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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给太后请安后,前往未央宫,乘坐的较辇上的流苏被寒风吹起,辇内的火炉上的银炭噼啪作响,到了未央宫,下了辇较,冬梅扶着我,我正式以一个承宠后的妃嫔前来向皇后请安,进了正殿,皇后端坐在正首,余下以与贵妃为首坐在两旁,皇后满面笑容地等待着我的朝拜。

我向皇后行了三拜九口的大礼,皇后笑道:“以后作为皇上的后宫妃嫔,望美人以后万事以皇上为重,尽心服侍,为皇室绵延后嗣。”

最后向皇后磕头道:“多谢皇后娘娘悉心教导。”

皇后笑道:“快些起来吧,地上湿冷。”

我起身笑道:“多谢娘娘关怀。”

余贵妃笑道:“娘娘,您可晓得,昨个臣妾向兰美人提起,要将臣妾娘家小妹许配于兰美人的兄长,岂知竟没做成这大媒。”

我心内暗夺,兄长亲事由皇上亲自指婚,如今贵妃仗着母家荣宠,在皇后跟前意在指我不敬,只怕要讨得苦吃。

果然皇后严肃道:“贵妃说话要注意分寸,你我深宫妇人,只管伺候皇上,前朝美人兄长的亲事自有皇上做主,不是你我能干涉的。”

余贵妃竟不知收敛道:“娘娘说的是,臣妾本是好意,想将娘家小妹许配于文大人,谁能料到文大人竟早已心有所属。”

皇后怒道:“大胆,前朝文大人的婚事是皇上有意将翎羽公主指与文大人,皇上做主的事难道贵妃有异议吗?”

贵妃见皇后已有怒容,忙道:“臣妾不敢。”

我笑道:“娘娘且不必动怒,贵妃本是好意,岂料皇上早有主意,贵妃也不是要对皇上不敬,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余贵妃见我竟为她解围,有一丝诧异,皇后道:“但无论如何,皇上已做主的事,容不得任何人在此议论,罢了,贵妃禁足一月,略作反省吧。本宫也累了,你们各自回宫吧。”

且出了未央宫,余贵妃再无昨日那般亲和,向我嘲讽道:“美人当真是好手段,怪道昨日与本宫那般周旋,原来早就为兄长铺好了道路,只等皇上为美人下旨。”

我笑道:“贵妃说笑了,嫔妾深宫妇人,怎好左右皇上下旨,若这话传了出去,不知道的人还只当嫔妾轻狂无礼,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不知皇上是不是认为贵妃对皇上不敬,连朝廷中事都要听一小小妃嫔调停。”

余贵妃被我说得竟不知说什么好,一时气急,拂袖而去。

冬梅笑道:“主子这般伶牙俐齿,看贵妃起的那个样子。”

我严肃道:“闭嘴,贵妃无礼就罢了,别让人瞧着咱恃宠而骄,没了规矩。”

冬梅忙收敛起来,诺诺的道:“是,奴婢知错了。”

且乘上辇较,回静月轩,昨夜刚侍寝,今天就招来是非,当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回到宫里,左右无事,便让青云挑了块锦帕,描上花样,是一束兰花,挑了花线,慢慢的理着,冬梅笑道:“咱们主子心灵手巧,这帕子上的兰花描的很是生动呢。”

我回想起在家中,和妹妹闲来无事,理着丝线,描着花样子,坐在园中春日的日头下绣着花,那时候的日子很是惬意,没有这般拘束,现在不知妹妹如何了,而我在这宫中时日不多,却树敌不少,想想就头疼的很。

青云心细,看着我忧愁的样子问道:“小主可是想起了什么?”

我笑道:“不过是想起在家中时和妹妹一起绣花的时候了。”

青云笑道:“小主想家了?在这宫中虽说举目无亲,可小主放心,与青云和冬梅守护着小主呢。”

我握起青云和冬梅的手道:“在这宫里,我也只有你们俩,虽说你们俩是太后指给我的,但是我瞧着你俩很是细心,无论什么都替我想着,今后无论我这个小主在宫里能走到哪一步,只要有我在,绝不让你俩受任何委屈?”

