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纯然连忙摆手:“这,这不是你的错,不,不用介意。”
怀青弹指在掌中设了一个结界,然后,缓步过来,不容丝毫拒绝的牵着华纯然的手:“但是为夫很介意啊!”
华纯然还想说什么,樱唇就被吻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
华纯然醒来,已经过了一天,怀青并不在王帐里了。
华纯然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臂,一种酸涩的感觉从骨头缝里冒出来,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鼻息间似乎还有欢好过后的靡靡的味道,身边却没有怀青的影子。
醒来看不见怀青这厮,华纯然有些不习惯,略略调息了一下,还是爬了起来。
华纯然自己梳好妆,怀青还是没有出现。
这有些不正常!
华纯然想了想,屈指掐了个诀,一直银色的传音符瞬间被点亮。
几乎是一瞬间,传音符就被接通了。
“怀青,你在哪里?”传音符一接通,华纯然就问。
怀青顿了顿:“为夫在丛笈渊,王帐的案几上有为夫备好的早点,记得吃。”
华纯然咬牙,这厮睡完了她就跑到丛笈渊去了,她是不是应该杀到丛笈渊去把他揪回来?
夫妻间亲热本来是常事,把他揪回来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
但是,想到他昨夜的话,她就想抓狂。
这厮大概也猜到了她会发飙,所以趁她还睡着就跑到丛笈渊去了。
哼!有本事你在丛笈渊呆一辈子不回来!
华纯然开始吃怀青准备好的早点。她是真的有些饿了。
华纯然出了王帐,守在王帐外面的一个偏将看到帝君出来了,恭谨地垂首行礼。
“长风呢?”华纯然问。
“将军和神尊去丛笈渊了。”偏将不敢抬头,帝君身上的气势实在是有些吓人。
华纯然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丛笈渊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感觉不对劲,但是怀青就在丛笈渊,想来不会出什么事,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万龙族上。
“落神涧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华纯然皱眉。
偏将满额头是汗,帝君怎么一出来就问这种难题?但是,给他一个天大的胆子,也比干欺瞒帝君:“禀帝君,斥候还在查探。”
华纯然有些不满意了:“落神涧开战道如今已经有三天了,怎么什么消息都没有?主管战场情报的是谁?”
偏将:“是,是重明。”偏将在华纯然越见凌厉的眼神下,几乎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重明!华纯然狐狸眼微微一眯,身形一闪,瞬间原地消失。
偏将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有松完,立刻又提起来了。
糟糕,长风将军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护好帝君,万万不能让她独自一人行动,除非她在王帐里,否则无论去哪里都必须至少要两人跟随。
帝君走的太快,根本没办法追踪——
偏将急的额头上直冒汗,好在他人还算清醒。帝君是听说重明才走的,说不定她去找重明了。
这个重明其实并不是青丘狐族的人。
帝君还是少君的时候,曾经不计其数次被关进九曜梵天塔,某一年,不知道帝君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从九曜梵天塔里带出一只鸟来。
这只鸟就是传说中的神鸟,形如凤凰,一双黑色的眼睛,每一只眼睛里都有两个眼珠子,目光极为锐利。比之千里眼都不为过。
这只重明鸟被帝君训练成了斥候。重明也争气,现在成了情报队的队长。
只是,这只重明不愧是曾经在九曜梵天塔待过的,性子颇有些叛逆,唯有帝君才能辖制他。
华纯然确实是去找重明了。
重明正在落神涧边缘,隔着落神涧,看着对岸的战火。化形的重明鸟是个阴郁俊秀的少年。
落神涧据说是数万年神魔大战留下的遗迹,有天神陨落在此,涧上戾气凝聚不散,无论神族还是魔族,都无法靠近,是魔界一道天然的屏障。
要用一个词形容此时的重明,最合适的莫过于隔岸观火。
似乎地狱的红莲业火蔓延上了地面上,到处是火光和厮杀,惨烈异常。
重明的神色分外冷静。
察觉到华纯然到来,重明也没有刻意躲避,只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见过帝君。”
华纯然脸上无喜无怒,连声音也不徐不疾不紧不慢:“你在这里看了三天?”
“是!”重明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
“为了什么?或者是因为什么?”
“帝君,末将斗胆问一句:您就这么喜欢征战掠夺吗?”重明一双重瞳里隐隐有些愤怒和失望。
华纯然俏脸微微一冷,目光望向远处的战场:“重明,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来本君可以治你罪,但是你既然这么问了,本君和你说说也无妨。”
重明望着华纯然。似乎想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知道本君为什么会挑起这场战端吗?除了你认为的利益,还有另一层原因。”
“什么原因?”
“你我皆在九曜梵天塔中待过,应该见过最顶层的铭文:兵乃凶器,战乃存亡之道,是故六界动荡,生死皆不足为奇。”
“与这段话一起的,还有被封印的弑天。如今弑天在殷狂手中,重明,你觉得殷狂会握着弑天和你将六界安定四海清平吗?以战止殇,是下下策,也是唯一的一策。”华纯然的声音越见严厉,一字一句,像惊雷一样落在重明心上。
她是因为清楚六界免不了一场大混战,所以,她先下手为强,抢占先机,让青丘在这一场战争里立于不败之地。
能不战自然不战最好,若是一定要战,那就必须要保证自己的胜利,不择手段。
华纯然看着火光漫天,听着隐隐传来的厮杀声,脸色越发的冷了。这样的场景,对于华纯然并不陌生,他们数天前攻下丛笈渊也是这般,长风手下的精锐也折损近三分之一,伤亡可谓极其惨重。
“是重明狭隘了。”重明垂首。
华纯然看着重明,一双纯黑色的眼睛隐隐有锐利的锋芒。
“重明,本君很是失望!”华纯然转过头,不看他,“你若是不满本君的决策,可以直接跟本君说,而不是这样怠工三天。你这是擅离职守。军中的戒律你是清楚的,擅离职守是个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