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刺破皮肤的声音清晰可闻,那钻心的痛楚让云一凡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掉了。不过,就目前他所承受过的伤害而言,这种只是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云一凡和严欣美二人几乎是同时倒地,噗通一声,大量的灰尘扑腾起来。
眼看自己的攻击没有命中目标,几个黑衣男子也没有打算过多纠缠,转身便走。
一旁的陈双急忙站起身来大喝一声,这就要去追赶,刚才那男子又亮出两把匕首嗖嗖两声朝着陈双甩了过来。只见陈双左右开弓,非常轻松的就将两把匕首接住了,转头再看,刚才那几名黑衣男子已经跑出了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在旁边吃爆米花的箐就好像看了一场好戏,当陈双顺利的将两把匕首接在手里之后,箐将爆米花的盒子抱在怀里,并且拍手欢呼:“哇,姐姐,你好厉害哦!连刀都能够接得住。”鼓了两掌,箐这才想起刚才云一凡好像是受了伤,赶紧抱着爆米花就跑过来看。
“一凡一凡,你没事吧,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听说啊,只要吃点东西,再疼也会觉得不疼的!”看着云一凡一觉被严欣美扶了起来,箐有些不舍的将爆米花的盒子递了过去。云一凡因为肩膀疼痛而脸色略显苍白,他无力的压了摇头,道:“傻丫头,你忘了我有不死之身的,只是一点小伤,很快就没事的!”
“怎么没事,这血还在不停的流,我看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的好!”一旁的严欣美有些激动,指着云一凡肩膀上还插着的匕首吼道。
云一凡低头一看,才发现这把匕首的造型有些奇特。匕首耳朵刃部是直的金属结构,而且还带着血槽,自己的鲜血此时就顺着那血槽噗噗的往外冒。匕首的手柄是木质的,上面缠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线,在手柄的尾端雕刻这一个鬼面,两颗大大的獠牙看上去格外醒目,非常诡异。
云一凡皱了皱眉,也没多想,抓住匕首用力的一扯,就听得嗤的一声响,钻入他肩膀足足有五六公分深度的匕首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拔了出来。严欣美毕竟还是个姑娘,虽然性子火辣,但是这样的场面多少有些受不了,在匕首拔出的一瞬间,她直接捂住了眼睛连看都不敢看。
“放心,没事,一会就好!”云一凡安慰道,不过让他感觉非常奇怪的是,以前虽然也受过非常严重的伤,但是那剧烈的疼痛并不会持续太久。这一次仅仅只是被匕首刺了一下,怎么会已经拔出了匕首却还是如此的疼。
“哎呀,一凡,你快看,你流出来的血,怎么变成黑色的了!”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箐惊呼起来,这可把云一凡吓了跳,低头一看,就发现自己肩膀上的那个血洞正噗噗的往外冒着黑水。而且,更加奇怪的是,明明连一个手指头宽度都不到的伤口,竟然没有任何复原的迹象。
要知道,云一凡的身体状况,即便是断掉手臂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复原,这伤口,显然很不正常。
就在云一凡吃惊之际,陈双凑了上来,只是在云一凡的伤口瞧了一眼便嗯了一声,道:“这是妖毒!”陈双一边说一边扭头看了看严欣美,道:“这伙人不简单,很可能是你爸这些年在外面招惹上的仇家。”
“你,凭什么这么说?”严欣美听到这话自然不乐意,虽然她也看出来,那几个黑衣男子是冲着自己爸爸来的,多少有些心虚,但是表面上她却不依不挠。
“妖毒如果不及时清理会很麻烦,跟我走,我能帮你!”陈双并不理会严欣美,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云一凡是否同意,转身就往事务所的外面走去。云一凡一手捂着自己的伤,转头看了看箐,这丫头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她一边看着云一凡,手里还不停的抓着爆米花在往嘴里塞。
“欣美,你也一起吧!”云一凡说道。
严欣美却摇了摇头,道:“算了,我要留在这里收拾一下,没准能够找到我爸留下来的什么线索。”
云一凡一听,赶紧点了点头,“嗯,那我很快就回来帮忙。”他也没有多想,起身就跟着陈双离开了。
桐仁街外,一辆黑色的轿车安静的停在路边,车上,几名男子鬼鬼祟祟。坐在前排副驾驶上的男子取下墨镜,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怎么样?”
墨镜男有些犹豫,唯唯诺诺的说道:“实在抱歉,大人,严天浩并不在家,我们行动失败了。”
“失败了还有脸说!你自己知道该有什么后果,自己处理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非常不高兴,着实将墨镜男给吓了一跳。墨镜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急忙说道:“但是大人,我们没有找到严天浩,却遇到了他的女儿,你看···”
“这个还需要我说,记住,这一次不要去大楼,老板说送仓库!”
