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巅,白雪皑皑,寒风一起,卷着晶莹的飞雪,似梦如幻,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雪还是云。山巅之上,立着一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一头银发随风飞舞。高处不胜寒,但这人却站在凛凛山风中面色都不曾改变。这是怎样的一副容颜,完美如雪,清澈如冰,美的令人窒息。应该是过了很久,她一直往山下注视着什么,放眼望去,一片茫茫,但她的眼眸却没有丝毫偏转。
昆仑山上是仙境,山下却是人间。就在昆仑山脚下,有一个小镇,因为慕名到昆仑山的人很多,所以小镇也是繁荣红火。这个小镇有一个奇特的现象,整个快要比得上一座城的镇子上,竟然只有一个客栈,名为去来客栈。只有一家客栈,原因已经无从考证,但仿佛已经成为一个传统,也并没有其他的客栈再开起来。独此一家,可以想象到去来客栈的生意是多么红火,规模也是庞大。
客栈灯火辉煌的大厅里,人声鼎沸喧嚣不已,在这里用餐的人都和自己桌上的人高谈阔论热闹非凡。“烈小哥,这边再来二斤上等女儿红!”“好嘞,马上就到。”“哎,烈小哥几天不见又精神啦!”“哈哈,李老板廖赞了,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在众多桌子间,一位英俊少年穿着白色衣衫不断穿梭,几乎大厅里每桌吃饭的人都熟稔的和他打着招呼,这个少年就是雪烈。三楼,站在栏杆旁的客栈老板魏万川看着下面的大厅笑着对旁边的儿子说到:“小烈这孩子还真是精力充沛啊!”站在魏万川旁边的儿子魏海也笑着收了折扇回到:“小烈天生性情开朗,健谈又待人平等,人缘好是应该的,只是太贪玩了,害苦我这个大哥了!”魏万川听后详怒到:“我膝下就你们两子,小烈虽然不是亲生,但也视为己出,如今一个贪玩一个一心想去外面闯荡,都要放着这祖传的基业不管,是不是要气死我这个当爹的啊!”魏海连忙给魏万川抚背顺气改口道:“小烈贪玩我这个当大哥的多操点客栈的心就是了,父亲何必动怒呢。”魏万川听了稍微消气:“这还差不多。”
雪烈,是去来客栈的伙计,却也是去来客栈的二公子,去来客栈就像是他的家一样。雪烈是孤儿,一日管家在大雪封门时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就看到雪地上襁褓中的婴儿,便赶紧将魏万川叫来定夺。魏万川虽然沾染了不少商人的习惯,但心地却是善良,就将小雪烈抱回了屋。
进了屋内坐下,魏万川借着灯光看着襁褓里的婴儿。在黄昏的灯光中,依然沉睡的婴儿五官精致,好看却又不失英气,眉宇间透漏出一股氤氲的正气。魏万川打开襁褓,发现一块婴儿拳头大的方形玉牌用红丝线挂在婴儿的脖颈上,玉牌洁白如雪,四边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正中只有一个火红的烈字,其内仿佛有淡淡的金光流转,入手温润清凉,不像凡物。魏万川仔细看了看玉牌,又将玉牌放回婴儿的胸前,将襁褓裹好,看着婴儿酣睡的面庞,皱起眉头思索着。窗外寒风凛冽,窗内昏黄的烛光轻轻摇曳着,过了好一会儿,魏万川眉头轻轻舒展开来,叹了一口气,对着婴儿轻声的说:“哎,罢了。既然相见就是有缘,不管你身世如何,跟着我不让你受苦便是。你我在雪天相见,胸口玉牌上又有一个烈字,以后便叫你雪烈好了。”魏万川说完,就把小雪烈放在内床上睡着的儿子旁边,又叫来丫鬟吩咐了一阵,才推门出去。
魏万川走过庭院回到正房,却不知庭院墙上的风雪中一袭白衣悄然而立,绝美的眼眸仿佛能透过砖瓦看到熟睡的小雪烈。风雪很大,女子却不被察觉的在庭院墙上立了很久,当魏万川将小雪烈抱回的时候她透漏出一种担心,直到魏万川说出那番话后才仿佛松了一口气。她又盯着屋内熟睡的婴儿看了一会儿,终于不再留恋,飘然而去。
回到正房后,魏万川将袍子脱下,妻子袁知馨将袍子接过来抖掉落在上面的雪说:“天寒,你又出去跑了一趟,桌上有热的参茶,赶紧喝了吧。”魏万川走到桌前坐下,端起参茶喝了一口,对妻子说:“先前管家叫我出去遇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袁知馨将袍子挂好也走到桌前坐下,回到:“哦?这风雪交加的能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魏万川放下茶杯:“管家说是有人敲门,开门后却没发现敲门的人,只有一个孩子躺在雪地里。”袁知馨给他杯子里添满茶水说:“这哪里是有意思的事情,分明是可怜的事情,弃婴?”魏万川点了点头:“是弃婴,却又不像弃婴。”袁知馨皱了皱眉头说:“弃婴再有意思还是弃婴,不像是贫苦人家的?”魏万川笑着看向妻子:“知馨呀,还是你知我心啊!这孩子胸前挂着一个玉牌,做工精美,温润如玉却又分不清材质,上面刻着一个烈火的烈字,不像凡物。”袁知馨思索了下,回到:“镇子上没有烈姓,江湖上也没有听说有哪个宗派和这个烈字有关,那就真的有点意思。”说罢她顿了下,转而又问:“孩子如何?”魏万川回到:“孩子白白净净,五官生的好看,有股英气,是个男孩儿,挺讨人喜欢。”“既然喜欢,好生养育便是了,总归不是坏事。”魏万川听后高兴的击了下掌说:“那这就定了!我明天再去请个奶娘去。”袁知馨白了他一眼:“天寒地冻的上哪儿找奶娘去,一个喂也是喂,两个吃也是吃,能废多大事儿?”魏万川高兴的抱住妻子感叹到:“知馨呀,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娶了你啊!”袁知馨笑着回他:“净是贫嘴,安生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