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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秋至西山惹旧怨,戏耍佛徒二受刑

净秋揉着肩,一瘸一拐漫无目的地走着。心中想到被人一顿好打,气恼不已,他遇路便走,也不管通向哪里。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走了许久,等回过心思时才发现已然出了九宫山道界,来到了西边古云禅院的地界。

正当他要穿过山梁之时,坡上传来一阵讥笑:“呦呦呦,这不是东山上的贼道士么!今天怎么弄的如此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啊!哈哈哈。”

“师兄,想必这贼道士又是偷了哪家的果子,被主人家发现给暴打一顿吧!你看看,这被打的连路都走不稳了!哈哈!”

净秋转头往坡上一看,是觉岸、觉远那两个癞和尚正对他指指点点。净秋本就一肚子气,再被这两个和尚一嘲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张口骂道:“癞和尚!挑着水还管你家道爷的闲事,小心滚下山来摔个半死!”

觉远放下担子,抽出木桶间的扁担拿在手里,对觉岸说道:“师兄莫要再与他废话,上次这贼道士偷了我们园中的梨子,还给糟蹋了许多,害的我们受了师父的责罚,这次便与他新帐旧账一齐算,痛打他一顿也好出出我们心头的恶气!”

觉岸点头称是,也将扁担抄了起来,对着净秋说道:“上次算你跑的快!这次你既然送上门来讨打,休怪我师兄弟二人不客气。阿弥陀佛!师弟,上!”

这俩和尚各自手持扁担,一前一后的跳下坡来,将净秋夹在二人中间。净秋本来也只能勉强对付其中一人,这次二个和尚一起上,且先前还被呼延震痛打一番,腿脚也不利索,一见此景心中暗想不妙。

果然这二个和尚毫不手下留情,各自一扁担就将净秋掀翻在地。觉岸用手中的扁担压住净秋的后背,便吩咐觉远:“师弟,打,狠狠的打!只打他的屁股便不会伤到内脏,让这贼道士受些皮肉之苦长长记性就好!”

觉远往手中吐了两口唾沫,抡起扁担“啪啪”就打起来。他一边打还一边教训道:“让你出家人不学好!让你糟蹋我们的果子!让你偷!让你偷!”打得净秋趴在地上哇哇乱叫。

净秋见觉远和尚越打越起劲,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便脑光一现,装死过去了。

这边觉远还在起劲的打骂着,觉岸却看到净秋趴在地上不动了,慌忙对他师弟说道:“快住手,快住手!没有动静了!”

觉远一看净秋脸色苍白,果然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立马扔下扁担,双手合十,背过身去嘟唸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打死人了,罪过!这下怎可是好!”

觉岸俯下身来,一把就把净秋揽在了怀里,手放在他的鼻间试了许久的气息,见净秋气息很是微弱,似乎有出气没出进气了,不觉得心头一惊。他立马又把手放到净秋的胸口之上,仔细的感受着,觉察出心跳还算正常才说道:“心还跳,心还跳!怕是昏死过去了,师弟快去取水来!”

觉远立马跑回坡上,快速的提下一桶水来。觉岸伸手捧起一把水便浇到净秋脸上,见没有动静又连浇了来两把水,又伸手去掐净秋的人中。这深秋季节里,数把冷水袭面,又湿了半身的道袍,自己的人中穴还被这和尚用力的掐按,净秋再也忍受不了这般的蹂躏,便干咳了几声,微睁开了眼睛。

觉远一看净秋醒了过来,便张口说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可算是醒了!”这时两个和尚长舒一口气,煞白的脸色才恢复了一点血色!

“没想到你这道士这么不经打,我方才都未用全力你就昏死了过去!”觉远心中后怕,想到得亏没有尽力去打,又多嘴说道:“你休息一下赶快走吧,不知道你这样还能不能走回去!”

净秋一见这两个和尚虽然很凶但不恶毒,心中又想到可不能让他们白打了自己,一定让这两个和尚把自己背上山去。于是开口轻声说道:“无妨无妨,我能自己走回去!前些时日糟蹋了寺院中的果子,实在对不住!”说着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踉跄的走了几步,便一下又瘫倒在地上,险些滚下坡去。

这一倒吓得那两个和尚赶忙过去帮扶。觉岸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还是我们送你回去吧。这山路陡峭,你自己这样回去也令我与师弟不能安心,若是有个闪失我们罪过可就大了!”觉远在一旁也连连说是。

于是两个和尚便归置好了水桶,轮番背着净秋奔着东山去了。这一路上山路曲曲折折,崎岖难行,两个和尚吃尽了苦头,净秋倒是心中快活了许多。

觉岸、觉远两个和尚在净秋的指引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净秋背送到了无为宫院门之外,等净秋让他二人停下之时,早已累得不成了样子,放下净秋之后便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说道:“这里便到了?那我二人随你进去讨口水喝吧!”

