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在场众人,高远发现修为都不是太高,最高的也不过是筑基中期。倒是有些筑基后期修士,不过都已经进了屋内议事。高远在碧落宗一行人之中,修为最低,只有练气七层,而在场的竟然还有一小半比高远修为还要低,让高远心底松了口气,毕竟修为太低脸面上也不好看。
就在众人等的百无聊赖之际,屋门终于打开了。
只听宁玉宸朗声道:“诸位今日暂且歇息,明日我们按计划行事。”
碧落宗被安排到了西边的一个单独小院,小院不大,却很安静,布置的也很精致。正北三间,东西各两间厢房,十多人明显不够居住,好在修道之人对这些不讲究,即便在野外露宿也是常有之事。
待浩然书院的人退了出去,青阳真人开口道:“都进去坐,我把商量的结果跟大家说说。”
众人进了屋内,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
青阳真人道:“浩然宗方才说,近日那些隐藏在背后的修真者,突然好想销声匿迹了一样。他们派出大量弟子,都不曾发现任何踪迹。”
平阳峰元罡沉声道:“既然他们都发现不了,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会不会这些人根本不存在?只是浩然宗凭空杜撰。”
青阳真人摇了摇头,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否则浩然宗岂不是自扫颜面。何况九州同时烽火四起,绝非偶然,定有人在背后操控。如果不是修真者?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能力?”
元礼道:“那些人既然挑起这么大的纷争,定不会轻易罢手。如今偃旗息鼓,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二是他们有更大的图谋,不愿意轻易暴漏身份。不管哪种情况,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既然他们决定隐藏起来,我们想要将他们找出来,难如登天。”
这时,元怡皱了皱眉头,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浩然宗如此大动干戈,请了这么多人来为什么?何况这些人实力参差不齐,所属不同门派,如同散沙,起不了多大作用。”
青阳真人笑道:“这倒不难解释,浩然宗无非是想让整个兖州修真者都站到他们这边,那样的话,那背后之人就是同整个修真界作对。”青阳真人顿了顿,接着道:“现在讨论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既然来了,我们也不好袖手旁观。只要那些人确实存在,总归会有迹可循的,就算他们真的潜伏起来了,那样反而更好,我们就当是下山游历一番也好。”
见青阳真人如此一说,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都点头表示同意。
青阳真人见状,点头道:“那好,那我就安排下明天如何行事。我们碧落宗被分到渔阳府,渔阳府下辖四郡十六县。我与正浩,正坤负责渔阳府,其余四郡及十六县就由你们每脉一郡分开调查。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最好先从县城开始着手。渔阳府现在被叛军占领,各位行事多加小心,尽可能不要与叛军发生冲突,免得打草惊蛇。具体事宜,你们自己把握,凡事小心,不要强求,首先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大概情况就这样,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渔阳府乃一府中心,最为凶险,青阳真人挑选了最凶险的地方,其他人自然没什么好说。接下来,四郡每一脉各选一郡,青阳真人将浩然宗给的资料分了下去,确定好联络方法,就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众人告别了宁玉宸出城而去。行至野外,祭出法器,破空而去。
泗水郡,以泗水为名,泗水横穿整个泗水郡,泗水城就建在泗水岸边,是整个泗水郡乃至渔阳府的交通重城。
三日之后,高远一行来到泗水岸边,对岸是泗水城高大的城墙。
元礼道:“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泗水城交给我,其它四个县由你们两个负责,两个月后不论结局如何你们来这里找我。”说完,手在腰间轻轻一拍,两柄半尺长的短剑出现在元礼掌中,“这是两柄灵器,你们拿着防身用。”交给高远和文卿后,又取出些银两,分给二人。
高远和文卿接过元礼递过来的短剑和银两,收入怀中。此刻,二人更感兴趣的是挂在元礼腰间的储物袋,从外表看起来不过巴掌大小,却能容纳这许多东西。高远也曾见过储物袋,只是储物袋需要神识才可以打开,需要筑基之后凝聚出神识才可以使用,二人现在只能望而兴叹。
高远选了下游的禺山县和扶风县,文卿选了上游的固阳县和盘石县。元礼交待了一番,便起身顺着泗水向上游行去,想必是打算找个无人的地方,直接飞度过河。只留下相对无语的高远和文卿,面面相觑,简短道别之后,便背道而去。
第一次孤身一人上路,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安,与在朝阳峰时完全不同,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林中偶尔传来野兽的嘶吼之声,都让高远心中一紧,不由加快脚步,后来干脆使出幻影术,如一缕青烟穿行。
烈阳高照,清风拂面,摸摸怀中的短剑,高远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好歹也是修真者,虽未筑基,但在凡人眼中也是神仙般的人物,如此情景竟会心生惧意,还妄图修得大道。想到这里,高远放慢脚步,心境转换,景色也跟着转变。翠木葱郁,河水清澈,鸟鸣兽嘶,空气清新,顿觉心情舒畅。
就这样走了大半个时辰,前面忽然传来喧嚷吆喝之声,放眼望去,只见河岸停了几艘帆船,岸边人来人往,俨然是个渡口。高远心中大喜,总算有了人迹,正好上前问路,这般无头苍蝇的走下去,何时才能到达。
渡口不大,三艘船就停满了正个渡口,十来个汉子正在给船上装货,高远上前大声问道:“船家,这是要到那里去?”
“我们是去禺山县的,公子这是要去那里?”一个满面胡须的大汉抬头说道。
高远闻言一喜,“正好我也要去禺山县,船家可否载我一程?”
大汉道:“公子哪里的话,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如果公子不嫌弃,还请稍等一会,待货装好,即刻启程。那边有个茶棚公子去那边歇息片刻,等货装好了,我来唤你。”
高远笑道:“那就多谢这位大哥了,一会我自己过来,不敢劳烦大哥。”说罢,掉头向茶棚走去。
茶棚不大,只放了五张桌子,可能是因为等船的缘故,五张桌子都坐了人。高远一时无从入座。
“这位小哥,不嫌弃的话,坐这边来。”
遁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面目清瘦,脸带微笑,气度不凡,一身素袍,看上去很旧,但很干净。高远走了过去,低身拱手道:“那就打扰了。”说着坐了下来。
这时,小二走了过来,放下茶碗,填满之后,也不说话掉头就走。
素袍老者道:“老夫柳石愚,这位小哥如何称呼?这是要去哪里?”
高远道:“小子高远,此去禺山县省亲。”
“哦!巧了,老夫也要去禺山县,小哥不嫌弃我们可以做个伴,这是我的同伴边平。”素袍老者说着指了指身边的一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乍一看去,身体干瘦,头发灰白,面容呆滞,看起来昏昏欲睡。高远仔细一看,心底一惊,这灰衣老者,气血比青年男子都要旺盛,与外表看起来全然不符,高远心道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武林高手了。灰衣老者,心有所感,抬头望来,双目精光一闪而过,随即低下头去,一语不发。
岂不知,此时灰衣老者心中犹如滔天巨浪。就在灰衣老者望向高远的那一眼,他感觉到高远犹如汪洋大海,放眼触不到边。灰衣老者边平,纵横江湖几十年,自负自己也算是一流高手,可是在高远面前感觉自己就像是呀呀学步的幼童,从来没有那个高手可以给边平这种种感觉。这时一个念头从心中闪过,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真者?脸上却不动声色。
高远不知道灰衣老者心中所想,正与素袍老者柳石愚聊得十分尽兴。柳石愚学识渊博,引古博今,妙语连珠,听得高远如痴如醉,直到船夫来唤,高远仍觉得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