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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墨索里尼:法西斯党在意大利掌权

追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起源,应该从墨索里尼说起,是他为世界政治舞台引入了一个古老的词汇——“法西斯”。

1883年7月,墨索里尼生于意大利弗利省,父亲是个铁匠,以墨西哥解放者贝尼托·胡阿雷斯德的名字为儿子命名。母亲是虔诚的罗马天主教徒,担任小学教师。贝尼托·墨索里尼在当地小学读了3年后,被送到寄宿学校,没多久,因打架被学校开除。之后他在一所师范学校继续学业。1898年9月获得初级技术文凭,同年因再次打架而成了旁听生,但还是在1901年取得了毕业文凭。

墨索里尼凭其中等学历考到一个小学教师证书,开始教书,却在一年后因行为不检而被解聘。之后,他找工作四处碰壁,日子过得穷困潦倒,不得不流落到瑞士,贫困使其对有钱有势者极度嫉妒。不久,他谋到意大利砌砖师傅及砌砖助理工会秘书一职,开始投身各种政治集会,并在左翼报纸《劳动者的未来》发表文章,没多久,他的过激言行引起瑞士警方注意,被遣返回意大利。

1908年2月,墨索里尼在意大利民族统一运动人士巴蒂斯蒂创立的《人民报》担任记者。1910年,《人民报》连载他写的一篇爱情小说,因内容涉嫌诋毁罗马天主教而遭报社解雇。

1911年,他因反对意大利在利比亚的军事行动,蹲了5个月监狱。1912年成为意大利社会党领导人之一。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他是福利省社会党领袖,兼任党机关报《前进报》编辑。墨索里尼曾经在奥匈帝国占领的意大利土地上,煽动那里的意大利人反抗奥匈帝国占领,结果险些被当局枪毙;后来创办有民族主义色彩的报纸,鼓吹狂妄的意大利民族主义;意大利参加一战后,他不甘心在后方无所事事,入伍参军,后因受伤回到后方。

第一次世界大战主要在德国和奥匈帝国、意大利组成的同盟国与英国、法国、俄国和塞尔维亚组成的协约国之间进行。当时协约国大势已成,刚统一且面临孤立的意大利加入了同盟国集团。但开战后,协约国以控制非洲和巴尔干半岛地区问题极力笼络意大利,许诺意大利在东地中海的霸权,于是意大利倒向协约国集团。战争很快超出欧洲范围。有30多个国家和地区,约15亿人口卷入战乱,伤亡人数达3000多万,带给人类空前灾难。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协约国集团召开巴黎和会。美国总统威尔逊、英国首相劳合·乔治、法国总理克里孟梭主导了和会,签订了处置德国的《凡尔赛和约》;还分别同奥、匈、土等国签订了一系列和约,构成了凡尔赛体系,确立了美、英、法等主要战胜国主导的国际政治格局。会议通过了一系列措施遏制德国等战败国以及苏俄,与此同时,又通过筹组国际联盟建立国际外交规范。

在巴黎和会上,美、英、法无视意大利,并且排挤意大利的活动空间。意大利经济受战争创伤严重,外交失败更激发了社会矛盾。北方工业城市都灵、米兰等城市,工人罢工,组织准军事派别,工业陷于瘫痪。南北差异巨大的意大利面临崩溃的危机。墨索里尼为实现其政治野心,于1919年3月23日组织老兵协会,在米兰建立了一个民间的半军事性组织,名为“战斗法西斯”。Fascio一词来源于拉丁文的Fascis,拉丁文的原义是指捆在一起的一束棍棒,中间插着一柄斧头,是古罗马高官的权力标志,象征着万众团结一致,服从一个意志,一个权力。

1921年11月,墨索里尼正式建立国家法西斯党(又译为“棒喝党”),党旗为黑色,以黑衫为党服,故又名黑衫党。党魁是墨索里尼。纲领是法西斯国家至上,执行国家的决定是每个人的天职。有党员30万人左右,多数来自具有沙文主义情绪的退伍军人、资产阶级、地主和小资产阶级。

1922年10月24日,那不勒斯举行法西斯代表大会,除代表外,还调动了40000名法西斯民间武装分子。当天下午,墨索里尼检阅队伍时高喊:“我郑重宣告,目前形势是,或是把政权交给我们,或是我们向罗马进军夺取它。”法西斯分子随即叫嚷“向罗马进军”。10月28日,40000多名穿着黑衫的法西斯分子进军罗马,虽遭到地方当局抵抗,但几乎每到一处,都受到追随者的狂热欢呼。法克特政府已对被围困作了准备,而国王维托里奥·伊曼纽尔三世拒绝与法克特合作,认为可以接受墨索里尼鼓吹的不流血变革,命令法克特和内阁辞职。

