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的一声巨响,我只觉得两手一麻,铁锹都被震的脱了手,自己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被几块有棱角的石头咯的好疼,我回头一看,我正坐在一块墓碑上,上面还刻着’先公_____之墓,没有名号说明这是一块没完工的墓碑,不过这也把我吓得够呛,大半夜的地涌人头,还是在墓地里,再加上刚才那一下金铁交鸣,起码也是个刀枪不入的金刚大粽子啊!这次可真是玩大了。
就在我这软乎乎起不来的功夫里,远处传来一阵人喊狗叫的声音,几束手电的光斑打了过来,接着一伙大约七八个人的样子,冲了过来,先到的几个围成一圈,把我包围了起来,后来的两个人把手电对准了那个洞口,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我伸手指了指洞口,却忽然一阵迷糊,直接昏睡了过去。
等我这一觉宿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朝西的窗户迎进了大量的阳光,刺得我一阵头晕目眩,揉了好一会眼睛才看明白这应该是个小招待所特有的房间,不管是破破烂烂颜色昏暗的墙纸,还是那迷人的带着一排各种无效开关的小床头柜,或者是弥漫在空气中的复杂味道,都深深的出卖了它。
“你醒啦?可够能睡的!”身后一个人慢悠悠的说道。
我一惊,回头看到一个穿警服的人坐在另一张床上,慢悠悠的叼着烟,他倒是会选地方,靠里的那张床一点都晒不到,舒服得很。
“您这是哪一出?”我有点狐疑的问道,说实话这年头骗子太多,据说亲眼看见派出所走出来的警察都有冒充的,这一个莫名的小招待所,穿一身制服想整我可还差点道行。
“嘿,你这小伙子!”他笑了一声,把烟掐掉,起身戴上了帽子,打开门,一股凉飕飕的厕所味冲了进来,还有些杂七杂八的诡异声音也一同到了屋里。
“走吧,我也不多说,到局里谈。”说完他就当先走出了门。
接下来的流程相对简单了点,除非骗子有这么大本事能造个公安局出来,否则这肯定是真的人民警察,他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才和我握了握手,介绍自己姓魏,并且不用称呼他魏警官,直接叫老魏就可以。
这下子我就有点尴尬,可惜这公安局也不是一个适合装傻耍宝的地方,虽然我更愿意在审讯室里交代自己的姓名,但是通常来讲互通姓名那是基本的礼貌。
“我姓李……名字是……欠债的欠……”我扭扭捏捏的低声报了一下名字,寄希望于他没能听清:“你叫我小李就好了。”
“嚯,这名字起得带感,就叫你小欠好了,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叫李亏呀?”
看看!看看!我就知道,我最怕的两件事同时爆发了,我从小到大只要别人知道我的名字,第一要个就要问我哥哥的名字,第二个就要管我叫小倩小倩小倩!
小你妈个头啊!我一个大老爷们哪里像漂亮的女鬼了!就因为这个事,从小到大每次换一批同学,我都得打几个月的架,一度成为老师校长家长共同头疼的问题少年。
但是现在借我仨胆我也不敢动手啊,听说袭警已经入了刑法,现在再动手,进去了那可真是小欠变小倩了,搞不好还是大家的小倩。
“我哥哥离家出走好几年了……”我赶紧转移话题。
“报案了么?”
果然一提到这种案件情节,就果断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没再提我名字的那一茬。
“报了,已经登记在失踪人口上,就是一直找不到。”
“不容易啊,要给我起这么一名字,我也得离家出走。”这老魏绝对是故意的,这警察同志黑起人来都带着一股正义的庄严之相。
“那啥……”我赶紧把他的思绪回拢了一下,听说警察破案破久了有职业习惯,不管碰到啥事都会立刻强行发散思维,我怕他一旦入定了把我给忘这,这转眼天都快黑了,我肚子还饿着呢。
“哦对对,先处理你的事。”他倒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带着我走进了一间办公室:“你在这做个笔录,不用太详细,我就边上等你;来小郭,你来给他做个笔录。”
我不太明白我醉成狗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只好略带忐忑的坐了下来,对面是一个年轻的小伙警察,说实话我有点失望,通常来讲不都该是警花的么!
小伙子应该是来实习的,冲我腼腆的笑了一下,鼻头上的青春痘亮晶晶的,他伸手捋了捋本来就很平整的纸,又咽了下口水,才开始询问我。
“姓名?”
“李欠。”
……
他有点无助的看了看老魏,老魏叼着烟看灯。
“哪个qian?”
“欠债的欠……”
……
“你……”
“我哥哥李亏已经离家出走好几年报案了到现在还没找到!”
小警察有点懵,他的几根手指无意识的抖动了一会,才继续问道“年龄?”
“21。”
“籍贯?”
“你问那么多干啥,笔录主要说事!”老魏听不下去了,伸手一扒拉小郭的肩膀,闹了他一个大红脸。
“那、那、那你昨晚在哪来着?”
“我在家喝多了,后来迷迷糊糊就出门了,不知道走到哪了。”
“哦……”他忽然发出了一个咏叹调,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老魏正在调戏一个警察大妈,果断收起了严肃的表情,挤眉弄眼的看着我。
“你昨晚可抓了个盗墓贼嘿!”
“啥玩意?”他这一说,我好像恢复了一点记忆,昨晚的事也有了一点印象:“好像是,我好像喝多了逛到墓地去了。”
“墓地的工作人员说你看见了盗洞,二话不说就轮锹要给他填上,那盗墓的往外钻,你就往里拍,给他拍晕在里面了,等他们赶到的时候,轻轻巧巧就给他抓住了,嘿!”
从他那冒光的眼神一看,我就知道这妥妥的又是个深受毒害的盗墓迷。
“那家伙装备老全乎了,黑驴蹄子黑狗血,啥都有,还带着钢盔,钢盔都差点被你一锹给劈开,你可真厉害!”
好嘛,还好是有个钢盔,不然你现在妥妥的就是在给杀人犯做笔录了,钢盔都差点劈开,那砍头上我就是新一代的海县铁锹杀人狂了。
“对了还有个这玩意,”他说着从小兜里摸出个东西,塞到我手里:“我们组的几个兄弟都觉得这个可以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