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是柳蝶最喜欢的花,六月花季,芬芳满枝。可如今才刚刚五月,并非花期,柳府的木香已经纷繁盛开了,这自然是柳蝶的杰作。
即使在冬日里,她也常常幻出这一树的木香,细碎的花瓣层层叠叠,繁华却淡雅。
柳元新最怕招摇,万一冬日开花这种怪事被传出去,不知又招惹多少麻烦。他训过柳蝶几次,无奈这掌上明珠哪里会听他的,柳老爷也只得由她去了。
这日,夏九弄来几把扇子和几包糖,听说是从西北蛮夷之地买来的,并非上等货色,但中原难觅,便送来北府以表谢意。
北杨得了那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要带给柳蝶尝一尝。
他策马赶往柳府,行至闹市,忽见前方围了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将路堵的水泄不通。
他从马上下来,好奇地挤进去一瞧。却见三个大汉围着一个妙龄女子,叫嚷着说那女子偷了东西,言语之间轻薄无赖,又对那女子拉拉扯扯地,说要拖她见官。
那女子满面泪痕。围观的众人指指点点,却无一人听她辩解,更无一人出头相助。
北杨见状,向前一步,对那三个大汉朗声说道:“各位既说她偷了东西,敢问偷了什么东西?”
那三个大汉见他个头虽高,却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便不放在眼里。又见他衣着华美,穿锦戴玉,想是哪家的公子哥,却也不敢十分造次。
一个满脸胡茬,驴眼阔嘴的大汉答道:“怎么?这臭娘们偷了爷的钱,爷们还能讹她不成!”
“喔?如何偷得?”北杨又问。
“哼,爷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这娘们从身边经过,一转身,钱袋就被这贱人偷走了!”另一个满身横肉的秃头大汉嚷道。
“这贱人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指望爷几个怜香惜玉放了她,哼!瞧这狐媚人的***!不知道是哪个窑子里的呢!还不让爷碰!装什么装!”
另一红脸大鼻子的大汉也道:“哼,我劝这位小哥莫管闲事,难道偷了东西还不能让爷报官了!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此话一出,便有好事者附和。
北杨笑道:“在下不敢多管闲事,只是我见几位大哥手里牵的几匹马十分不错,呦,这马鞍还是热的呢,三位大哥应该是刚下马吧?敢问众位,这位弱女子即便踮起脚来也只有马背高,是如何偷到大哥的钱袋的呢?”
众人一听,都哄然笑起来,纷纷议论:有理有理。
那个三个大汉恼羞成怒,只听那秃头胖子大喝一声“臭小子!”,双拳便向北杨锤去,北杨侧身避开,另两个大汉撇下那女子也围了过来,三虎斗一龙,众人见状纷纷避让。
北杨一边同那三个大汉周旋,一边使出幻术,控制三人意念。
众人只见四个人乱做一团,除了那嘿哈之声,还时不时传来一句:“二哥!你打我干啥!”“啥?我几时打你了?!”
一时之间斗得不分上下,众人看得眼花缭乱。
那红脸大鼻子见他三人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耍的团团转,一声怒吼抓起那吓呆了的妙龄女子道:“你如此护着这贱娘们,想必是她的相好!”
北杨一愣,那女子不是别人,竟然是夏荼蘼。刚才他打抱不平时并未注意女子容貌,再加上夏荼蘼羞气万分,以手遮面,哭成泪人,所以并未认出。
这一愣之间便落了下风。
北杨这边幻住了这秃头,那驴眼便冲了过来,那头刚幻住那驴眼,红脸大鼻子又扑上前来。三个大汉又拿夏荼蘼做挡箭牌,北杨更加缚手缚脚,不仅制不住三个大汉,还差点伤了夏荼蘼。
正无法凝神聚力的时候,忽然人群中跳出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