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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往事

第二天辛言去食堂报名,虽然不是吃饭的点,才上午九点但是食堂却那么拥挤。她不习惯这样的拥挤,自然地皱起眉头。

她总喜欢在人少的时候做自己的事。这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呢?从孤儿院,还是在顾家?是在没有心灵寄托的时候.

过完这个暑假辛言就三年级了,可是为了陪伴六岁的顾晓曼,她又重上一年级。辛言的学校在市里没什么名气,但是她学习成绩在年级总是排名第一。

曼有问过她:“后悔吗?你妈妈留给你的钱够你读那个小学了,我妈却逼你。。”

“为什么要,不后悔,能在那么高级的学校读书,我,我很开心。”辛言把头侧过去,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的表情,从她的表情读到什么。可是她的手心攥得那么紧。

她的无奈,纠结,早被人发现了。

他知道她在强忍着。

她们上楼了。

“你来了,哟,这谁家孩子,这么可爱。”顾理摸了摸男孩的头客套地笑着问道,“你的?”

“您说笑了,我只有一个女儿,这是我姐姐家的,来我家住两天。”

男孩在一旁没说什么,目光停留在阳台那披着长发,一袭白色裙子,笑起来尽显忧伤的女孩身上,许久,才回过神来。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我也没必要坑您。。”顾理马上笑着应道:“那自然不会,我呀,还捡了个便宜。这房子现在买可比你这贵多了哟。”“那好,就这么说定了,过两个月我就给你腾出来。”“好的好的,我的好邻居,去了外国好好照顾自己!”顾理边说边握紧女人的手,激动地眼眶都泛着点点泪光。

第一天上学并不好过。当老师叫到辛言时,所有人看着她。她慢慢地走上去,双腿不听使唤地抖动着。他就在窗子后面看着。

“我叫辛言。”送上一个甜美的微笑,然后轻轻地说:“我八岁了。”底下传来一阵哄笑,“天啊,留了几级。。那得多笨”

老师平复了吵闹的场面,辛言不再微笑,眼眶湿了,她狠狠地掐着自己,心里喊着“曼,曼,你在哪?”

顾晓曼在楼上,她们并没有安排到一个班。

男孩的目光又锁在辛言身上,久久不愿离去,直到有人将他喊走。

辛言就这样重新开始了一年级,在别人的奚落中度过。可每到放学时,她不曾向曼说起自己的委屈,两个人唱着歌,一蹦一跳的上车回家了。男孩在他们的背后,用复杂的目光凝望着他们,久久,转身离开。

顾理每天会问问顾晓曼在学校怎么样,然后顺带问下辛言,辛言总是开心地笑着回答“很好,谢谢阿姨。”顾理也会给她买衣服,只是辛言很少穿,她总是穿着自己带来的几件衣服。

大部分都是白色的,因为孤儿院的嬷嬷说她妈妈留下的衣物大部分都是淡雅的白色。嬷嬷从美国把她带到中国时,买了许多淡色衣服,各个年龄的,还有一把属于妈妈的钥匙。

然后她们呆在了中国孤儿院。

不久,嬷嬷死了,辛言伤心了好久,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带着衣服跑了,因为她在孤儿院看见了她的妈妈。一身华丽的玫瑰色大衣,配上一顶浅绿色棉帽,一颦一笑美丽动人,像温暖的阳光洒在小辛言的身上。

辛言激动地回到房间拿着照片冲了出去,但她的妈妈却不见了。

孤儿院的院子里,只留下辛言一个人的抽泣声。风吹到了她瘦弱的身躯,再醒来时,她做了一个决定

——寻找她的妈妈,六岁不到的她,一个人拿着捐款箱里偷来的钱,跑了出去,在晚上九点钟,倒在了曼的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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