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石可监控一切影像,却不能吸收音量。故而,莫文究竟与白蕴锋有什么勾结,还得审了才知道。
“我家世代在西秦为官,承蒙皇上皇后的厚恩,如今见了白少爷,理所当然应行参拜之礼。”莫文说道。
凌道轩笑了笑,端着一碗好沏好的清茶,问道:“怎么在你们眼里,我凌某人是如此的不通情达理吗?我知道你们来自于五湖四海,以后也终将回归各自的故土效力。见下未来的主子,确实是理所当然。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偷偷摸摸?”
“你说!”洛天川操起一根木棍,就朝莫文的身上抽去。
“住手!”严震大步踏入正厅,呵斥洛天川道:“凌宗主正在审问弟子,何时轮到你小子来滥用私刑?”
“严长老救我!”莫文本是紫阳峰弟子,见了严震,如同握住了根救命稻草,迅速跪上前去摇尾乞怜。
“哼,你给我从实招来!”严震看上去并未讲究什么师徒情份,虽然呵止了洛天川,但语气比凌道轩更为严厉。
莫文想抱大腿,结果反被大腿踢到了一边。严震话语中那个“从实招来”的语调说得很重。
“我……我……”莫文不知道严震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从实说来,说你严大长老才是与白蕴锋勾结的罪魁祸首,而自己只不过是个送信的。
犹豫了一阵,莫文将心一横,正要说话,却又被严震打断了。
严震骂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凌宗主,我建议将白蕴锋的近侍及九星学院的上层都招至正厅,再请楚曜出来当面对质,我就不信找不出幕后的真凶。莫文,到时可别怪本长老不念师徒之情了。”
莫文眼前一亮,心想长老不愧是长老,智商岂是我等小辈可比的。暗算楚曜的人,根本不是西秦内部的人,这一对质,正好说明了楚曜在撒谎,是楚曜有意陷害白蕴锋。
洛天川和宁珒不知内情,也认为严震的办法可行:这次他算是站对了阵营,他没因楚曜之前揭穿他误导任云刚的事而记恨。却不知严震的奸计,正是要楚曜当众露馅。
凌道轩嘿嘿的干笑了两声,突然问道:“谁说楚曜被人暗算了?”
一时间,屋内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楚曜被暗算,是审判莫文的起因,这审了半天,凌道轩突然却说楚曜没遭暗算,没人知道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凌道轩见众人茫然,解释道:“楚曜如果真的被人暗算,他理应第一时间来报告给我,是不是?可他至今没来,说明什么?说明他受伤或许有别的原因,比如练功走火入魔了,是不是?”
“可是卿月……”萧竹想说的是卿月亲口说出楚曜被白蕴锋使人暗算,以他们的关系,应该假不了。
凌道轩打断萧竹的话,自顾自的说道:“至于莫文,是你们从玲珑石中发现他与白蕴锋私会。不过正如我刚才所说的,莫文是西秦官吏后代,见见未来的主子,也是理所当然。你们怀疑的精神是对的,但现在审不出个究竟,便应该相信同门师兄弟,如果连师兄弟之间都互相猜疑,那我真武门岂不是一盘散沙?”
凌道轩决定不再追究莫文,令其自行离去。严震声称要回到紫阳峰继续盘问,凌道轩也由了他。
出了乾坤殿,严震看了莫文一眼,说道:“凌道轩这只老狐狸,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此刻,厅里只剩下凌道轩和他的三名直属弟子,都是彼此间最值得信任的人。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袒护莫文?”洛天川自己坐到了椅子上,将二郎腿一翘,这副模样,像是在审讯凌道轩。
凌道轩仰天长叹:“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收了你这么个蠢钝如猪还自以为是的徒弟啊。”
宁珒和萧竹对望了一眼,怯生生的说道:“其实……其实我们也不明白。”
凌道轩摇了摇头,叹道:“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楚曜的确被人暗算了,但罪魁祸首根本不是白蕴锋。”
“啊?那……那是谁?”洛天川吃了一惊,从椅子上跃了起来。
凌道轩说道:“我暂时也不知道。不过当严震提出让楚曜与西秦对质的时候,我发现莫文的神情顿时放松了许多。这足以说明暗算楚曜的并非西秦的人,但是否与莫文和白蕴锋完全无关,还言之过早。”
宁珒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一直逼到莫文说实话为止?”
凌道轩笑了笑:“你们要记住,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坚决反对;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严震提出让楚曜与西秦对质,我们就偏不能给他对质的机会,否则便会掉入对方的陷阱。”
宁珒、萧竹、洛天川面面相觑,无所适从的相互问了一句:“严长老,是敌人?”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宁珒问道。
凌道轩说道:“这件事,还有一个人知道真相。萧竹,你去神凰殿的安顿之处,请慕容姑娘前来见我。”
“是!”萧竹得令而去。
凌道轩又对宁珒和洛天川说道:“你们也去看看楚曜的伤势吧。”
宁珒和洛天川离了乾坤殿正厅,往后庭而去,渐近楚曜房间时,忽见前方有一个陌生的面孔鬼鬼祟祟。
乾坤殿的后庭是五名弟子居住的地方,向来没有外人进入。宁珒立即拉住洛天川,嘘了一声。
“奶奶的,这次被老子抓个正着。”洛天川正郁闷着莫文之事被不了了之,心中不平,又被凌道轩骂是蠢钝如猪自以为是,极度不爽,这次可算找了个出气的对象。
他挽起衣袖猫着身子潜行过去,不由分说按住那人便是一顿狂揍。
宁珒拉住洛天川喊道:“你打他干什么呀,先问清楚再说。”
那人被洛天川按住,毫无还手之力,咿咿唔唔的只顾着哭喊。
“不先给他个下马威,他能从实招来?哦,对了,你认识吗?”洛天川问了一句。
宁珒摇了摇头:“不认识!”
“再打!”
“啊!救命啦……”那人根本就是凡胎一个,没有半点修为。
洛天川也不是纯傻,他要真出力,一拳就得将这人打死,所以也就做做样子,令其受点皮肉之苦。
那人哭着叫着,早惊动了屋里的楚曜:“这声音有点耳熟啊,卿月你看看是什么情况。”
卿月出了房门,正见洛天川按着一个青冠黑袍的少年在地上暴打,宁珒在一旁拉也拉不住。
卿月伸出右手食指,稍注真元,即有一股青丝脱手而去,缠了那被打的少年两圈,用力一扯,像河塘钓鱼一般将他拉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卿月问道。
“哼!”那人屁股一扭,白了众人一眼,边哭边说:“我家公子见姓楚的小子受了伤,特命我送上疗伤灵药,你们问也不问,见人就打,真是野蛮透顶。”
卿月撇着嘴,皱着眉,忍了半天,才听他将话说完,心中暗道:这大男人一个,说话尖声尖气,被打了就知道哭,是个什么玩意儿?
“请他进来!”楚曜在里屋喊道,他已经听出这个声音来了,青阳衡的近身奴仆,小腾子嘛。
小腾子本来就看楚曜不顺眼,这下又被洛天川暴打一顿,心里那个气啊,就别提了。当下也懒得进楚曜的房间,扔下一颗药丸,扭着屁股哭着跑开了。
宁珒朝着洛天川教训道:“看吧,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切!他自己鬼鬼祟祟的,你见了不也以为是坏人吗?”洛天川不屑的说道。
卿月拾起地上的药丸,用鼻子闻了闻,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忽然惊喜道:“这是少阳天元丹,修行界的奇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