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月楼。
“主子,您今日真漂亮。”瑶环笑着吐吐舌头。
袁素琴妩媚的望了她一眼,“就你那嘴甜。”
旋即她又是一脸温柔地抚摸了抚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孩子啊,等到今日过后,母亲就找机会告诉你父亲你的存在。”
瑶环一脸惊喜,“主子终于要说了?我都快憋死了。”
袁素琴其实心中是有些忐忑的,她不知道傅玄歌会怎么看待她的这个孩子,是会大喜还是震惊。
傅玄歌对她的感情绝对谈不上多深,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就想懂,傅玄歌以前宠幸她,不过是为了应付皇上,他的心里,怕是只有童谣一人。
见到袁素琴这般模样,瑶环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即过去安慰道,“主子你不必担心,这皇宫之中向来母凭子贵,您有了太子的孩子,不管怎样,太子都会对您上一些心的。”
袁素琴点点头,只是情绪不知为何低落了一些。
瑶环望着袁素琴娇媚的小脸,不禁为她抱着不平,看她一身粉红色的华美宫装,腰身纤细肤若凝脂,这般美丽的女子,太子怎么会舍得这样冷落?
“算了,不要乱想了,去备早膳和轿子吧,绣艺大比可不能迟到了。”
袁素琴从那有些低落的情绪中拔了出来,倒是宽慰起瑶环来了。
瑶环领命而去。
却说另一处,守卫森严的凌羽宫中。
“姑姑,您看,我这幅绣品怎么样?”
左尚钏面带得意之色,将自己苦苦绣了两个多月的绣画铺展而开。
入目便是一片苍莽的森林,整幅绣画了几乎被这种苍莽之色侵占,绣画里大雨倾盆,雨水全都落在森林之中,可以想见,这些雨水又会给这成片的古木以养料,使得他们成长的更为茂盛。
左冰之面色带了一丝欣赏,“这个立意不错。”
左尚钏得意一笑,“那是,这可是我。。”
她话没说完,便自行闭上了嘴。
左冰之望了她一眼,“是你怎么弄来的?”
左尚钏恼怒自己嘴上把守不住秘密,只能开口,“这是受谭月筝的启发。”
本以为左冰之会刨根问底继续问下去,谁知左冰之却是面色一变,不再说话,脸上带着一些愠色。
“姑姑您怎么了?”
左冰之愤恨地哼了一声,像是谭月筝做了什么让她极为愤怒的事。
左尚钏心中打鼓,但是谭月筝那里敢惹姑姑?
“你先去用早膳吧。”左冰之忽然就没了聊天的兴致,吩咐刘安领着左尚钏去用早膳了。
刘安过了片刻回来,脸上有些诧异,“主子,您怎么一时居然没有忍住?”
左冰之又是冷哼一声,“望了一眼左尚钏走开的方向,“刘安你说,都是一样的年纪,为什么我这个侄女就这么傻,而那个谭月筝就能缕缕让本宫受挫?”
刘安闻言轻轻一叹,“唉,主子,这次也不是她有能耐,只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好?运气好皇帝会过去?运气好李松水会出手?”左冰之还在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低声吼着。
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立马就会明白过来。
就连李安都是赶紧跑过去抖着拂尘,“主子啊,不要说了!”
左冰之这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这皇宫之中,谁能保证自己的宫殿没有别人的探子眼线?
“主子,声音收着些。”刘安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左冰之的座位旁,“主子,小三子死了便死了,高手咱们好好培养也用不了太久,犯不着为了此事乱了大局啊。”
左冰之凤眸冷扫,“说得容易,小三子武功高超,是自小练出来的,这次若不是及时将他的同胞兄弟找来,便是皇上的排查都躲不过去。”
刘安点头,“我听说那小三子的同胞兄弟也有些武功,我们将他好生培养,想来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左冰之无奈点头,“也只有这般了。”
而距这座凌羽宫不远处,还有一处宫殿。
此宫殿极为辉煌大气,高大的柱子皆是用数百年的上等沉香树的整棵树打造出来,伫立殿中,足有十八根。
而大殿之中,金碧辉煌,雕花金饰,珐琅大瓶多不胜数,而这一切华美之物都是拱卫着最里面的中间一物——龙椅。
那才是这个王朝最为高贵的象征。
龙椅之上,傅亦君整衣危坐,面色肃穆,一身龙袍将他衬托得如同临尘神袛一般威严。
而他的下手,诺大的殿堂之中,有数百位身着官服的当朝官员肃立朝上,神态极为恭谨。
“禀圣上,臣有本启奏。”一个四品大臣越众而出。
傅亦君挥挥手,示意他开口。
“交州发水,长河决堤,数万百姓深受其害,臣奏请皇上下旨赈灾。”
傅亦君不禁皱皱眉,“交州乃是战略要地,必须稳固。”
他挺直了身子,“李松水,笔墨!”
