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银河走进来问赫连陌在哪里用膳。
赫连陌想了一下,问银河:“凝掌柜吃了吗?”
“还没。”
“那去菀香阁用膳吧。”赫连陌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啊大人!”银河手一伸慌忙拦住了赫连陌的去路,他在来的路上就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一打听才知道发生了何事,想必凝姑娘现在正气着,大人去了不是撞枪口子上嘛,还是缓缓再说,于是继续道,“属下方才见凝姑娘心情不太好,我看大人还是……”
“心情不好?谁又惹她了?”银河话才说到一半,赫连陌早已插了进来。
糟了!银河一想不妙,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他怎么忘了现在大人的心思可都在凝姑娘身上,呸呸!哪壶不开提哪壶。
“做什么表情,哑了?”赫连陌眉心皱起,今天的一个个怎么都那么奇怪。
银河的心里像几千根丝带缠在了一起,纠结万分,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这凝姑娘嘴里说出来的话,不消一日,一定整个相府都知道了。
天哪!
“说话!”忽地,赫连陌冷掷一声,银河顿时心沉了大半。
哎,豁出去了……
菀香阁里,凝子歌趴在桌子上,握着小拳头咚咚咚地敲打着桌面,疯了疯了!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说那些话,万一被赫连陌听到了那可怎么办?
哎呀,丢脸死了。
一天丢两个脸,她真的好去死了!
“凝姑娘!大人来了。”
啊!
门外,传来了银河的声音。
不是这么快就知道了吧?
凝子歌哭丧着一张脸,摇头晃脑起来,找着屋里的什么东西可以躲一下,先把自己藏起来再说。可是,藏哪呢?
床底下?不行,藏不下。柜子里,特么她没柜子啊!还有哪里?
“砰!”还没等她找到能藏身的地方,门已经被打开了,一身玄色锦袍的丞相大人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他的脸黑得犹如抹了炭似的。
死、定、了!
“大人,呵呵呵,您怎么来了?”她谄笑着,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实在难看得紧。
“怎么,不希望我来?”低沉的声线里夹杂一抹不爽的味道,凝子歌似乎闻到了十分浓郁的火药味。
她连忙否认:“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呵呵呵呵呵……”
这虚伪的否认真是越强调就显得越虚伪,干脆最后自己给自己消音了。
赫连陌听着,慢慢地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犹如猛兽遇到了猎物一般,他对身后的银河使了个眼色,“银河,把门带上。”
“是。”
银河无奈地看了一眼凝子歌,表示自己爱莫能助,让她自求多福。
然后,就是门被关紧,并拴上栓子的声音。
“大人,这……干吗要锁起来?”凝子歌扑向大门,使劲推着,却怎么也推不开。
紧闭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和赫连陌两个人,孤男寡女锁在一间屋子里,是要做什么?
再看赫连陌,不急也不躁,慢悠悠地在檀木椅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眸色深邃,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不是说一夜七次么?既然如此,不如咱坐实了,免得大话说过头。”
坐实?她只是说说而已啊,不要当真好不好?
“大人,我那只是,只是……”凝子歌紧张得连睫毛都开始颤抖,方才说大话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此刻?
失策了!
“只是什么?”赫连陌盯着她的眼神里泛起微微怒意,面无表情的脸让凝子歌从心底生出一丝恐惧。
明明是一张好看到妖孽的脸,却偏偏生了一双慑人的眼睛,深如寒潭,看着她就好似要把她连皮带肉都吞噬了一般,而且还是微笑着的。笑着杀死一个人,赫连陌就有这种本事。
但是,她不想死!
“大人,我错了!我不该说我把你睡了的,也不该说你一夜七次,我这就出去跟她们解释,大人和我什么都没发生,大人也没有一夜七次,都是我瞎掰的……”
“……”赫连陌如水般平静的脸,霎时翻涌起了巨浪。
凝子歌心一沉,怎么感觉越解释越抹黑似的?
是哪里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