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儿恭恭敬敬的把蓝兮等众赤卫们迎进了正殿,吩咐了几个得力的宫女到了茶水,把北冥若尘从卧房里扶了出来。
北冥若尘眸色一沉,表面上装作成笑意盈盈的欠身行礼:“华歆见过千岁。”
蓝兮妩媚的眸子如同一把利刃,看着北冥若尘那张清零若雨的脸道:“平身。”一抬手,随后道,“本座不喜欢别人怠慢了,月颜殿的大门本座会让人晚些来换,长公主勿怪。”
既然喜怒无常的白允都这样说了,她也没有什么理由生气:“都是本宫身边的这些人怠慢了千岁,怎敢怪罪千岁?”
“嗯。”蓝兮优雅的端起了桌上上好的茶,戴着护甲的小指飞翘着,轻轻地刮去了浮在上面的茶末,小酌了一口。
北冥若尘笑着坐在镜儿搬来的椅子上:“不知千岁来月颜殿找本宫有何事?”
“殿下,本座不怎么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蓝兮说完后就不再看北冥若尘,低头观赏者茶盏中的茶叶的沉浮,苍翠忧郁的茶叶在白瓷茶杯中上下起伏。
北冥若尘是个聪明人,当即就知道了她的意思,吩咐左右侍女太监退下,“镜儿你领着他们先下去把花园里的花理理整洁。”
“是,奴婢告退。”镜儿领了一排的侍女行了礼退下了。
蓝兮听见关门的声音,才放下手中的茶盏,北冥若尘看着蓝兮的手有些的发证,一个男子的手竟然可以白的可以和白瓷媲美,纤长的指节却暗含了一股力。
可惜这么好看的男子入了宫做了太监。
北冥若尘大概是看的入了神,久久没有移开目光。蓝兮笑着瞥了一眼北冥若尘,护甲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荣光:“长公主殿下这么看着本座,本座美吗?”
“千岁容貌艳丽常人不及您一二。”北冥若尘方知自己失了态,略略的一笑,但这笑清华泠敖不带有任何讨好的意味。
“本座今日就是想问你凤翎金步摇一事。”蓝兮也不再说什么,抬眸看着北冥若尘,轻迢迢的说道。
北冥若尘倒是一震,呼吸顿时就有些的急促,眸间也瞬间带上了一层警惕之意,嘴唇被咬的煞白,但她见蓝兮神色安定,也许是她随心的一问,于是调整了情绪,面带微笑:“千岁要问什么?若尘必定知无不言。”
“你在灵堂之时到底看到了什么?”
“一个白衣男子,冒充了千岁的名声。”北冥若尘回想了想,又道,“难道是他偷走了步摇?”
“他是本座身边的人。”蓝兮一愣,随后缓缓的道。
北冥若尘举着茶盏,缓缓地喝了口茶:“既然不是那么千岁爷还有什么要问的?若尘那天晕倒了不知发生了何事。”
“你知道,至于那只步摇你是早已送给了西隐的使臣。”蓝兮好不遮拦,直接说了出来。
一声脆响,北冥若尘手中的茶盏没有放稳,斜斜的扣在桌子上,然后就滚落下碎了一地,北冥若尘脸色一变,不知如何是好,坐着绞着衣角。脸色煞白,手心全都是汗,正准备开口声音颤了两颤,连忙喝了一口茶压惊,定住了心神冷漠的道:“千岁爷的耳目还真多,既然你早就知道了,去不去告发是你的事情。”
华歆长公主不愧是长公主就是受人控制也是那么的清冷孤高。
蓝兮微微的邪魅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长公主殿下不必紧张,步摇已经到了西隐了,本座也不会追究你什么,只是想却定一下。”
“千岁,人人都有不由己的时候……”
“本座知道,既已承诺就不会说出去。”蓝兮望向外面明媚的阳光和北冥若尘苍白的脸颊形成的对比。
北冥若尘这才有些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若尘不想被人可有可无的抛弃在冷宫里,但也不想作为一枚棋子送去和亲,只有去找西隐的使臣。”她愣了愣,嘴角牵起一丝的苦笑,“使臣答应我若是把先皇灵前的凤翎金步摇拿来,我就不会和亲。”
“你是北冥的长公主,就是再怎么讨厌皇族也不可如此草莽行事。”蓝兮摇了摇头,靠在椅子上,由着阳光落在她的身上。
北冥若尘一听见皇族心里满是不屑:“生在皇族又怎样?左不过是一个像尘土一般的女子。”
这么些年她每次一想起自己的名字便是觉得耻辱,为何当时母妃会给她取这样的名字,就像一把枷锁,自从她懂事以后便一直压着她。
蓝兮静静地听着北冥若尘略有伤心,厌弃的语气,淡淡的出口:“只是你不知道,在皇家有多少人希望像个尘土。”
北冥若尘觉得这句话有些的耳熟,但就是没有想起来到底是谁说的。 “本座不想再听到过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蓝兮站起身来,起身就走。北冥若尘当即就跪下:“多谢千岁救命之恩,若尘来日必将报答。”
蓝兮听后,背对着她微微的侧了下脸:“若是想报恩那你就在三日之内把你哥哥找到。”
“是。”
见蓝兮走了,镜儿忧心忡忡的进了屋内,看见北冥若尘正一声不吭的蹲在地上捡茶盏碎片,心中觉得不妙:“长公主,您有没有伤着哪里?”
