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波图
《四库全书?史部》有一部《熬波图》,作者为元代浙江天台人陈椿。陈椿在写作此书时,任下砂场盐司。下砂盐场,元明时期隶属上海县。改属南汇,是从清雍正四年开始的,位于今上海浦东新区新场镇境内。新场,即新的盐场,盐民用海水晒盐的场所。
在陆家嘴,我们可以感受上海的今天;在新场,我们则可以领略上海的昨天。
当年,陈椿听说盐场有兄弟两人想把制盐过程画成图册,却没有完成。仔细看了初稿,并征求他们同意,实地考察制盐场所,并且找了几个擅长作画的人,然后对原作进行修改,完成了我国第一部叙述海盐制作工艺的著作,图文并茂地描绘盐场的景象和盐工的劳作。
陈椿是匠心独具的,他的《熬波图》,以手绘图像,配文字说明并附诗句的方式,形象生动地叙述古代海盐的制作过程。
身为砂盐场监司,陈椿的职务并不高,但是作为司盐官员,总会受到各种各样的制约。他不是站在官府的角度,而是站在百姓的立场思考,便难能可贵。他说,《熬波图》著述的目的,就是悯民资政:“将使后人知煎盐之法,工役之劳,而垂于无穷也……有意于爱民者,将有感于斯《图》,必能出长策,以苏民力。于国家之治政,未必无小补云(陈椿《熬波图序》)。”他希望有仁心的官员,看了这些图文能有所启发,想出好办法保护民力。相信对于国家治政,也一定会有帮助。
佩弦(朱自清)先生对陈椿的作品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曾经下功夫作了仔细的研究,并且将《熬波图》的价值,归结为政治、学术和艺术三种。
除了这三方面的价值,陈椿在字里行间还倾注了自己的情感,处处流露出悯民思想。
钱塘江水限吴越,三十四场分两浙;
五十万引课重难,九千六百户优劣;
火伏上中下三则,煎运春夏秋九月;
程严赋足在恤民,盐是土人口下血。
他不仅仅描写了元代江南海盐的生产状态与规模,关键词是“恤民”。读到“盐是土人口下血”,谁都忍不住为之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