1922年10月30日,墨索里尼从国王手里接过委任状,成为意大利的新总理。在就任仪式上,他宣誓:“我贝尼托·墨索里尼向上帝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把伟大的意大利建立成为一个首屈一指的世界强国!任何困难,任何敌人都不能阻止!”“如果国家要发展,就必须消灭那些寄生虫和社会的动乱因素!毫不留情地铲除!”

他开始制定各种法令,加大工作时间,严禁迟到,要改变意大利人懒惰的习惯;建立一整套军事化的社会组织,要清除“毒害意大利民族最深处”的散漫毛病。墨索里尼承诺要给意大利“一个多年需要但没得到的强有力的政府”。他组成的新内阁,法西斯分子占绝大多数,也邀请了其他党派入阁。他要靠性格统治意大利。法西斯政府声称:“从即刻起,墨索里尼就是意大利政府。他现在对国家安全负责。反政府机构的行为就是造墨索里尼的反。”

1925年1月,墨索里尼宣布废除资产阶级自由民主制宪法,实行法西斯极权统治,将其他党派的内阁成员逐出政府。1926年解散除法西斯党外的所有政党。1927年颁布《劳动宪章》,鼓吹劳资合作,在全国普遍实行职业公团制,为大垄断资本效劳,公开确认其在企业中的统治地位,把工会置于法西斯政权的监督之下,剥夺了工人组织工会和罢工的权利。为实施其向外扩张的政策,1934年颁布国民军事化法,规定凡18-55岁的意大利公民必须接受军事训练和服兵役,使4200万人口的意大利建立起55万的常备军和800万的后备军。

意大利黑手党有近千年历史,是意大利历代政府都无法解决的社会难题,但在墨索里尼统治时期,黑手党却一度土崩瓦解。1925年,法西斯党取得对意大利的绝对控制权,墨索里尼扬言,为净化社会空气,打黑除恶,割除意大利千年肿瘤黑手党。墨索里尼说到做到,在他的“手术刀”下,黑手党消失于那个时代。

墨索里尼整治黑手党就两个字:血洗。1925年,墨索里尼指挥法西斯军警逮捕了近千名黑手党分子,在西西里端掉了黑手党的老巢。无需国会批准,他取消了西西里“民主权益”的法律条款,废除了许多对西西里人保护的法令。下令停止西西里法院的工作,授权军人全权处理法律事务,授意军警对于黑手党分子,“感觉就是最好的证据,只要有必要,抓起来就是了,只要有必要,就发出枪杀令。”

政府的打黑除恶,致使西西里法律失效,打黑团队为所欲为。在这种环境下,黑手党人风声鹤唳,进入绝境。随着黑手党党首维托的被捕并被折磨死去,西西里黑手党全面转入地下。墨索里尼的扫黑除恶,强国称霸,很容易令国民激动。然而,很多专制权力开始都是以“正义”的名义,做百姓希望做的事。一旦拥有了绝对权力后,才会露出真实面目。正如希特勒所说,人们“常常是察觉不到坚决支持的是一种背弃人类社会价值的世界观。人性和人道主义的价值观从我们的头脑中完全排除了”。墨索里尼是黑手党的克星,也是意大利人的噩梦。

各种古老建筑及长久存留的废墟遗址,是罗马头上闪耀的历史光环。然而在罗马南边,有座“新罗马”卫星城,全部是现代建筑。大罗马沿着台伯河由北向南,新旧两个城市遥相呼应;“老罗马”拥有太多厚重的历史,“新罗马”则有着别样的传奇。在法西斯政治狂热的年代,演讲、集会经常出现在生活中,新的大型建筑可以满足法西斯政治生活上的需求。而在整个法西斯独裁时代,意大利所有建筑的幕后推手是墨索里尼。

从新罗马建立开始,不管是多小的城镇,哪怕仅是个新建筑设计,墨索里尼都要亲自审批。他在意大利建设了十几座经他审批的城镇和成百上千个大小建筑。为什么会对建筑如此热衷?他说:“我,墨索里尼,是一名伟大的建筑师,就要重新设计这个世界了!”墨索里尼似乎不想被看成政治人物,而希望作为一名艺术家青史留名。他掌权伊始,就开始考虑重新规划罗马,筑就自己的帝国大业。他大力倡导古罗马帝国风格,把它作为法西斯政权的象征。他说“罗马必须向全世界人展现其辉煌与风采——宏伟、规整、强大,一个如同奥古斯都时代的罗马”。