净秋一见两个和尚想进去喝水,净秋心中大惊,隔着宫院门缝向里观瞧,生怕师祖见到自己在戏耍这两个和尚。见到里面毫无动静之后,才放心的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可知道这无为宫里住的是什么人吗?”

觉远瘫坐在地上,边大口喘气边说:“谁人不知道九宫山上有道家张真人座下的‘清静无为,去伪存真’四大道师,这无为宫自然就是无为真人的练所了!”

“那你们知道无为真人修为如何?”净秋故弄玄虚的说道:“你们又知道我是谁吗?”

“无为真人自然是道法无边。你?你不就是九宫山上老是偷我们果子的贼道士么!”觉远一想到净秋贼头贼脑地跑去果园里糟蹋果子就来气,便又骂净秋是贼道士。

净秋这次倒也没生气,一脸认真的说道:“实话告诉你们,我可是无为真人座下玄清道长嫡传弟子净秋。无为真人正是我的师祖!在江湖上抚慰救弱,除恶护道,鼎鼎大名的玄清道长就是我的师父!我师祖是个护徒心切的人,待会出来若是看到你们将我打成这样,定要让你们好看!我也不是不给你们水喝,怕是师祖发起怒来打坏了你们!你们就快走吧!都走!快!”

二个和尚一听此话,心中想到也有些道理,万一无为真人真火气来,别说他们两个,就算再来百十个恐怕也不是对手啊。于是转身就要走。刚没走出几步,净秋就在后面小声叫道:“慢着!还有一事忘记说了,就是偷你果子的事也一笔勾销,以后若是碰见不许刁难!”

觉远说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说完就快步离去了。

走着走着,觉岸停下脚步越想越不对,怀疑的说道:“无为真人乃是一等一的大道师,怎会与我二个和尚计较呢?师弟,是不是这贼道士是在借无为真人之名诈我们?”觉远听师兄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是奇怪。于是二人便回身躲藏在了宫院外坡上的蒿草丛中,放眼观瞧净秋的一举一动。

只见净秋坐在门外,不时的探头看着那两个和尚下山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一会揉着自己肩膀,一会又去揉自己的屁股,咒骂道:“癞和尚,蠢和尚,敢招惹本道爷,累不死你们!”说完便撒欢似的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泥土。

躲在不远处草丛中的觉岸、觉远一见净秋顿时间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再想到两人累死累活的将他背上山来,还拿无为真人来吓唬他们,心中的这个气啊。两个和尚便一下从草丛里跳了出来,话不多说,直接飞步施展擒拿手,未过三招便把净秋按在了地上。

觉岸活动双手,就锁住了净秋的几处要害关节使他动弹不得,便对觉远说道:“师弟,这贼道士狡猾异常,满嘴假话,甚是可恶!去,去坡上拔些荆棘条来,狠抽他一顿!”

觉远不一会儿就从坡上背回来一大捆的荆棘条,从中抽出三根最粗壮的用力拧在了一起,说道;“一根恐怕不能打服这贼道士,一根也绝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说罢,便开始抽了起来,只听净秋在那里哇哇大叫,哀嚎连连。

这一幕都被檐上的无为真人看得清清楚楚,等到无为真人觉得打得差不多了,才飞身落至宫院门外。两个和尚看到一个神情怡然,不似凡人的老道士从空中降下,不由心生一惊。

本来在地上哇哇大叫的净秋也不在叫喊了,赶忙说道:“师祖救我,他们打我,快给童儿报仇啊!”

无为真人没有理会净秋的话,上前一步道:“贫道无为,不知两位小师父可否解气了?”

两个和尚一听,连连点头又是摇头,慌忙说道:“解气了,解气了。不不不,是冲撞了真人您,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若无其他吩咐,我们就告辞了!”二人见无为真人并未动怒,相互使了一个眼色,便一溜烟的向山下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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