北冥若尘抬头看了一眼的镜儿,冷冷淡淡的道:“本宫没事。”
“怎么会?茶盏都碎了。白允是不是欺负您了,奴婢这就去找皇后娘娘。”镜儿当即便要往外跑。
“站住。”却听见身后一声微带怒意的声音传来,只得停住了脚步,愣愣的转身,“长公主……”
北冥若尘皱着眉看着她:“跟了本宫这么些年了,还是毛毛躁躁的,你觉得皇后娘娘她管的起千岁爷?”随后用帕子将那些的碎片包起轻轻地放在小叶紫檀的桌上。
玉指携起一方干净的丝帕仔细的擦着手道:“事情已经被千岁爷知道了,这茶盏是本宫失手打碎的。”
镜儿顿时间花容失色:“千岁爷是怎么知道的?这可怎么办好?”她急得团团转。
“千岁答应不会说出去,这件事也就至此作罢。”北冥若尘看着小丫头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
镜儿一时半会没有醒悟过来,有些的发颤:“长公主,您、您说的可是真的?”这等作风委实不像是那个冷酷无情,高高在上的白允。
“真的。”北冥若尘收了收心思重新确认了一遍,“明日你去找本宫的哥……”北冥若尘没有想到自己恨了十几年的人,自己还会叫他一声“哥”。
于是立刻的改口:“出宫去找七王爷,找到以后记住他的住处再派人盯着,你回来禀告本宫,切勿打草惊蛇。”
“镜儿明白了。”
苍泠生性风致,一般在茶楼酒肆青楼南倌都有他的名声,想要找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他们却统统的猜错了。
未央第一去的便是天朝最大的青楼,赤卫为了隐蔽所以都穿了普通的家丁衣服,媚香楼的沁姨见未央带着人进了楼,本就是以为是哪家的公子风致不羁,被家中的夫人发现于是就带人来捉奸了。
沁姨扭着略微发福的身体打着扇子迎上前:“哟,真是稀奇。这媚香楼男子进来不足为奇,可是这位夫人竟带着家丁来逛窑子……”她面露难色的用扇子掩唇一笑,“我朝虽然民风开放,但是这还是从未有过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在坐的人听的一清二楚,周围的人都不怀好意的笑着,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未央的身上。
未央并不理会沁姨过分的说笑,依旧立在原地。沁姨挑剔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未央,不冷不热的道:“有何事?”
“找人。”未央不冷不淡的抛下了两个字后便准备进去。
沁姨更加的确认了未央就是来捉奸的,于是拦在未央的前头道:“这媚香楼好歹也是一座名楼,岂容你在这里撒野?没有本事抓不住自家的相好的心,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句句嘲讽,字字狠辣。
未央听到后不禁的莞尔一笑:“想来是误会了。”于是一摘令牌,英气逼人的朗声道:“奉谕旨召苍泠入宫。”
顿时吓得一屋子的人跪地不起。
见令牌如亲见陛下。
沁姨哆嗦着,一脸的梨花带雨:“小人有眼无珠,大人莫要见罪夫人之见。”
“苍泠在哪?”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苍公子已经有一段的时间没有来媚香楼了。”沁姨讨好的细声细语的回答道,态度与刚才完全就是天差地别。
未央不禁的皱眉:“没来?你可知道这违旨的下场?”
沁姨连连的叩首:“奴家醒的,媚香楼这区区弹丸之地怎敢抗旨不尊?只是……这苍公子委实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沁姨见未央正在沉思没有说什么,就连忙见缝插针的补了一句,“不信,不信,您可以问问唯唯,苍公子是她的常客,她这几日都没见着,还常常和奴家抱怨见不到苍公子。”
“也罢,你且记着若是他来了这媚香楼务必第一时间通知千岁府的守门,并要严密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住处。事成之后,好处可多着呢。”未央说罢一挥手,身侧的赤卫便送上一叠的银票。
沁姨立刻的接过银票,喜笑颜开的道:“奴家醒的,大人放心。”
接下来,未央又带着人跑遍了全天朝有些有名的青楼,结果依旧是无功而返,不知苍泠的去向。
未央觉得奇怪,莫不成他是事先得到了什么的消息,逃了?
总之这三天的时间会过得很快,蓝兮已经诏告天下三日后公主和亲,是拖不得的了。
在回宫的路上未央又顺便跑了几家有名气的大酒楼,结果仍是毫无音讯,就好似是这个人忽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也自然北冥若尘那边也是一无所获。
“苍泠这是去哪了?”北冥若尘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因为眉心微皱,反而是少了几分的疏离感。
镜儿也是一脸的愁容:“奴婢今日找遍了天朝所有的风花雪月之地,唯独没有苍,苍公子的消息,都说是有时间没见到了。”
北冥若尘心头一沉。纤指覆上额头沉思了片刻,镜儿见状连端上了一杯清茶,“殿下您先别着急……”
“千岁爷只给了三天的时间,明日加强寻找。”北冥若尘叹了口气,“本宫要去千岁殿,给本宫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