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对着欢呼的士兵和群众说:“大家尽管放心,日后要是再有山兵滥杀人,大家就派人到山里找我,我定然会还大家一个公道。”
军队在青城县城中休息了两日,附近一些吃不饱饭的农民也来投军,以汉族青年居多。王霸明令,不管何种民族,只要诚心归附,绝不会因为是汉人和氐人而多受优宠,也不会因为是其他民族而备受歧视,封官晋爵完全依赖功绩的大小。同样,不守军纪,不管是谁,都要遭受严格的惩罚。
王霸率军离开的时候,原本一千多人的队伍扩充到四千多人。为了统筹指挥,王霸将他们每一千人编成一旅,每百人为一队,每旅设旅长,每队设队长。另外,王霸还组织了四百人的亲兵武装,由卢义任总兵官。这样一来,原本听命于伏利度的部众就被改变为事实上听从王霸指挥的劲旅。
卢义劝王霸说:“如今,乐平仅有一千多人,对我们来说,根本无从轻重,大帅索性放弃回归乐平的想法,直奔洛阳投效朝廷。待他日再率大军来伐,伏利度束手就擒。”
王霸摇摇头,笑着说:“按理说,归顺朝廷不失为一个较好的选择,单单这四千人的马步军都可以让我做个游击将军。可是,天下有变,朝廷气数将尽,灭亡只在旦夕之间。我等还得想个别的出路。”
卢义叹口气道:“大帅说得容易,可是真要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如今不去投效朝廷,就只能转投他人,可是这天下之大,能容得下这四千大军的不过两处,汉王刘渊,还有就是大成皇帝李雄。可是,大帅为汉王所弃,不得已才来乐平,那成王又远在巴蜀,离此万里之遥,都不可取呀。”
王霸笑笑,说:“不必着急,我等先回乐平,叫上那一千兄弟,一起谋个出路。你放心,天塌不下来,本帅心里有数。”
“什么?”卢义惊叫道,“大帅要回乐平?”
“怎么了?”王霸充满疑惑的问。
“大帅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如今你刚刚杀了郝勇和蒲奚若,他们可是伏利度的心腹爱将,他肯定对你恨之入骨。更何况,这四千人中真正有实力的不过就是那些骑兵,新招募的步军根本无法作战,一旦他们反水,你我就如待宰之羔羊啊!”
王霸说:“你说的有理,不过我自有安排,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卢义摇摇头,走开了。
队伍迅速开进,很快就回到乐平镇。伏利度亲自出迎,怡晴也赶来迎接。
王霸看了看伏利度,笑着对怡晴说:“怡晴啊,你最近不是不舒服吗,何必要劳神出门迎我呢?”然后走到伏利度面前,说道:“大哥,我已将部众全部带回,并已扩军至四千。还请大哥点验。”
“好啊,好啊!”伏利度笑着敷衍着,在人群中寻找郝勇和蒲奚若。半天没有寻见,于是问王霸说:“两个千夫长呢?”
王霸应道:“两人违反军纪,屡教不改,已被兄弟我执行军法了。”
伏利度脚下一软,颤抖的说道:“什么?你是说,你把他二人杀了?还是?”虽然明知亲信被杀,伏利度还是问了个“还是”,只是希望还是别的可能。毕竟只要人活着,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王霸没有说话,身后的卢俊说:“禀报首领,两位将军不听指挥,再三违犯大帅军令,不仅杀死俘虏四十多人,而且还戕害了不愿被其玷污的四名女子。要不是大帅临机决断,恐怕这支队伍就回不来了。”
“你是何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伏利度怒气冲冲的说,眼睛里充满着杀气。
卢义说:“我是谁不重要,大首领认得王大帅便好。”
伏利度冷笑一声,说:“好一个王大帅,怪我伏利度瞎了眼,认了这么一个兄弟,你怎么不把我杀死。是不敢吧。你问问这些兄弟,是想跟我还是想跟你,今天咱们也别进城了,就在这城外做个了断。”
王霸说:“大哥若是真要做个了断,那我愿在这城外给大哥摆上一壶酒,你我二人先喝上几盏,然后让兄弟们自己做个选择,如何?不过话说好,兄弟们不管选谁,另一个都要愿赌服输,绝不能拖泥带水,更不能寻短见,要一起为这几千兄弟找个好去处。大哥觉得如何?”
伏利度笑了笑:“那是自然?怎么?你觉得你自己能赢?别做梦了。还选?不管怎样,都轮不到你。”
王霸淡淡一笑,吩咐卢义摆上一张方桌,自己跟伏利度面对面坐好,卫兵给二人各自斟了一盏酒。
王霸举起酒盏,对伏利度说:“我已吩咐下去,让军中的千夫长和百夫长都来,城里的也叫来,总共几十号人,让他们公推首领。你我暂且饮酒,到时候让他们决定。”
伏利度自信这支队伍仍旧听自己的,爽口答应。
然而,众将来到之后,他顿时傻眼。王霸的四千军中,四个千夫长、四十个百夫长,除了一个他有点眼熟之外,其余的都十分眼生。有点慌神,端着酒盏的手不觉有些颤抖。
王霸自知手下的将军们不会倒向伏利度,胜券已握在手中,站起身来,猛地一拉伏利突,将他拉入怀中,顺手掏出短剑,抵在伏利度的脖子上,问众将道:“你们说,是让我做这万军之帅,还是让这无能之辈继续做山寨之主。”
众将本就属意王霸,此时见他少年英气迸发,又果敢敢为,更是心服口服,纷纷拜倒:“愿追随王大帅驰骋疆场。”
听到此话,王霸松开伏利度,笑着说:“得罪大哥了,我这也是无法,既然兄弟们选我做大帅,大哥可愿禅让?”
伏利度自觉大势已去,又唯恐王霸再做出伤性命的事来,赶紧应道:“愿意,愿意,从此之后,乐平之事,全凭兄弟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