个他还没见过面的少女,使得神州万里共愤么?
所以,他没有理会郝大通的问话,只冷冷说道:“管我有什么理由,难道你们还能就此作罢吗?终归要手上见真章,何必废话!”
郝大通一滞,李剑歌说的没错,哪怕他有诸多理由,但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当众伤了全真派首座弟子,还是这种手段。
无论如何,全真派都不可能视之不见,就算再有理由,也得向李剑歌找回场子。
不然,全真派也就不用再在这江湖上立足,也更办法面对门内其他弟子了。
就在郝大通一时沉吟,不知该如何作答之时,只听得又是一声长啸:“说的没错,今日免不了动手,无须多说!”
人未至,声先行,声落人随,一名面色冷厉清俊的老道,手持长剑,几个纵跃,落在郝大通身旁,郝大通一看,忙叫道:“你来啦,丘师哥!”
这老道正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长春真人,丘处机,他朝郝大通点头示意后,马上瞥向了在地上,哀嚎得快要没力气的尹志平。
尹志平是丘处机大弟子,也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眼见他这般模样,丘处机心头一紧,仿佛痛在己身。
全真七子中,丘处机的武功最高,脾气也最大,看到心爱弟子受如此重伤,岂能不生出勃然大怒。
他冷冷地抬起头,竖剑直对,说道:“阁下所言极是,全真派丘处机,向阁下讨教一二!”
说罢,不等李剑歌回话,也不顾郝大通的劝阻拉扯,直接纵身而上,向李剑歌攻来。
李剑歌岂会示弱,随即迎上:“来的好!久闻长春真人大名,幸得一会,爽快!”
丘处机身形也是极快,两人相隔三丈有余,他呼吸间便已接近李剑歌,剑光凛冽,势如破竹,蕴含悲愤之意。
不过这点轻功,在李剑歌看来,倒也不足为奇,脑中思绪飞转,李剑歌瞬间就想出十数种应对的方法。
最简单的,莫过于直接拉开,避过这一凌厉的剑势,再借助身法优势来破袭。
然而,李剑歌却不愿示弱,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以刚猛应凌厉,以拳法破剑招,沉下.半.身,怒喝一声,以壮声势,使出了大伏魔拳!
李剑歌不躲不闪,一拳打在丘处机的剑柄上,与其力道交汇,二人内劲相对,激散而出,喀喇一响,长剑碎裂,铿锵断开。
丘处机手腕感到一阵剧痛,一触即退,蹭、蹭、蹭向后跌了九步,方才止住身子,闷.哼了一声。
李剑歌同样感到指骨酸麻不已,也蹬蹬退了两步,搓了搓手指,脸色一沉。
只这一下,李剑歌就感到了丘处机的武功,远胜尹志平多矣。
而丘处机则更是倍加骇然,两者间的武功差距显而易见,但优势却不在他这,而是对面那年纪远小于他的后辈少年!
丘处机抬起右手一看,只见虎口出鲜血淋漓,却是被爆裂的剑柄给割伤了,不过他更重的伤势却不在此处。
强行想忍,却终究没有忍住,丘处机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块,已是被李剑歌一招打出内伤。
郝大通忙不迭冲到他身边,抓起其手腕,为其渡气舒缓,心中惊愕不下于丘处机本人。
两人面面相觑,眼神一番交流,明白了彼此心思:“究竟是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少年高手,武功简直厉害得吓人,与全真派敌对,是祸非福!”
吐出.血块后,丘处机反而舒服了很多,瞥了眼自己落在地上的无柄长剑,咳嗽了一声,朗声道:“阁下武功确实高明,丘某打不过你。”
丘处机闯荡江湖几十年,经验丰富,行.事果断,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便干脆认输。
见状,李剑歌便没有继续出手,笑道:“长春真人倒是不愧大名,呵呵。”
在此之前,李剑歌知道自己的武功已然到了一定水准,但却不清楚到底有多高,但此刻见自己这么简单就能打伤全真七子的丘处机。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江湖中,到底是个什么水准,当然,他明白自己并非真的比丘处机远远高到哪去。
方才交手之间,他已察觉到这个老道内劲雄浑,的确厉害,他占得上风,只是出于两点优势而已。
一是因为出其不意,丘处机虽然含恨出手,却也同样吃了被李剑歌年龄迷惑的亏,有些轻视。
二是大伏魔拳威力惊人,李剑歌这几个月来,最主要钻研和修炼的,就是易筋锻骨篇和这门武功,已颇有些造诣,堪称熟练。
两相叠加,此起彼落,才造就了这番一击而定的结果,震慑住了丘处机与郝大通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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