李松水立马取来了笔墨纸砚在桌子上摆好。
傅亦君刷刷几下,笔走龙蛇,便写了一幅圣旨。
朝堂之事大多如此,只要傅亦君点了头,便没有难事。没有许久,再无大臣启奏,李松水尖着嗓子高喊一声,“退堂。”
百官退下,袁宿龙却是不曾离开。
他随便一瞟,发现左寒青也立在一旁,当即虎目圆睁,“哎,我说左老贼,你怎么还不走?”
左寒青面色发白,双手一拱,“哼,皇上圣谕,命本官留下,参观绣艺大比,倒是你个莽夫怎么没走。”
袁宿龙自然知道,但他还是虎目一瞪,“就你那宝贝女儿,你还指望她出什么大彩?”
左寒青反唇相讥,“你女儿便好了?弹个琴都会讲琴弦弹断,哈哈,也是一绝啊。”
袁宿龙还要开口,怎知傅亦君却是哈哈大笑,“二位爱卿不要斗嘴了,走,随朕前去看上一看。”
二人自然不敢再开口,只能俯身行礼,“是。”
皇帝的銮驾到了的时候,所有人基本上已然到齐了。
举办的地点是在皇宫的御花园之中,幸亏地方大,不然这么多人,还真放不下。
一时间这诺大的御花园之中,燕肥环瘦,各有千秋,沉鱼落雁者有之,冰清玉洁者有之,妖媚动人者亦是有之,便是傅玄歌都是一时看花了眼。
他坐在傅亦君身后,等着大比开始,等着看自己四位每人的表现。
而傅亦君身旁,环绕着几位后宫最有权势之人。
“你看那皇后坐在皇帝左手,左贵妃在其右手,这二人,自然是整个后宫最为受宠的女子。”
袁素琴毕竟出生在官宦之家,宫中这些风云人物也是说得上来一些。
此刻她坐在谭月筝身旁,正在为花了眼的谭月筝介绍。
“你看皇后左边的女人。”
谭月筝放眼望去,那是一个极为清冷的女子,像是世间诸多烦恼都不能近她身,诸多欢喜都不曾入她耳。
谭月筝不禁有些好奇,“这女人,怎得这么清冷?”
袁素琴掩唇轻笑,“这女人?也就敢你这么叫。那可是安贵妃,皇后最为倚仗之人,喜怒哀乐向来不露于色,一身手腕倒也是杀伐果断。”
谭月筝不禁哑然。
“你在看左贵妃右手之人。”
谭月筝又是望去,不禁一呆,那是一个极为妖媚的女子,身段优美,眼波流转,便是一颦一笑都是摄人心魂,“这女子,妖媚之风,真是堪比左贵妃。”
“那是自然。”袁素琴都是啧啧称奇,“这可是李贵妃,身姿绝代,一身舞艺更是惊人,也是很得皇上宠爱。”
谭月筝点点头,旋即,又是看到一人,静静坐在安贵妃身旁,“那是谁?”
袁素琴看到此人,都不不禁笑了一下“那位啊,可是名人。”
“哦?”谭月筝极为好奇,“那到底是谁啊。”
“江贵妃。”
谭月筝忽然面色微变,旋即想到什么一般,“她是不是有个哥哥在朝为官,主管京都织造?”
袁素琴点点头,连声赞叹,“她的哥哥可不同于她,他的哥哥绝对是人中之龙,一身修养谋略,便是身居高位都不见丝毫俗气。”
当日小官松大年便是别人指派前去谭家捣乱,幸好碰上她回家省亲,将之赶走,太子更是出手,要了黄金千两。听家中之人传话,她们回宫的第二日,千两黄金便被送到谭府。
此事当时还让谭月筝小小震动一下,这般果断之人,绝不会是寻常之人。
至于那人是不是江贵妃的哥哥便不得而知了。
袁素琴似乎忍不住想吐槽一番,“妹妹你可知道这这个江贵妃最大的特点?”
谭月筝蛾眉轻挑,“什么特点?”
袁素琴轻轻一笑,“这个江贵妃啊,最出名的就是贪财,极为贪财,见到贵重之物便挪不动身子那种。”
谭月筝闻言有些讶异地放眼望去,正好看见那江贵妃也是望来,冲她笑了一笑,旋即便盯着她头上的雀鸟金钗,一脸的讶异。
“倒还真是。”谭月筝无奈笑笑。
这雀鸟金钗是自谭家带来的,是谭家数一数二的宝物,无论做工还是含金量都是惊人,但是江贵妃至少也是一朝贵妃,这是要贪财到了何等地步才能连这样的一个小物件都能看在眼里。
正想着,李松水得到傅亦君的示意,已经越众而出迈着小步子走到众人中央,高声喊道,“绣艺大比,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