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见过的男子就没一个长得丑的,不说轩辕九那妖孽,就是轩辕子恒和轩辕子齐两人也都长得不差,现在这凤长歌竟然和轩辕九不相上下。
当然,两人的差别还是很明显,主要是身上的气质,轩辕九神色冷峻,如一把锋利的剑,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凤长歌,眉眼细致,鼻翼挺拔,面冠如玉,给人的感觉便是温润尔雅之人。
有了一次教训,云染只一瞬就回神,淡定自若的收回眼神,只在心里感叹一句,果然贵族几乎没有长得差的,毕竟人家可是经过一代代的严格筛选的。
即使先祖长得不咋地,娶个漂亮老婆,融合基因,子孙也会是俊男美女,朱元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明明只是春初,可凤长歌的额头上却沁出了一层汗,汗珠沿着额边滑落,一手抓着椅边,另一只手捏着膝盖,青筋暴起,指节泛白。明明已经痛到极致,可他却强忍着痛意,扯出一抹笑,招呼:“有劳云姑娘了。”
云染有些同情,又有些佩服,这人倒是坚强。
好感又上升了几分,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扶着他坐好。”马车不大,三个人有些拥挤,凤长歌斜着身子就占了很大的位置,当下朝一旁的书僮说道。书僮应了一声,把凤长歌的身体扶直,凤长歌也十分配合。
云染半蹲在地,沉静地双眸直视他,左手在眼前上下浮动。“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放轻松。”神情专注而坚定,黑亮的眸子竟有着让人平心静气的魔力,渐渐的,凤长歌的喘气声没有那般粗重,神情也放松了一些。
“把手给我。”说话间,云染撩起额间的发丝,眼角的胎记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她却丝毫不在意。
之前她特意垂下一缕头发,以作遮丑之用,可现在这头发却有些碍事,倒不如扎起。
凤长歌愣愣地伸出手,云染直接拉过,挽起他的衣袖,手指在他的手腕处按了按,明显是在诊脉。
她真的懂医?
凤长歌心里有个大大的问号,却没有问出口。虽然他同意让她上车一试,可也没多少期待,只是想着,死马不如当活马医,试试也无妨。
云染诊了片刻,松开手,道:“把腿露出来。”
“不行。”凤长歌还未说话,书僮就如狼似虎的瞪着她。“别以为少爷让你上车,你的奸计就能得逞,我看你根本不会医术,你只是,只是……”
“青竹,不得无礼。”凤长歌呵斥,青竹一脸委屈,“少爷,她哪里会医术,这不是毁你名声吗?”京城谁不知道云家大小姐名声坏,先是痴傻,后被退婚,这样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医术嘛,纯粹是想接近他们家少爷,然后有了肌肤之亲,逼他们家少爷娶她,这样的女子简直不要脸。
“青竹,向云姑娘道歉。”凤长歌冷斥。
云染摆了摆手,无所谓地道:“没事,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要求你负责的。”云染说得轻松,却是有些汗颜,古代的思想还真坑爹,所谓的肌肤之亲可不仅仅指鱼水之欢,看到对方的身体,摸过对方的身体也算肌肤之亲。
当然,那些都是特别的地方,而腿也算是。
虽然现代袒胸露背很正常,可古代,就算男子,都不会随便露腿给别人看的,更别说给女子摸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摸,这一摸可就于理不合,她要是强让他负责,他也无法,只能娶她了。
云染说得直白,倒是让凤长歌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
“不要紧,现在我是医者,医者没有男女之分,你不用担心。”云染再次强调,至于他怎么想,那就不关她的事了,她问心无愧,就算他要对她负责,也要她愿意不是。
这一说倒显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凤长歌既羞愧又羞恼,不过他也是豁达之人,既然愿意一试,又何必在意这些俗礼,当下命令青竹把他的裤管拉起来。
其实云染是可以动手的,只是她动手,免不得人家把她想得更不堪,所以……
青竹不情不愿,云染却不管,也没有再解释,一个下人罢了,还不至于让她卑躬屈膝讨好。
撩起长袍,卷起裤管,露出那一双略微干瘪的双腿。凤长歌有些羞赧,又有些不堪,一来没有哪个女子看过他的腿,二来,那双腿,有时候即使是他都觉得不堪入目,就像一块丑陋的疤,很想遮掩,却显露人前,那种不堪让身为天之骄子的他很难接受。
他怕,怕看到别人同情而怜悯的眼神,亦怕别人厌恶嫌弃的目光。
他一向温雅,一向豁达,可是面对自己的残疾,有时候还是会自哀自怜,更不想把自己的脆弱展示给别人看,即使是家人。
云染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医生,或多或少了解他的心情,是以面不改色地左捏捏,右捏捏,随之附上一句,“这边痛吗”,神色沉稳自然,让凤长歌一怔,双目就定定地盯着她看,连身上的痛意都忘了。
他不禁在想,这个女子真是传言中那不堪的女子吗?真是同一个人?
看着她眼角的胎记,很丑,掩盖了她所有的美,可她却能落落大方地展示在人前,坦然接受,而他……
云染不知道他所想,不然肯定会破口大骂一句,放屁,谁说她不在意,她很在意好吗,只是这个胎记生在哪不好,偏生在脸上,遮也遮不住,她还能有什么办法,不然她早拿什么东西给遮住了。
她能接受事实,是因为无可奈何。
哎,要是在现代,她早去整容了,把这胎记整没了。
凤长歌看着云染出神,直到云染重重一捏,“啊”的一声,痛得他全身蜷缩,那痛意较之先前还要痛上几倍。
云染看他一眼,心底有了一些想法,却没有说出来,而是道:“我先帮你减轻痛楚。”说罢,起身,在他背上按了几下,又蹲回原地,在他的膝盖和小腿处按了几下。
几个穴位一点,凤长歌只觉身上的痛意减轻了很多,他面上一喜,惊讶地看着云染,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云染却始终神色淡淡,放下他的裤管,重新整理好衣物,说了一句让凤长歌此生都会记得的话,她说:“我能治好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