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慧娴在后面关了门走了进来,看着师哥宠溺的目光和感动的惠珠暗暗地叹了口气。见方慧娴进来了,王之银又催促道:“你们两个赶快去睡一觉,你们已经忙了好几天了,等一下客人来了你们就有的忙了,不然等一下一累你们就更加没有精神了。你们看,到了早晨我跟智武是多么快活,尽跟客人们喝酒了,主要还是你们在操劳,快去,快去!”他拉起肖惠珠,又顺着把方慧娴也推出了门外,二人见拗不过师哥,只得去睡觉。黑暗中方慧娴轻轻擦了一下眼角。
王之银刚安排好了二位师妹,智武就过来了,他打开门把智武让了进来,然后对智武说:“你去师父灵前上柱香吧,我刚才已经上过了,师妹们我安排他们去睡觉了,今天就我们两个守岁了。”听到师哥这样说,智武赶紧回答:“刚才我就应该给师父先上柱香的,都怪我,我这就去上。”智武懊恼地拍了拍头,急忙向供着师父灵牌的桌子旁走过去,从桌子上拿起一炷香在旁边的蜡烛上点燃插在香炉里,又磕了几个头。智武出来的时候,王之银已经给智武倒了一杯茶,他自己则拿起师父送给他的旱烟袋默默地抽烟。
智武端起茶杯呡了一口,思索了一下,又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年你还去不去坝坪?有什么打算没有?”“丁老爷还想我去,但是我回绝了,开年以后我打算把师父的几亩地收回来自己种,首先要保证有饭吃,上次烧炭山上能砍的树基本上砍得差不多了,五年之内是不用想了。热天的时候我们去放几趟排,应该能挣几个钱。下半年红薯收起来以后我想重操旧业——捶粉,你知道师父那几年在汉口的时候,我就跟着他在一个粉行里混饭吃,最后我可是大师傅,到时候收个几千斤红薯我估计是没有问题的,你下半年还是贩炭,顺便帮我卖粉,我们两个大男人总不能让两个师妹饿肚子吧?”王之银边抽烟边在那里慢条斯理地说道。智武听了是一脸向往,笑着说道:“还是师哥有办法,我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那我们开年就开始做准备,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只怕的时候计划没有变化快,最大的变数就是日本人,今天大过年的,就不说那些窝心的话了。”王之银边说边敲着烟袋锅。两人坐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时给火塘里添点柴,或者给水壶里加点水。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已经有客人上门来了,智武和之银开始招呼客人,一人答礼,一人放鞭炮。听见客人来,方慧娴和惠珠也起了床,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一连三天,智武和王之银就是在爆竹声和酒杯的碰撞声中度过的,而两位师妹却是在厨房里面连轴转。到了第四天,留下智武和慧娴在家,王之银带着肖惠珠开始到附近的亲戚家去拜年。转眼之间就到了正月初八,智武又开始组织人训练。年前年后忙碌了半个月的方慧娴也渐渐地闲了下来。她和肖惠珠那种带表演性质的功夫没有再训练了,但是那拳脚功夫是一直都没有落下。智武给他们在后山弄了一块地,平时他们就在那儿训练军事项目。现在她们的短枪射击不说百步穿杨但也可以做到弹无虚发。
陈家二兄弟短暂地回家过了年就来了,因为去年大龙给人家做的嫁妆还没有完工。二龙去年智武教的功夫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了,智武没有时间的时候,还有一个好为人师的惠珠在旁边指导,尽管二龙不服气,但是他还是打不过惠珠。大龙话不多,但是他是相当的勤奋,加上他从小就开始做体力活,浑身的肌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有时候晚上掰手腕,智武还不是他的对手,只有王之银才能和他平分秋色。针对他的情况,王之银专门教了一套类似于八极拳那样的拳法,只要他一旦近身,头、肩、肘、拳、胯、膝、腿、脚,无一不是攻击武器,加上他的飞斧,远近交攻相得益彰。再加上他的勤奋,几个月的训练下来,已经很有看头了。
初八以后,队员们继续训练的时候,智武教了所有的队员一套刀法,这是一个原来参加了义和团的义士,后来被通缉最后跑到南方以后和肖师傅结识,此人和肖师傅意气相投就教给了他。上次在洪岗的时候,智武用这套刀法演练了一下那把日本刀,嫌那日本刀太轻非常别扭。针对这种情况,去年他就让大龙用非常厚重的实木做了几十把木刀,和他那把钢刀重量相当,足足比那把日本刀重一倍。智武的要求相当严格,他对大家说:“胜利始终是给有准备的人的,狭路相逢勇者胜,但是我们必须拥有致胜的法宝,法宝从哪里来,法宝就是我们勤奋的学习,严格的训练。从现在起我们就要用我们手中的刀和日本鬼子的刺刀干!我们就由二位教官模仿日本人,我们用刀,用我们的刀法来破他们的刺刀。现在由我和黄教官先演练一遍,大家看仔细了!”二人开始比划,一时间刀影翻飞,枪身突刺,二人使出了浑身解数,战的不相上下队员们看到后大声喝彩。
那黄教官也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没少和日本兵拼过刺刀,可以说是从日本兵的刀丛里杀出来的。但是智武刀法真不是盖的,最后还是他略胜一筹。二人演练完毕,智武说道:“你们刚才对刺刀已经有了一个直观地认识,黄教官可是从日本人的的刺刀丛中杀出来的,对和日本人拼刺刀可是深得精髓。你们刚才也看到日本人刺刀的凶狠,所以你们只有练好刀法,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才能克敌制胜。一旦到了战场上最起码的一条:自己能够自保才是硬道理!其他的都是浮云,好了,现在我也不说了,开始训练!”智武的一席话让大家都有了一种紧迫感,训练情绪空前高涨。
训练的日子过得飞快,马上就到了草长莺飞的日子,智武和王之银轮番当教官,队员们在他们虐狗一样的训练下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从开始一对十的轻松,到最后一对三的吃力,他二人感到由衷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