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山,是江湖中难得的宁静之地,可这回风臣玉回山,队伍却浩荡了些。本只该三人的队伍,走出了七个人的足迹。
黎山脚下的驿站里,几人在此歇脚。穆芊蝶与南宫凌独成一桌。旁桌是余下四人,他们正讨论上山之法。
“风大哥,这里便是黎山脚下了吧?“襄雪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黎山,内心泛起了疑惑,这么高的山,怎么可能上得去?
“嗯。“风臣玉点点头,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回家了。从洛溪到黎山这一路,竟没有任何阻扰。
未等襄雪问出她的疑惑,白翁已先她一步问道:“风少侠,这黎山如此高耸,我们如何才能攀爬?“
风臣玉云淡风轻地回答道:“轻功。“
白翁和仙佬面露异色,惊道:“再强的轻功只怕也无法一口气登顶啊!“
他们二人的武功虽然不弱,轻功却不算决绝,此翻来是为了见昔日恩人一面,却未曾想要将命搭于此处,即便他们身中剧毒,也还想多苟活几日。
莫怪无人不知傅寒玉在何处,这样高耸的山,就好似一根巨大的针立于平地上,也就只有傅寒玉那般绝世的大侠方可居住于此。
听罢,襄雪紧接着问道:“风大哥,白翁和仙老二位前辈武功高强尚有此忧虑,何况我呢?“
风臣玉摆了摆手,道:“你们不必忧虑,黎山虽然高耸陡峭,但却不必一口气登顶,从前师父为了训练我的轻功曾带我熟悉过这黎山每一处可落地回气之地,我的轻功多半就是这黎山给练出来的。“
说话间,他不经意看了眼穆芊蝶,又故意提高了声量道:“一会我先带着林大侠上去,再返回来接襄雪,你们只需随我尾落脚便可。”
几杯茶落,确定了登山之法后,一行人便准备出发。因为路不长,且马车上不得黎山,所以风臣玉便背上了林风羽,几人也各自背上了包袱,准备把马车和马都留在了驿站。
穆芊蝶留了些银子,拜托驿站的店家代为照顾两匹马儿。这两匹老马跟了他们一路,也算为他们立下了不是功劳,她拍了拍马儿的脖子,轻声与他们告别,“马儿啊马儿,咱们也算患难之交了,本打算怎样都不能抛弃你们的,可这黎山实在是没法带你们上去,你们在此处等我们几日,切莫乱跑,兴许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如果……”
穆芊蝶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如果一个月后我还是没有回来,你们便另寻主人吧。”
一个月,应该够了。如果事情顺利,他们也许还能见面,若是天公不作美,只怕此刻便是永别。
两匹马似乎听懂了穆芊蝶所言,扬头在她身上蹭了几下,眼眶里似乎还泛了些湿润。
南宫凌拍了拍穆芊蝶肩膀,轻声对她说道:“出发了,走吧。”
穆芊蝶点点头,提起包袱和剑转身离开了。
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眼泪从马儿的眼睛流下,划过了脖子。
有时候,动物比人更知道感情的来之不易,甚至比人更懂得珍惜。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七人已到黎山底下。
风臣玉一个健步,带着林风羽稳稳地落在第一个落脚处,再一跃一登,将襄雪带了上去。白翁仙老看罢,再次诧异于风臣玉轻功之绝,但也紧随其后跃上第一个落脚点。
“芊蝶,我带你上去吧。”南宫凌担心穆芊蝶的身体吃撑不住。
穆芊蝶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她还有五成内力,要上黎山,应该足够了,而且她并不想让风臣玉知道她中毒的事。
“你真的可以?”南宫凌担忧道。
“放心。”穆芊蝶点了点头。
几天相处下来,南宫凌已经知道她的固执,便不再劝说,只道:“那好,那你先上去,我跟在你后面。”
这样一来,若是发生什么意外,他也能有个照应。
他方说罢,只见穆芊蝶已化身一阵风,瞬间消失在眼前。
南宫凌嘴角微扬,如此看来,还不必太担心。
几个回落,已至半山腰。
穆芊蝶的脸色微显惨白,看着高耸的黎山,她不自觉紧了紧拳头。见几人已至下一个点,她只得运足了内力往上跃,只是落地时她的步子却是虚的,幸得南宫凌及时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没事吧?”南宫凌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只是太高了,有些怕。”穆芊蝶回南宫凌一个微笑,但她的手心里却布满了汗珠。
她低估了驱内蛊的威力,更低估了魔教的手段。
身后,风臣玉回头,谁都没有看到他方才紧张迈出的步伐,除了襄雪。
襄雪抬头看着风臣玉,问道:“风大哥,我们大概飞多少个点能到达黎山?”
“约莫十个。”
“十个……那岂不是要很久才能到顶?”
一听如此,白翁忙道:“风少侠,我们还是抓紧些吧。”
风臣玉却道:“不着急,往后有几个点较为险窄,我到达后会停留一会然后在下一个点等大家,过了那几个点就到顶了,都别着急,慢些来,若是怕了……和我说。”
几人点头,以示明白,“风少侠请吧。”
大伙紧随风臣玉的步伐,一路飞跃。
风臣玉因担心大家体力耗不住,渐渐放慢了步伐。他看了身后几人一眼,道:“这是最后一个点了,我先带林大侠上去,最后一个点也是最险的一个点,大家务必小心,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便在原地等我回来。”
他们要越过一块突出的岩石,才能至崖顶,这就必须登崖者运足内力越过岩石方可见到崖上之景,此时便是最险之时,因四处皆无支撑之处,登崖者必须及时收回内力,再运功向前方可平稳落地,若稍有不慎,便可能跌落崖底,以致粉身碎骨。
白翁仙老虽是高手,毕竟年事已高,这般折腾实在吃不消,又怕失在最后一个点上,便在原地打坐休息,待体力恢复后,再随着风臣玉登崖。
“你怎么样了?”南宫凌看穆芊蝶脸色很是不好,担心她已至极限。
穆芊蝶摇摇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此处太高,身体不大适应罢了。”
南宫凌叹道:“你别逞强了,还是我带你上去吧?”
穆芊蝶看着南宫凌,认真道:“真的不用,我不过太累了,南宫大哥先上去吧,我稍作休息就来。”
她不想让风臣玉再次加深对她的误会,不让他看不起自己。
穆芊蝶几次拒绝了南宫凌带她上去的请求,他便也不勉强了,虽仍有些担心,也只能作罢。
南宫凌见大伙皆已登上崖顶,而穆芊蝶却仍在原地打坐休息,未有任何反应,只道她是个性要强,便也不与她争谁先后,先行一步往崖顶飞跃而去。
南宫凌稳稳落地,便对着崖下喊道:“芊蝶,我们都已经到顶了,你快上来吧。”
穆芊蝶抹干手心的汗,定了下心神,运足了最后一口气向上跃去。
一行人皆在山顶等穆芊蝶上来,却迟迟未见人影。南宫凌站在崖边观望,内心越发焦急,担心她是否在发生了什么意外,便又忙唤了穆芊蝶几声。若再没有回应,恐怕他就要下崖去寻了。
就在南宫凌焦急之际,只见天边一个紫衣仙子脚踏白云向自己徐徐飘来,仙姿玉貌,宛转蛾眉,看得他如痴如醉。
云雾缭绕之间,众人皆痴迷于其中,却突然发现紫衣仙子离自己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