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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话,洗衣少年

天风国,地域不算辽阔,人口才两百多户一千多人。充其能在当代里也只是个不算小的村庄罢了,但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天风国地势不高,独立而神秘的坐落在四面大瀑布中央的独峰上,四个方向的水流常年激荡,水气弥漫,如烟似雾般把这个小村国有意的罩上了一层白色的罗纱,任你站在哪个方位的瀑布从顶往下望,普通人的眼力不够的,根本不会看见这里有个群居的小村,不易发现这里还住了人。何况夜里时分,有谁会再瀑布旁边附近游荡矗立呢,不过,这里的人,天生说话大声那是少不了的了。

这里真的是聚集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三极圣地,除了飘雪时节与阳光闭塞的天气里看不见彩虹外,一年时间有四分之三的时段都是虹季。该种什么地面该长什么该收什么一个季节过了另一个季节来了,丝毫不影响这里关于织畜农耕渔方面关联的吃穿问题,四向巨大的水流冲激没影响到地基而永固安稳,台风,地震,洪水,干旱之类的自然灾害这儿从来没发生过。自然界中显得不是太自然的地方其实也是很自然的。

村里的先祖是怎样定居到这里来的,几乎已没有几个人知道,村内相传,吹牛或扯淡的内容是:战乱避难逃避,大追杀?不得而知。

近几十年已很少有人谈起,【老一辈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谈,而且那初来咋到的第一批拓荒者也存世不多,究竟怎样从天然奇峻的地势里屯居下来的?】正是也许因为这里生活起来太安宁,也太富足了,这个富足,当然不能跟其他周围的大国大城大村外的世界相比,但是这里的的确确是吃穿不愁少,年年有余保。

因此世世代代下来,天风国的人们过的实在是知足,实在乐趣无边,实在也没有多少人想到外面去走走。村外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已经犹如天方夜谭的老传说,就如外面的人实在很少人知道此处有个小国家---有个世外宜居的桃源乡村。

一切都从——

一个夏季的某天清早,回西河河边的一阵骚动开始。

很多亲历者都把这段记忆带到地狱里去了,后来被记载下来的村事纲历里,记下的资料是这样的:

发生骚乱的那天与往常无二,大雾水气还是水气大雾,若你问天风国的居民,他们会摇头再摇头,不明白怎么区分雾与水,一样的湿凉,一样的弥漫。

每天,在回西河岸浅水区,趁村里的村姑村嫂村姐村女们——洗衣,洗锅,洗菜的洗刷队伍还没到来之前,苏小照一定要提前赶到这里,把自家的几件换洗的衣裤,迅速的洗洗刷刷洗刷刷一番————一群三姑六婆七婶八姨的话题中心,一来他没什么兴趣参与,二来更是因为不好意思混在一群女人堆里。十三岁的他,已经开始体验到腼腆是很难把控的了,早来早回去,也省去让村里的人笑他一个男孩竟然会来洗衣服。

今日雾浓,苏小照感觉出来了,雾气在河面上飘绕着,像开水后的烟,他洗衣服时最喜欢盯着不远处的那棵荔枝树,昨天望见的红累累的一串,今日已被雾水遮蔽,眼前是一片朦胧。

”---哈--吭—“苏小照手拍着嘴,这个哈欠打的很舒服,随即揉了揉溢出眼角的泪汁。“今早的雾真大。”他自言自语的呢哝了一句。

照旧还是在那块方形平坦的大石头边蹲下,“哒哒哒””哒哒哒“敲打衣物的节奏,在河边飞来荡去,双手熟练的搓洗,不多久就洗好了三件衣物,洗呀洗呀,第四件长衫怎么洗也洗不净,过水,继续搓继续敲,咦?扭起来一看,衣角有一片黑乌乌的污迹,心下感到奇怪:“今天这件绿色的怎么这般难洗,明明已经搓的很用力---”往河里又过了两次水,扭上来又端详了一遍,这次反而更脏了,“怎又多出许多大块污迹?”他很清楚昨夜放进桶里时可没见到这块顽固污迹的啊。

随即手指出力一捏衣物上的污迹,有股稠黏的滑腻,心中一愣,凑到眼前一看,苏小照当即把那件绿衣摔在地上,扭头就跑,他知道这种暗色的稠黏液体是什么。

是血?!那件衣服是他阿婆的,哪来的血迹呢?他担心阿婆的状况,往家里的方向急奔。回家中一看,阿婆不是好好的坐在门前的矮墙边吗,“阿婆,你,你没事?”苏小照瞪大眼珠,说出了衣服上一滩血迹的事。

但是阿婆笑眯眯的,她感到很是欣慰,孙子对自己的关心,使她的气色看上去显得更好呢!这怎么像是有伤痛在身的人呢。苏小照捏着她手,握着她脚,再三确认了阿婆是跟那斑血污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傻笑着跟阿婆说,“等我回来,煮你最爱吃的蛋炒饭”,一路又折返回去,来回的跑动他身上这时出了点汗,意识到自己竟会如此胆小,不仅自我傻笑了起来。“有事就慌,成何体统。”这是他父亲常挂嘴上的话。

