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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春光乍泄

数日来,穆芊蝶根据《神药毒经》所记载的排毒之法,已将体内之毒排得七七八八,只是不管她如何修炼《般若经》,其内功却始终不能恢复,甚至只要稍不留神,便会出现第一天练习时那走火入魔的征兆,因此她不得不万分小心。

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内力,还是那一天吸噬风臣玉真气所恢复的一成内力,但若是要吸取他人的内力为已用,穆芊蝶是万万做不到的。如此一来,修炼《般若经》又有何用呢?

穆芊蝶心思烦闷,她很想找人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希望此刻也能和过去习武时一样,有人从旁给她指点一二,可这些天除了风臣玉她不曾见过其他人,即便是傅寒玉也不曾见过。只是她并不想告诉风臣玉她如今的境况,她不希望他担心,更不想得到他的同情。

仙鹤盘旋,草香盈风,黎山之云,低如可触。这般灵动迷人之美景,映入穆芊蝶的眼帘中,与她内心的苦闷忧思形成很大的反差。

也许是天池之景太美,也许是那一缕清风恰巧吹过心房,拂去了心上的苦尘,望着波光粼粼、涟漪荡漾,她豁然开朗。

与天地之美比,这一点忧愁微不足道。

穆芊穆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隔着衣裳紧紧贴着怀里那本朴素无华的《神药毒经》,暗自下了个决定:自己手中的针既然不能伤人,就用它来救人吧!

——————————

今日,依旧在天池小洲上,紫衣盘膝练功。

穆芊蝶体内剧毒已清,直觉神清气爽。虽一身武功未能恢复,身子也因久未食五谷而消瘦了许多,但她的容颜却不再苍白憔悴,全然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至那日夜里开始,风臣玉每夜皆宿在天池古树上,可却不见他睡,只是静静地躺在树上看着满天星辰,或坐起身怔怔地看着穆芊蝶练功,从夜幕到天明,看得目不转睛,或干脆就坐在她身旁,陪她一同练功,只因他担心她练功过度,走火入魔,不敢大意。

但是除了那一日,他却未再与穆芊蝶说过任何一句话,只因他每次来时,她都在盘膝练功,入了不可扰的境界。

奇怪的是他每回带来的食物,穆芊蝶却从来不吃。风臣玉以为她还在恼自己,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每顿依旧会带来。

穆芊蝶不吃,风臣玉见不得浪费,又不能带回伙房去,便只好自己把放凉的酒菜吃了,加之他怕襄雪他们起疑,回去时总要陪他们先吃上一顿,故其每顿皆食了两人的分量,原本消瘦的身体反而健硕了不少,更添阳刚之气。

其实穆芊蝶自然知道风臣玉每日都有为她备饭菜,绝非她不想吃,更不是和他置气,而是她在驱毒过程中是断然不能进食的,解毒之时,只可饮天池之水,食圣女之果。

倒是每日在练功之时,穆芊蝶闻着可口的饭菜,却还要克制住自己不可妄动,是何其折磨人之事,故每到饭时她便有种想痛揍风臣玉一顿的冲动。

清风徐徐,碧水涟漪。

天池之水,日照而温,月照刺骨。

穆芊蝶双手兰指左右缠卷两圈后放下,呼气调息,结束了今日的修炼。

此时不过刚到酉时,天色尚早,天池之水仍旧暖和,看着清晰的池水,想起自己已有多日未曾沐浴,穆芊蝶已觉得周身难受。

往常风臣玉皆是戌时方到此处,今日当不例外。又想过两日便要下山去了,不若趁此无人之境好好沐浴一番。

这个想法一旦萌芽,便再也绷不住,喷涌而出,无人可挡。穆芊蝶起身找了处较为隐秘的地方,左右环顾了一周,确信无人后便解带卸衣,一双玉足轻触池水,缓缓往天池深处走去,荡起一层又一层凌波。

穆芊蝶戏水嬉闹,在这无人之处释放着自己的天性,宛如儿童般,浑然不察天色变化。

夕阳拉长了云彩,在天池下投影一池斑斓。

往常这时候的风臣玉并不会到天池来,但今日他与傅寒玉思风崖一聊以后,只觉得内心烦乱无比,心绪难宁。本想随处走走散一散心,可不知怎么走着走着便到了天池边,连自己是如何越过池面,来到这池央小洲他也浑然不知。

待到自己双脚落地,方知自己已在何处。便想着既已到此处,便看看穆芊蝶也好。

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仍在练功,可他登树四望却始终不见她人影,他往前寻了几步,疑虑之际,却不知何处传来女子小曲轻唱的声音,曲声幽美悦耳,温柔细密,还夹杂着点点水花声。

风臣玉寻声而去,又听见小洲巨石旁好像有人在那嬉戏玩水,他好奇地走近一看,却见一美丽女子忽地从水中冒出。

飞溅的水花在空中尽情绽放后华丽落下,凌乱的水珠,从女子洁白的脸颊旁滑下,那光滑如凝脂的肌肤,在夕辉之下,宛如出水芙蓉。

柔长的青丝,顺着她的玉背在水中肆意飘散,迎水浮动。池水的丝丝涟漪下,娇美玲珑的身躯若隐若现。

女子微微转身,一双玉手轻轻触滑双臂,身姿优美如曼舞、似抚琴。再细看那婉转的峨眉,恬静而美丽的面庞,不正是穆芊蝶么?

还记得那一次在东郊林的山洞中,风臣玉也曾看过穆芊蝶身子,可当时的他一心一意为她治伤敷药,虽褪去她的外衣,眼里却只有伤口全无其它,目无斜视,心无杂绪。

何况那时候的他丝毫不懂那些男女之情,不懂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但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他对生活已经明白了许多,对男女之事也渐渐开窍。

所以这一次,如此赤裸裸的一副美人出浴图呈现在他面前,而风臣玉又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怎可能毫无反应?

风臣玉原本凌乱的心更加骚动不已了。他心里开始浮现出一些他过去从不在意的那些关于礼义廉耻的词句。他知道他不该亵渎春光,可他却沉浸在她的美丽中无法自拔。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真气越发紊乱,内心燥热涌动,渐渐觉得难受万分。可恨的是绕是如此,他仍旧有些舍不得移开脚步。

一顿苦恼挣扎后,风臣玉转身离开。穆芊蝶依旧笑声连连,浑然不知有人曾到过此处,窥探了她的美好。

不久,天边最后一丝白也被漆黑吞没,天池的水骤凉,穆芊蝶只得收起玩心,起身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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