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有多少人曾去过云南,更不知有多少人游过丽江,可是非典时期去的人却不多,愿做一些记录的人也更少。
我是从上海虹桥机场出发的。一到机场,就感到了紧张的氛围。工作人员都带着大口罩,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员在入口附近架着摄像机和远红外温度测试仪,对进机场的每个人都要严格检查。在换登机牌之前,每位乘客都必须认真填写健康申报单,而且必须把刚量好的体温写在上面。经过一阵折腾,终于坐上了飞往昆明的飞机。飞机进入平飞状态不久,带着大口罩的空姐给每人又发了健康申报单,到昆明前又给每位乘客量体温。下了飞机,还要转乘去丽江的航班,结果又量了体温,又填了表,才又登上了飞机。快到丽江了,还没有来得及感受那种喜悦和兴奋,你就又要量体温和填表了。原以为下了飞机就没事了,没想到还要量体温。走到出口,乘客全都等在那里,本以为都在等车,一问才知道要等到所有乘客测完体温而且没事才能放行。谢天谢地,没一个体温偏高的,我终于踏上了丽江这片土地上。
出租车快进入市区时便在路上排起了长队,原来所有进入丽江市的人都要测体温并登记。听司机说前一阵子就有几个北京人被拒绝进入市区,只能又买了张回程票回家了。我很紧张的拿出我北京的身份证,那位工作人员看了半天,冲我问了一句:‘你是北京的?’,我点点头。‘海淀区是有很多大学吧?’,我赶紧答应:‘是,是’。她把身份证还给了我。‘可以走了?’,我问。‘可以了’,我这才如释重负。
到了丽江才知道只有4家宾馆可以接待外地客人。我们住的是一家自称4星级的宾馆(实际水平最多3星级),开价680一天,砍了半天价才降到了380元。不过你愿住不住,反正也没有选择,让你住就不错了。而且,你必须量体温和填健康表。入住以后才发现宾馆很新,听说今年4月份才开业,室内的用具还是第一次使用。推开窗户,远处是一座山,眼底则是新建起来的新城。望左侧看,可以隐约看见世界著名的丽江古城。环境还是蛮不错的。躺在床上稍息片刻,那种量体温,填表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我简单的统计了一下,在8个小时内,我被测过8次体温,填过6次健康申请表。所接受过的测体温方式共有4种:一种是像一个大门状远红外测量仪,你只要站在前面2秒就可以了;一种是手枪形状的远红外测量仪。用的时候,枪口对准你的脑门儿两秒中,好像有马上就义的感觉;还有一种是玩具枪形状的测量仪,和上一种不同的是,用这种枪时,是插进你的耳朵眼里测量;最后一种是在你的额头上贴上一块纸状温度计。受用过这四种方法以后,你就像一个上刑场的犯人一样,先进入大门,然后被枪毙,最后还在你额头上贴上标签。
丽江,一个令人神往的地方。这里有文明于全世界的文化遗产——古城;有享有盛誉的自然景观——香格里拉、玉龙雪山、虎跳峡、泸沽湖;还有世界最古老的婚姻形式——走亲,也称阿柱婚姻……这些我都想去。我们的导游就是出租车司机,他是一位40多岁的白族人,面色黝黑,身体很强壮。从他那里得知,由于非典的影响,很多景点都关了,只有玉龙雪山两天前才开放,其它的就没戏了。真是太遗憾了!
