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看着公主一脸渴望,有些为难。
道:”这恐怕不能,公主,这四壁都是封着的,没有窗口,除非把门打开,但你知道,它很凶暴,不能伤了您金躯。”
烟儿听他说的有些泄气。
道:”那,那该怎么办,我可是专门来看它的。”
司竹见她嘟着嘴有些小委屈,不自觉笑了笑。
王奎道:”小公主,老奴也是为难,等过些日子,宫里安排好人手设施,将它装进了铁笼,你便能见着。”
”一匹马真的有这么珍贵吗?下些迷药,不就没这番费劲。”司竹道。
”小王爷,您说的方法我们试过,但它的嗅觉很灵敏,味觉也很异常,有点不正常味道的食物它是不会吃的,即便误食也会吐出来。”
”竟有这等神奇,你说的这么特别,连我都开始有兴趣了。”司竹说着。
他一身长袍平素席地,左手背着,右手放在前身腰间,宽大的衣袖空荡垂落。
烟儿无奈,她蹲在地上,向着铁棚下面缝隙看去,那儿的骚动停歇下来。
王奎来来回回忙碌着,他从院中角落处推来一堆沙石土末,将缝隙堵得水泄不通。
看不到宝马,她有些失望,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森林中毫不停歇的,鸟兽叫声听得让人发渗。
司竹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道:”小公主,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烟儿有点不情愿,望着他无害的脸,指着铁棚。
”可是,可是我们还没见着它呢,就这么回去了?”
司竹的右手放在她稚嫩幼小的肩头。
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他的话你也听见了,现在这状况你呆着也无济于事,而且我再不回府,我的父王和母妃该着急了,你得随我的马折回去。”
烟儿低了低头道:”哦,好吧,下次我再来看它。”
她说着,望了望铜墙铁壁,司竹没顾及她的目光,捉着她并不圆润的小手出了院门。
王奎道了跪拜礼,司竹解开缰绳,先上了马,他把手伸向烟儿,烟儿就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他身后。
接近夜晚的风微微发寒,她紧紧抱着司竹,脸覆在他那赢弱的背堂,感受些许暖意。
丝竹把她安全带到了开始他们相遇的地方,仆从,正坐在马上焦急地等待他的主子?
烟儿下了马,道了谢,便欲走,忽的被他叫住。
”小公主,你可知我的名字?”
烟儿一愣,便回头望着他,忽地有些尴尬,她挠着脑袋,眼睛咕噜噜朝天望,嘴巴支吾。
不等她开口,司竹便柔声告诉她:”上官司竹,下次再遇可别将我忘了,烟儿小公主,那么,告辞!”
他说着,扭转马头踏着马蹄,飞快的消失在在烟儿眼前。
烟儿站在那怔了半晌,她并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刚才听那王奎叫他小王爷,还疑惑着,他是哪个侯府的少主?
她只是小顽童,哪顾得住这么多达官贵人的名讳。
她们能在马场相遇,说不准下次还能见着,下次再说吧。
烟儿一顿一跳的向自己的寝宫,
雍平君带她去马场,让她挑选一匹中意的马,可折腾了半天一匹也没选上,心里头一直心心念着着那匹是素未谋面的汗血赤兔。
她看上眼的东西,几乎无一逃脱她的法掌,自从那天她和丝竹去了那片关押着汗血赤兔的马棚,她整日里都想着怎么把它弄到手。
心里想着它长什么样时,脚已经跑了出去。
几乎每日她都会去看一看那个铁棚,听着王奎,说些关于马匹的奇闻趣事。
她真的是很喜欢马呢?说到骏马,她便能想象出个广阔的蓝天,万野无银的的大草原。
自由,热情,生机,她向往那种欢愉,比起华贵的金屋她觉着那烂泥地上搭的破草棚更有生气。
没事能摸一摸河中的小鱼小虾,攀爬参天大树,摘上面一只只酸涩的坚果。
虽说餐桌上各类珍禽佳肴,美味的很,都是现成的,别人侍奉好的。
但她就喜欢自己亲手捉的小鱼小虾,她不吃它们,捉上了欢喜,放了回去,更欢喜,因为那是自由。
本来她的院子里是有果树的,但因她幼时总闹着要攀爬,结果被父皇下令移除了。
就连附近几个院子里的果树都不见了,河塘里的鱼虾全部凭空消失,她大哭了好几天。
她的院子太安全了,太封闭,太无趣,有鸟儿来筑巢,下人们都偷偷背着她将未建成的巢窝挑掉,生怕她又爬树摸鸟蛋之类的事发生。
她简直像在坐牢,像被家养的猪。
雍平君坐在龙榻上,停下手中批阅奏章的墨笔,他一手扶额,作倦态状。
一直站着的老太监上前走了几步,忧问:”陛下,可是累了?”
雍平君一动不动,眼睛眯着,手中的笔不紧不慢地放在扽笔石上。
深沉开口:”朕,似乎许久不见烟儿来闹了,最近她可有胡闹?”
老太监是通得得龙颜的明白人,大伙都叫他李公公。
深知雍平君对小公主格外关爱,便道:”小公主近日里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前些日子得了皇上您准她学骑马的口谕之后,便天天去那骑马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马棚。”
老太监,话中有话,似说非说,他的嗓子艰涩,边说边手指兰花。
左手搁着毛鞭搭在右手肘处。
”哦,不是一般的马棚?”雍平君慢慢睁开眼睛,身体未动,眼神中透着似懂非懂的深邃。
李公公上前一步,他的个头不高,此时腰背屈的与地平行,驼的很。
他尖嗓道:”是的陛下,小公主去的是西纳贡品汗血赤兔所在的地方。”
雍平君直起身,瞥了眼他,李公公向后退了几步。
他忽地开怀畅笑:”哈哈哈,这小丫头竟跑那里去了,真让人不省心呢!去,把她找来。”
”是”李公公哈着腰,行着礼逐步后退至门榄,转身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