冬梅感动的眼睛里泛着泪花道:“小主,您待我们这样好,奴婢和青云一定誓死追随小主。”

我看着她俩,很是感动,径自走到妆台前,从匣子里拿出两只玉簪,放在冬梅和青云的手中道:“你俩且收着,谢谢你俩这般守护着我。”

她俩待要推辞,见我不允,只得千恩万谢地收下。

且说正在绣花,不成想陈美人到了,虽然我与她同是美人,然我多了个封号,见了面她却要向我行礼。

“见过兰美人。”

我一把扶起笑道:“快休要再说这话,你我是一样的人,青云,给陈美人上茶。”

陈美人虽说不甚出众,但却很是温婉,鬓边只有一支珠钗,配了些许珠花点缀,一对银镶玉水滴耳环,衬得她越发娇小,通体淡淡的紫衣,将她温婉的气质衬托的愈发明显,腕上一对玉镯,碰在桌角叮当作响。

青云笑道:“请美人喝茶。”

陈美人笑道:“姐姐不怪我不请自来吧。”

我笑道:“怎会,这不,给皇后请安后我就在宫里绣个花打发时光。”

陈美人拿过我描的花样子道:“姐姐的手好巧,瞧这兰花,就像能闻到香味似的,妹妹每日只懂得读些唐诗宋词而已。”

我笑道:“妹妹这话可是笑姐姐无才无能呢?如妹妹这般博学,定能讨皇上喜欢。”

说起皇上,陈美人有些黯然,我宽慰道:“妹妹不必如此,眼下皇上登基不过半年,忙于朝政,只怕不过些日子就要招妹妹侍寝了呢。”

我的一番话说得陈美人两腮通红,娇笑道:“本是好意来看姐姐,姐姐竟这般取笑我,算了,我走了。”

我拉住陈美人的手道:“走了?那可不好,眼看着午膳时间就要到了,妹妹何不赏脸,陪姐姐小饮几杯?”

陈美人见我如此,便又坐下与我说笑起来。

我吩咐着小厨房今日的菜蔬要做的精致,备上好酒,刚刚吩咐完,却不想听得外头陈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我万没想到皇上会来,忙和陈美人到殿外迎驾。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见陈美人也在,道:“都起来吧。怎么,朕来的不是时候?”

我笑道:“哪有,陈妹妹今日来与臣妾解闷来了。”

皇上好奇道:“怎么?你们两个认识。”

陈美人道:“回皇上,臣妾与兰姐姐相识于长乐宫中,不承想臣妾能有幸伺候皇上,今日想来姐姐无事,就来叨扰兰姐姐了。”

皇上笑道:“很好,朕今日高兴,好生吩咐你的小厨房,午膳朕就在这用了。”

巳时三刻,菜已上齐,陈美人有些拘束,皇上笑道:“家常吃饭,不要拘束,就像在自家一样。”

用着午膳,喝了几盅,陈美人脸庞绯红,勉强道:“回皇上,臣妾不胜酒力,怕是要扰了皇上的性质呢。”

皇上并未生气道:“哈哈哈,怎么,爱妃这几盅便吃不住了?罢了,到馨儿的偏殿去歇着吧。”

陈美人谢恩道:“多谢皇上恩典。”

皇上居然喊我的小名,本有些微醺的我竟清醒了起来,皇上在我的宫中用膳,我自然不能提前退下,我今天因与冬梅、青云交了心,心里格外高兴,遂多喝了几杯,冬梅很是有眼色,忙备了醒酒汤放在一旁,我劝皇上道:“皇上,且喝一碗醒酒汤吧,下午还有朝政要处理呢。”

皇上笑道:“爱妃果然想的周到,罢了,朕这便去紫宸殿,你且和陈美人休息去吧。”

说罢,陈公公便搀扶皇上上了龙辇,待送完皇上,我便去偏殿探望陈美人,见陈美人并未躺下,而是和衣单手靠在暖炕桌上,偏这偏殿暖得很,陈美人两腮的绯红并未退下,反倒添了几分娇媚。

我轻手轻脚靠近她,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我笑道:“妹妹,还不起床,等下皇上就要召你去碧霄宫了。”

陈美人此刻微微睁开双眼,娇嗔道:“都怪姐姐,没事偏灌我喝下这么多酒。”

青云将醒酒汤端来一碗,服侍陈美人服下,稍作片刻,陈美人道:“叨扰姐姐许久,妹妹该回宫了,多谢姐姐款待。”

我吩咐她身边的宫女道:“好生服你家主子回宫。”

待送完陈美人,却到了未时,我也着实困得很,回寝殿更衣卧下,倏忽便睡去了。

一觉醒来竟到了酉时三刻,青云服侍我起床,冬梅进屋道:“回小主,碧霄宫下了旨意,今晚陈美人侍寝,让其他宫里都早些歇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道:“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中午的酒劲似乎还未散去,头痛的很,不知为何,早已知道身在帝王家,皇上的女人会很多,为何心会隐隐作痛呢,罢了,不去想了,吩咐冬梅煮碗安神汤,喝了安神汤的我,便早早卧下了,连晚膳都不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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