1934年,阿道夫·希特勒访问意大利,商讨关于奥地利问题,这是两个独裁者第一次会晤。墨索里尼看不起希特勒。当意大利军队迈着罗马步走过时,看着墨索里尼得意的神情,阿道夫小声责怪身边的布劳希奇:“我们军队的步伐怎么没有如此气势!”后者不屑地说:“我们的军队不是马戏团,步伐与杀人没有任何关系。”

墨索里尼显然没有意识到,尽管他的民众看起来对于未来可能发生的战争热情高涨,参加各种气势汹汹的游行;他的将领们向其夸口道意大利军队是“世界上最精锐的殖民军”;他的军人宣称自己要在未来战争中坚强勇敢,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气概,但这些只是表演给他看,以满足这个独裁者的虚荣心。

当墨索里尼下决心将罗马带入一场夺回他们伟大荣耀的战争时,外交部长齐亚诺在日记中说:“要打仗了,真是的,该死的战争,诅咒你,不能让我的晚上好好快乐,不能让我在明媚的阳光下打高尔夫!”而他在公众场合上的话是:“战争,无疑是一个意大利人高贵血统中最珍贵最本质的部分!为了战争,欢呼吧,伟大的罗马人!”当墨索里尼命令格拉齐亚尼元帅率大军进攻埃及的两万英军时,这位自诩“意大利最勇敢的军人”向墨索里尼发出的一封战地电报是:“领袖,您这简直是让我们去送死啊!”而战前,这位意大利元帅则向墨索里尼表示:“伟大的领袖,如果您有一天,下定决心,号召整个罗马重新为他的尊严而战时,您将看到的是一群最勇敢的战士而不是卑鄙的胆小鬼团结在您的周围!”这些口是心非、阳奉阴违者被墨索里尼认为是最可信赖的伙伴,与墨索里尼构成了意大利法西斯主体。

墨索里尼执政后,意大利的经济快速增长。到了1936年,经济总量是1922年的4倍,人民生活水平大大提高,国力和军力明显增强,对于欧洲事物的干预分量也大大增加。墨索里尼吞并了阿尔巴尼亚,与匈牙利、奥地利签订了同盟条约,伴随着经济、军事、外交上的不断胜利,墨索里尼成为当时世界上最负盛名的领导人之一。阿道夫称他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人”。丘吉尔说:“贝尼托无疑是西方世界抵抗布尔什维克的领导者。”(后来他把墨索里尼称作屠夫)很多弱小国家代表来到罗马,想向墨索里尼学习强国经验;意大利的报纸更是不遗余力地吹嘘他们的领袖。这让墨索里尼失去理智,让他忘记了政权的缺陷,忘记了曾发誓改变意大利民族的一些落后习性,忘记了执政初期时的俭朴和自律,变得骄傲狂妄,追求奢侈,贪图享受。

1936年,当墨索里尼合并埃塞俄比亚,成功干预西班牙内政后,几万人聚在罗马的广场向他致意,他流着眼泪激动地宣布:“我向你们保证,意大利已经成为一个世界强国了!”“我要让意大利空军海军的马达声压倒一切声音,叫他们的天空盖住意大利上空的太阳,叫地中海成为意大利的内湖!”此时,很少有人意识到其中的危机。

1945年,墨索里尼被游击队逮捕,这位狂妄一时的独裁者早已在享受和骄傲中丧失了所有勇气,竟然屈膝求饶,但最终没有逃脱被处死的命运。当他的尸体被悬挂在米兰广场时,意大利人尽情表现对法西斯的愤恨,撕扯他的尸体。

墨索里尼的个人生活乱七八糟。佩塔奇是位梵蒂冈医生的女儿。1936年成为墨索里尼的情妇。她的日记披露了风流成性的墨索里尼曾同时拥有14名性伴侣,一晚上先后与三四个女人上床。她憎恶比她年长29岁的墨索里尼到处拈花惹草。有一次,墨索里尼被佩塔奇“捉奸在床”,随即起誓,声称最爱的只有她一人。这话有点道理,因为与墨索里尼一起被处决的,就是这位佩塔奇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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