第一站去的是丽江古城。古城之所以称之于古,是因为大部分的房屋都很古老,超过千年的房屋很多,绝大部分房屋都是木制的,且工艺独特,结实美观。96年丽江发生了6.9级地震,也没有摧毁这座千年古城,有几个房屋都倾斜20多度,但是人还是安全的住在里面。之所以称之为城,是由于这里古老的房屋成百上千,中间分别由小巷,小溪分开。随着小城的知名度与日俱增,小城几乎所有的房屋都变成了经商的场所,经营的品种五花八门,主要是代表少数民族特色的工艺品,其中很多都是以东巴文字为题材的木雕,蜡染等等。例如有两个人手牵着手,上面还有一条线,线上又有一个圈,这就是友谊长存的意思。还有不少是经营药材,酒吧,宾馆,乐器(纳西古乐)的。通常小城都会挤满了游人,各个小店生意兴隆,不少中外客人坐在小溪上的酒吧里,边品着酒,边听着哗哗的小溪流水声,边欣赏着来自世界各地不同肤色、不同民族的游人,再边看着狭窄古老小巷中露出湛蓝湛蓝的天,十分的惬意,百分的悠闲。由于非典的原因,游人几乎没有。因此,古城正利用此空隙,在城的前方修建一个停车场,整天乌烟瘴气的。城中的小巷也把近千年的石砖铺的路又翻了起来,听说是在修排污系统;80%的商店都用紧闭的门锁欢迎你,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意境。即使是这样也掩饰不了古城的清秀,古城的特有气质,古城的美丽。
第二站就是玉龙雪山了,丽江市看上去很美丽,就是因为在市中心便可以看到远处山上那四季都不化的,在蓝天白云中时隐时现的白白积雪。从市区到山底开车不用一个小时就到了。到了玉龙雪山公园,要买80元一张的门票。我们肉眼可以看到的是叫扇子陡峰,海拔5680米,想徒步爬上去是根本不可能的。据说世界各国的登山好手都尝试过要征服她,但都先后半途而废,主要原因是山顶上都是风化石灰石,登山的工具根本用不上。因此这座山峰又叫处女峰(待考证)。所以我们只能乘索道上去,而索道也只能达到海拔4506米的高度。到了山底下,需要再买160元的索道票,然后先要乘15分钟一趟的班车开往海拔3365米的索道起始站。
进了索道上可以乘六个人的包车,再放眼望去,前方白雪茫茫的扇子斗峰,蓝蓝的天空,随风像纱巾一般在山峰上舞动的白云,再看看底下绿色的森林,你就会懂得美丽的真正含义了。在索道上经过了约半个小时,向上行进了1150米,终于到达了索道海拔4506米的终点。下了索道包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对面墙上的大字:“不上雪山非好汉”。爬个山,那样容易的事,还用的上这样的豪言壮语?我不以为然。出了索道终点,更壮丽的景象呈现在你眼前,白色的扇子斗峰像一个擎天柱一样直插云霄;脚下是绵延数千米,犹如巨大汉白玉样的远古冰川。再向下看去,则是万丈深渊。
沿着人工修好的木制台阶可以爬到海拔4680米的高度。才100多米,又是上台阶,那就上吧!刚上了不到20米,就知道如此困难了。先是高原反应,呼吸困难,头重脚轻并伴有轻微的头痛,真有点像醉了的感觉。每上10多米,都要稍微休息一下。望望插着红旗的前方,看看数不清的台阶,加上急促的喘息,这才意识到,你已经达到了人生的一个新高度,要战胜自我,挑战极限。当登上了4680米的平台时,看看前面连绵起伏的群山,不禁感慨:人生不过如此,当达到一个高度时,会有一个更高的高度等着你。
在回丽江市的路上,从导游那里得知,平时来这里的人排队都要两个多小时,而我们去的时候总共只有10几个人。由于不能去其它景点,导游就给我们介绍了香格里拉、虎跳峡、泸沽湖的美丽,还讲到了摩挲人的走婚。这种婚姻带有母系氏族的色彩,一般小女孩10多岁就可以走婚。在晚上的篝火旁,男男女女手拉着手跳舞,如果男的看上了这个女的,就在她的手心上抠三下,如果女方也愿意,就回抠一下,然后就和这个女的回家住一个晚上;如果不愿意的话,就什么反应也没有。如果女的有了孩子,则由孩子的舅舅抚养。去的时候千万要戴顶帽子,知道是做啥用的吗?随着景区的开放,不少汉族的旅游者也加入到了这个行列。有不少人还专门找16岁以下的,这是否违背了法律?是否需要遭受道德的谴责。这实际上为社会学家提出了新的课题。不过摩挲人对性道德没有什么概念,并认为只要双方愿意就可以了。
想想非典对我这次旅行来讲不是坏事,旅游点没有那么多的游人,所以很轻松,没有一点压力;尽管有些风景区没能成行,但为今后再去这个令人神往的地方找了一个借口。如果站的高一点,远一点来看,非典使景区的游人减少,破坏程度也相应减轻,给那里的大自然一个得以喘息,休整的机会。
丽江,我还会去看望你的。
2003年5月26日星期一于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