陈双的住处实际上就是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的酒店,这家酒店算得上是整个H市最豪华的,位于市中心某摩天大楼的二十五层到五十层。陈双似乎非常的富有,竟然直接订下了该酒店顶层最豪华的套间。
套间进门便是一整面单向的落地窗,可以将H市的夜景尽收眼底。这可把箐乐坏了,怀中的爆米花盒子一丢,欢呼着就跑到了窗户边上不停的看这看那。透过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不远处,有一栋好像一根黑色柱子一样的建筑,在霓虹闪烁的城市中显得有些不协调。
“随便坐,我去取药水来给你清洗伤口。”陈双朝云一凡招了招手,然后转身往朝里面的房间走去。云一凡一边捂着自己的肩膀,一边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虽然其温馨程度远不及自己的家,然而其奢华的程度确实让他有些咋舌。
单单是地上那一巴掌厚的地毯就让云一凡有些不知所措,尽管肩膀的伤口有事先在路边购买的纱布捂着已经没有黑水往外涌,但是他还是担心会将酒店的地毯弄脏,所以一直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箐光着个脚丫子,就像是一个第一次进城的小孩儿,趴在那落地窗上东张西望,好奇的眼睛里满是闪动的小星星。
当陈双提着一个盒子从里面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云一凡竟然还一脸茫然的站在门口,不由得有些好气又好笑。这个少年实在是太老实了,真不知道他怎么就被夜祸选中的。不过,陈双看中的也正是云一凡这一股老实的劲,要不然她也不会帮他了。
“少年,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过来,我给你处理伤口!”陈双坐到旁边的吧台处,打开了盒子,从里面取出几个装着各种颜色液体的小瓶子。
“哦,好的,陈老师!”云一凡应了一声,这才走了过来。
箐这时候也被陈双取出来的东西吸引,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趴在吧台上看着陈双的动作。云一凡取下了捂在肩膀处的纱布,就看到那伤口依旧完全变黑,好像被烟熏过一样,一股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好不难闻。
“这妖毒倒是挺烈,如果不及时处理,你这伤口永远都不会好。”陈双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一个装着紫色药水的瓶子,并且拿来棉签开始给云一凡处理伤口。当那紫色的液体刚刚接触到云一凡肩上的血洞时,就看到那伤口周围已经被染黑的嫩肉竟然自己蠕动起来,并且嗤嗤的冒出了一丝丝的黑烟。
这小小的动作可把云一凡给疼的够呛,尽管强忍着没有叫出声,但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已经足以说明伤口的痛楚。箐在一旁看着,也是满脸的愁容,她替云一凡擦了擦汗,说道:“一凡一凡,很痛是不是,你忍一忍哦,忍一下就没事了。一会我把我的爆米花给你吃,可好吃了。”
云一凡勉强一笑,转头问陈双:“陈老师,你怎么知道这是妖毒,这妖毒又是什么东西?”
陈双一边小心翼翼的为云一凡清理伤口,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妖毒,是古时候驱魔人为了斩杀妖魔而专门炼制的一种毒药,这种药物对人没有任何作用,不过对于妖魔,尤其是寄生灵那是相当的厉害。”
陈双这话让云一凡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不过他没有多言,因为陈双说的是事实,自己现在确实与人类不一样。
“陈老师,你一直在说寄生灵,寄生灵究竟是个什么概念呢?”云一凡的好奇心还是有的,第一次遇到陈双之后,他得知了寄生灵这个词,虽然直接也曾经在网上查过,不过除了一部名叫寄生灵的电影之外,并没有得到太多的收获,他只能凭借字面上做一些简单的猜测。现在有机会和陈双交谈,云一凡自然是要问上一问的。
陈双手里拿着棉签,目不转睛的为云一凡清理伤口,嘴里喃喃的说道:“嗯,陈老师教学时间到。所谓寄生灵,通俗一点讲就是鬼。当然了,并非所有的鬼都是寄生灵,拥有可以附身到其他生物身体的鬼才能叫做寄生灵。而这种附身的行为便是灵魂寄生,又被称之为鬼上身。”
“陈老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莫非,你就是《夜楼诡谭》的主编,幻空?”云一凡问道。
“非也,幻空是幻空,我是我。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一行的,所以我才知道。顺便一提,我自己也会炼制妖毒,所以你今天遇到我,算是运气不错。”陈双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颇为得意。
“原来陈老师这么厉害!”这看似有些荒唐的对话云一凡却是深信不疑,因为他之前可是亲眼看到陈双手执一把透明巨剑将那团钻进自己肚子里的头发斩成两段的。
“或许吧。”陈双将棉签从云一凡肩膀处的血洞中拔了出来,就看到血洞周围的肉蠕动着慢慢的愈合了,“OK,已经没事了!”陈双松了一口气,开始收拾起自己的盒子来。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终于愈合,云一凡也终于安下心来,穿上衣服,郑重其事的向陈双道谢,连带着一旁的箐也学着云一凡的动作向陈双深深的鞠了一躬。
陈双由于了一下,开口问道:“这位少女,就是夜祸?”这个问题陈双一直想问,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云一凡眉头一皱,道:“她叫箐!”
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陈双却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转身放自己的盒子去了。
云一凡拿出电话给严欣美拨了一个,打算告诉她自己马上就过去,但是严欣美的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听,这让云一凡心里有些不放心。陈双得知严欣美的电话打不通,也没多言,跟着云一凡一起赶往了天浩民俗事务所。
然而,当他们再一次来到事务所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云一凡心中隐隐不安起来。事务所里又一次变得糟糕不堪,之前已经被收拾过桌椅都被打翻在地,而地面上,有非常明显的打斗过的痕迹。在地上,一个闪着光的手机进入了云一凡的视线之中,云一凡将那手机捡起来一看,不由得心中一紧。
那是严欣美的手机。
“陈老师,欣美她···肯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