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身后白松的吼声震住。什么?被我逼疯了?真好笑?被我逼疯了!!我转身,怒目瞪他,像个泼妇般大吵大闹,发泄自己的委屈:“你被我逼疯了?是你被我逼疯了还是我被你逼疯了?你说要打电话给我,好,我等着,宿舍熄灯,我守在卫生间里看闹钟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凌晨三四点钟,等你莫名其妙的电话!你被我逼疯了?每次给你打电话,你有几次接过,你说你忙,你说你要挣钱,你说要我理解你,你知道我有多想听到你的声音,多想让你温暖一下我?可是你呢?心情好的时候,你还会笑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总是那么冷淡。白松,我TMD上辈子欠你什么了?”
白松怔住,估计他没有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阴沉如乌云。他的额头青筋暴动,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然后,他伸手环抱,冷冷的看我在那里吼叫。
我被他激怒了,跨步上前拍打他,他的肩膀硬且单薄,承载着我手上的力度,那力度又反射到我的手臂上,沉闷的疼。
等我打够了,他伸手环住我的肩膀,紧紧搂住我,不让我动弹,声音意外的温柔:“思悦,我很累,别闹了。”
我讨厌他说他很累,我也很累,我受够了。
一辆车从身边快速地划过,发出刺耳的鸣笛声。前灯光开得很亮,我条件反射地抬眼看,恍惚中,开车人的面容很熟悉,似乎,应该,是王海桐。
这个时候,他来这里做什么?
白松越来越紧的抱着我,胡乱的吻在我的耳边:“为什么你总是让我这么累?给我点时间好吗?”
我包裹在他温暖的气息了,喃喃的说:“咱们分手了。”
白松道:“分个鬼手。”
我说:“我想离开你,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这样我就不会让你累了,你也不会让我累了。”
白松更用力的抱住了我:“胡扯什么。”
那一夜,我没有回学校宿舍,白松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去了他的住处。
这是我第一次去他的住处。第一眼看过去,只觉得房间很大,空荡荡的。脑袋沉沉,肚子难受,进屋子的第一件事,我冲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好久。
“喂,你还行不行?”白松依靠在卫生间的门框前问我。
“死不了。”我一脸狼狈,不想让白松看到我这个样子,要他倒杯水给我。
“哪里有个毛水。”他低声诅咒着,扭身,走了,我听到关门的声音。
吐得胃里舒服了很多,起身,胡乱的冲了把脸,觉得身上黏糊的难受,我决定洗个澡。
澡还没洗完,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门咔嚓一声被推开,然后关上。
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白松站在屋子里喊我:“大小姐,你到底在干嘛?”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屋子里暂时没有了任何动静,他会不会进卫生间?会不会?我紧张得心在胸膛里乱跳,如果不是嘴巴紧闭,估计下一秒,它就会跳到外面来。
卫生间外的白松应该也是在纠结。
一时间,空气中充满着尴尬。
这个卫生间如此之简陋,连个浴巾都没有,我手里这块彩条面巾,无论如何也裹不起我的身子。思来想去只能穿上褪下来的已被吐得一团糟糕的衣服。
白松努力压制他内心的狂躁:“你要不要出来,不出来我可进去了?”
我说:“你敢。”
白松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说:“穿衣服。”
白松呵呵笑:“穿什么鬼衣服,直接出来吧。”
衣服上沾着一块块的污秽,我实在穿不下去。不得已地冲着门外喊他:“你有没有衣服借我穿一下,我的衣服太脏了。”
我抵在门后面,让门开出一条缝隙,让白松把衣服递过来。他很不乐意的说了句:“麻烦。”
是一件棉质T恤,很宽大,露出光秃秃的大腿来。
据说这样的穿法很性感。
我还是不敢出去。
白松真得不耐烦起来:“你到底要不要出来?”
我慢腾腾的开门,走了出去。
白松见到我的时候愣了片刻,然后转身,似乎在掩饰他的不安:“这里有两间卧室,你睡这间,我睡隔壁。”在我愣愣地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
这张床一定是白松的,我躺着,嗅着空气里抵挡着白松身上特有的味道。很满足,然后睡着了。
一夜无梦,想来后,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口渴的要命,听到卧室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不知道白松在睡觉,还是已经外出了。
依然套着白松的那件外套,果然,没有没有他,心里腾起阵失落感。
桌上有两瓶还没有开口的矿泉水,应该是他昨夜跑出去买来的。打开,仰着头,咕嘟咕嘟往喉咙里灌了大半瓶,人才感觉到舒服些。
我那身脏衣服还丢在卫生间的地上,污秽的我都不忍心看。
这里没有洗衣粉,也没有洗衣服用的肥皂。我找了块香皂,将就着把衣服洗了。
洗完衣服,白松依然没有回来。他去哪里了?不会这么把我丢掉了吧。
我胡乱的猜疑,打电话给他,没人接,又打了一个,依然没人接。
算了,等衣服干了我就回学校吧。
给刘彦打电话,问她在干嘛,她说在跟周数逛街。我说我一夜不归,你不担心我吗?她嘿嘿笑了,说我吉人天相,没必要担心。
心里一片悲哀,切。
白松拎着个大袋子回来,里面装着几盒快餐。我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很不屑的斜睨了我一眼:“上班。”
我哦了一声,低着头说:“我以为你会多睡会。”
白松口气里充满戏谑:“我哪有丁大小姐那么好命,如果我现在才起来,上班,老板早就炒我鱿鱼了。”
我冲他翻白眼。
白松哈哈笑了:“买了快餐,将就着吃吧。”
两盒米饭,一盒蒜蓉地瓜叶,一盒烧鸭肉,一盒红烧排骨。
我夹着地瓜叶吃,白松把一块排骨夹给我,语气里很关心:“怎么不吃肉?”
我诚实地回答:“胃难受,吃不下。”
白松斜睨我一眼:“活该,看你以后还去酒吧,还喝不喝酒。”
我心里愤懑:“还不是因为你。”
白松又嘿嘿笑了:“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了。”
当然有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你让我难受,我至于在酒吧里喝酒吗?不过这话我也就是在心里说说,没好意思说出来。
“楼下有直接回学校的车,你午睡后坐车回去,我还要去工作。”他吃完饭交代。
我闷闷不乐的应了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