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闷骚,当我自认为还是好学生一枚。酒吧这种地方,来得次数少之又少。这个酒吧叫做K酒吧,离学校不远,位置稍微有些偏,风景却美好,临江傍海,海堤岸上闪着各色的灯,南渡江入海口的水声潺潺。
我有点喝醉了,面颊红烫,心情忧伤,超级想给白松打个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罗旭从对面的沙发上移步坐到我旁边,问我要不要下到舞池里跳个舞。
我抬腿,给他看我的高跟鞋。
“把鞋子脱了。”他笑盈盈的说。
我说:“好。”
真的两脚一甩,把那双高跟鞋子甩到地上,光着脚跟他跑去舞池。
我不会跳,在里面乱蹦。
舞曲声音很大,震耳欲聋。
“你好像不开心。”罗旭弯腰,贴近我的耳朵,大声的说。
我扯着嗓子喊:“哈哈,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有点矫情病复发。”
蹦跶累了,重新回到包间里,此刻,包间里的人空荡荡的,几个人在喝酒掷色子,沙发上有俩喝醉的同学歪着身子躲在角落里睡着了。我的高跟鞋还在,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一个硕大的灰白色鞋印子。
我蹲在地上,手扶着沙发,呜呜的哭起来。吓得那几个掷色子的同学吃惊的扭头看我。
罗旭有点尴尬,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思悦,你怎么了?”
我呜呜的哭得委屈:“我的鞋子脏了。”
罗旭脸色复杂,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那几个掷色子的同学又扭过头去,继续他们的游戏。
罗旭从手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块湿巾,很仔细的把鞋子上的痕迹抹点,然后举在我的眼前:“已经擦干净了。”
我抽抽搭搭的停止了哭泣的动作,缓慢的爬上沙发,坐下。
罗旭拿杯果汁递给我,我没接,要他帮我倒杯酒。
罗旭手里的果汁换成了啤酒。
琥珀色的啤酒翻出白色的泡沫,有一瞬间,觉得啤酒真好喝。
啤酒喝多了,眼睛有点发直,舌头也跟着打结。我盯着罗旭看,他也傻傻的盯着我看。
我傻笑:“你怎么长这么好看,据说学校里追你的女生连成排了。”
罗旭傻乐,不说话。
我继续追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他们说长得好看的男生是GAY,真得假的?”
罗旭依然不说话,傻乐。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傻了呀,你是不是GAY?据小道消息……”我凑近他,嘴巴快贴近他的耳朵,嗅到他的夹杂着酒味的气息:“告诉你个秘密哦,他们说你,说你~”
罗旭侧了侧身子:“胡说,我有女朋友,有女朋友。”
呃,有女朋友,那就不是GAY了,那你女朋友是谁呀?酒醉的人也是有很大好奇心的好不好?我追问他:“你女朋友是谁?你女朋友是谁?哪个学院的?哪个班的?”
罗旭往我身边凑了凑,像是给我分享他的秘密:“她不在海南。”
“不在海南?”我很好奇:“在哪里?”
罗旭道:“在国外,她高二的时候就去了美国。”
那天晚上,罗旭告诉了我他的秘密:从前有个小男孩还有一个小姑娘。小男孩和小姑娘从小一栋楼的楼上楼下住着,每天都在一起玩耍,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小姑娘喜欢逛街,小男孩就偷偷省下各种零花钱陪小姑娘去逛街,然后为小姑娘买各种好吃的东西。小男孩喜欢打篮球,每天黄昏时分,小姑娘就会出现在篮球场为小男孩加油鼓掌。
小男孩跟小姑娘越长越大,他们越来越喜欢对方。
后来,小姑娘全家移民美国。分别的时候,小姑娘哭成了泪人,小男孩许诺小姑娘,一定会去美国找她。
所以,罗旭要去美国读书了。
青梅竹马的故事总是那么让人浮想联翩。
对比下,我又觉得自己很悲哀了。
我又想打电话给白松了。
手贱,又一次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王海桐打来的。拨打频率还挺规律,半个小时一通。还有两条未读短信,也是他的。问我是否还在酒吧?问我回去了吗?要我多注意身体。
我想打电话给白松,很想很想打。
我抬头,看罗旭,他低头喝啤酒,修长的手指握在玻璃酒杯上,优雅且好看,有着王子般的高贵。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把他从一摊春水的状态中拉回来。我说:“我想打个电话给某人,可是我们分手了,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打这个电话?”
喝醉了酒的罗旭脸色白润透红,嘴唇像朵红玫瑰花瓣,异常妖艳。他说:“如果你很想打,那就打吧。”
我说:“挂了电话我会更难过,也许会大哭。”
罗旭做沉思状,然后挠了挠头:“还是别打了。”
电话又响起来了,是白松打过来的。在刚刚响起的第一声,我的手指头已经按下了接通键。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你在哪里?”
我说:“酒吧。”、
白松低沉诅咒了一声:“这么晚了,还在酒吧搞个鬼。”
我不说话,耳朵贪婪地贴着手机话筒。
白松说:“你在哪家酒吧?”
“K酒吧。”
白松又很不满:“什么鬼地方?你等着我,我现在打车去找你。”
心里升起满满的欣喜。
夜已深,酒吧里的舞动的音乐声依然劲爆。不知道白松怎么找到我所在的那间包间。迷迷糊糊中,我的手腕被一个人用力的握住,握的有些疼,我望向他:“白~”话还没蹦出嗓子眼,人却被他拽起来,踉跄地跟着他往外面走,身后,是满目惊住的罗旭。
走出酒吧,海风迎面扑来,人顿时有点清醒了。
白松气冲冲的拉住我继续往前走,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
手腕越来越疼,我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挣扎道:“疼。”
又被拖行了十几米远,停下来。他在我前面,背对着我站着,很生气的样子。
我也赌气不理他,胃开始翻天覆地的难受,猛地弯腰,污秽吐了一地。
白松转过身来,脸上余气未消,冷冷地望着蹲在地上呕吐的我。
吐到最后只有口水了,我用手背胡乱的抹着嘴巴和眼睛。然后转身,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白松快步跟上来,伸手拉我胳膊,我甩开他:“别理我。”
白松低吼:“一整夜玩失踪,我被你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