“怎么可能有血,别是因为大雾,看错了也说不定,更可能是岸边的泥浆也说不定的,心下这般一番念想,觉得有理,若是衣服被水流冲走的话,阿婆特地还要去换做衣服更要麻烦很多的。”【这里不用钱币,各家各户需要什么都是以各需的物品交换。】

他加快了步伐跑回河边,远远地看到阿婆的那件绿衣好好的就落在木桶边,“待会再洗咯”秀气的笑脸露出一排白净的牙齿,他‘嗨’的一声,突然纵身一跃上了一棵荔枝树,手脚麻利的摘下一挂荔枝,”先润润嘴“虽然荔枝还没有全熟,但是已经够味了,这是他昨天晚饭后出来视察的————用很多另一棵树上的枝叶精心挂了上去,这招障人耳目是他老爹教的。

村里的孩子都清楚,若等这儿的荔枝季节性的熟透,再想尝上几颗,这无疑是异想天开,村里的孩子不止他一个况且很多大人长辈都会容易的吃到。所以这些公共的荔枝除了私人种植的,每年都是必须提前入腹的多。

“呸”苏小照吐出的黑核像一道黑色弧线,落入白雾茫茫的河里,咚!声音短脆。“甜!”他觉得藏了一夜的荔枝特别甜,昨夜里,梦中都在流口水的了。

“呸——呸”接着是两颗黑核吐出,苏小照盯着黑核在空中坠落----它们先后落入水中的同一点水位——他满意的笑了,这是他和小伙伴们常玩的吐核游戏,重点是,必须同一个点入水。

“好,接下来是三颗一起”这是他觉得自己很厉害的技术了,全村里能一口塞三粒荔枝的吃货不在少数,但是能把三颗荔枝核同时不变方位的吐出,并且入水点是同一个位置,他问过他阿婆,”你见过这么牛的吐核技术吗?““真没见过”阿婆的回答,让他意识到自己是这村里将近一百年来吃荔枝吐荔枝核水准最高的人。“啊--呸—呸—呸”三颗荔枝核,如他所愿,一分不差的距离,全都落在一个水点位置。

“这教我,小照,换五个西瓜”一位胖嘟嘟的少年一脸羡慕的抱来五个西瓜。

“嘿,大重,五个西瓜够我吃几天?”他十分肯定,大重会再回去抱多五个西瓜来。

但是他怎么教,村里最富有的肥少爷级别的大重,只会玩散花式,最准的是一粒荔枝核,落入不同位置的水位。

他每次吐完三粒荔枝核,就会想起大重的肥嘟嘟的脸。真的是,忍不住又笑了。

但是,就在那三粒黑核落水的刹那,苏小照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同的东西,就在她最喜欢的这棵荔枝树下,在河床边几个大石头边,十分刺眼的一大块东西进入了他的视线,大白雾,黑团物,自然是很醒目的,苏小照挽起裤管入了水,他先是不敢冒然向前,朝那黑团团的东西丢了几颗石子,看它没什么动静,才放心的开始缓缓的靠近,俯身一看,吓傻了眼,竟是匹大黑马一动不动的,‘似乎是死了的“他一边估摸着,动物的死尸他见的多,自然不害怕,”谁家的马,这是?“苏小照摇着头,他不太确定有没有过这匹黑马,村里头黑色马匹好几家人都有的。

再看是大树桩被马后腿别住,才没被流水冲到下河流域,黑马全身有点发紫,看样子早已死去多时,没马鞍,但是苏小照是个眼尖的货,从背部放鞍的位置毛发明显松疏于其他部位,他立即断定马鞍已丢失了。最吓到他的地方是黑马的头部,只见一支半米长的黑箭,是从耳朵的一头刺入另一头穿出的,加上马眼没有全闭上,微微的半合半开状态,苏小照虽然清楚这是匹死马,却还一直瞪着他看一样,模样十分可怖。

苏小照明白过来阿婆衣服上的不是淤泥,就是这匹黑马身上的血。

管它呢,先把衣服洗完,待会看看有谁过来找马就知道是谁家的了。

水流潺潺,这个烟雾弥漫的早晨,远处那鱼肚白的天际,开始要升起的太阳,光线开始清晰了些,洗完衣服的苏小照又回来看了看这匹马,发现马后背接近后腿部位,有个像鹌鹑蛋大小的皮包,颜色已被血水染红,包裹的紧紧的,苏小照一时好奇,他也不是胆小的人,当即蹲下想去拉取小皮包,不料,这块皮包是被人用银线特地缝进马皮肉里去的,“哇,这么瞎搞这匹马。”这使他更想知道这包里是什么东西,当即取来尖锐的石头,利索的拆下绳结,这包裹早已湿透,他拉开绳口,把手拢了进去。

突然间,小袋子一下跳蹦起来,苏小照哇的一声,刚想把手缩回来,太迟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袋子已被里面的东西撞烂,紧接着一道蓝光飞了出来,这下可真吓了一跳,张大嘴巴一声大叫,刚想拔腿跑,啊的一声还没闭嘴之际,这道蓝光已经径直如脱弦的箭般串进了他的嘴里,呼呼而入冲下喉头,进了腹去,苏小照一时竟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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