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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诗仙放歌三峡

李白,字太白,其先祖于隋朝末被远贬西域,住在碎叶(今吉尔吉斯共和国托克马克附近),到唐中宗(705—707)初,其父才携家回内地,住在绵州昌隆县青莲乡(今江油),故自称“青莲居士”。

李白,中国诗史上最率真、最可爱的诗人。李白的诗才来自于天地造化,无人可以追摹。是蜀地和三峡的万千风情,给予诗人无穷的灵感。他一生功业始于三峡,晚年的悲辛苦难止于三峡。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开元十二年,李白24岁,他仗剑去国,辞亲远游,离开家乡彰明(江油),出三峡,泛长江,渡黄河,游遍神州名山大川,访求高人贤士,希冀三年五载之后,使文名传遍天下,然后拜谒开元天子,建立安邦济世的不朽功业。

由嘉州东南清溪驿买舟东下,故乡的明月陪伴着他,他深情地唱道:“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

李白月夜下渝州,第一次出三峡。他在涪州、忠州、万州、夔州一带流连。山水佳胜使他诗兴迸飞,巴人的歌谣使他击节赞赏。根据三峡船家女的歌谣,他写成清明澄澈、宛转流畅的《巴女词》:“巴水急如箭,巴船去若飞,十日三千里,郎行几岁归?”

诗人还登临巫山之巅,放声高唱:“江行几千里,海月十五圆。始经瞿塘峡,遂步巫山巅。巫山高不穷,巴国尽所历。日边垂藤梦,霞外倚穷石。飞步凌绝顶,极目无纤烟。却顾失丹壑,仰观临青天。”在《巫山枕障》中描写了三峡秋夜的景色:“巫山枕障画高丘,白帝城边树色秋。朝云夜入天行处,巴水横天更不流。”

可是,封建王朝容不下一个酷爱自由的天才,已经昏聩的开元天子只让他充任奴才似的文学侍从之臣。颠倒的时世击碎了他安邦定国的幻梦,去帮助他去摘取诗国的星辰。

安史之乱把大唐王朝带入黑暗之中,李白堕入皇室父子兄弟争夺皇权的血腥之中。他本想以衰弱之躯报效国家,却以附逆作乱罪被投入浔阳监狱。唐肃宗至德二年冬,58岁的李白被流放,从浔阳出发,踏上了不归之路。

当年的翩翩少年今成罪人。入冬,李白再上三峡,时过境迁,舟行和心情的滞重狠狠地来袭击他,不觉和泪吟成一首《上三峡》:“巫山夹青天,巴水流若兹。巴水忽可尽,青天无到时。三朝上黄牛,三暮行太迟。三朝又三暮,不觉鬓成丝。”

千里峡江竟走了两个月,直到第二年开春,李白才到了奉节 ——古白帝城。船到涪陵,李白作了短暂停留。涪陵有李渡,因李白而得名。乾元二年(759)三月,船到渝州。

或许是他钟爱的三峡感其冤屈而上干天象,此时,朝廷因旱灾赦免流刑以下罪犯,李白也得到赦书,便从渝州东下。

在一个朝霞满天的黎明,踏上东去的小舟,趁着新发的春水,李白逸兴湍飞,大声吟唱:“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诗人虽遭受弥天之冤,仍然怀抱着强烈的人生之恋。此诗将情与景的同构互感浑然地融为一体,抒发了自由欢快的心情,从而成为唐人绝句中的压卷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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