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跟你们两个阴谋家没得谈,”燕若晴无奈的摇摇头,转而对张晖说道,“那个‘净土在西,西有活佛’是怎么回事?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
张晖顿时收起了嬉笑,严肃的将事件经过连同早上公主说皇后关注自己的事一并说了,并讲了自己的猜测。
这是个新情况,赵恒和燕若晴都认真起来。赵恒说道:“皇后那边好说,她看上你,无非是觉得,你能够自由出入东宫,跟我走的近,能从你身上获取第一手我的资料。而且,你是公主的人,等若是她的人,值得她信任。
而你说的外面那个组织,这是出乎我意料的。他们处心积虑多年来往宫里送太监,意欲何为?皇后关注你的事情,在皇后那里,也该是个机密,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知道了。我想,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们的触角在宫中已是无所不在,宫里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二是他们跟皇后有了接触,甚至有了某种的默契。所以,皇后才会允许他们在皇后身边安插人手,方便联络。”
“你说的第一种,可能性不大,宫里宫女、内侍上千,来自各路各州,若说有一成是他们的人,打死我都不信。倒是你说的第二种可能,有些意思,也最值得我们重视。看来,太子之争,影响已经超出皇宫,连江湖势力都牵扯了进来。”燕若晴冷静的分析道。
“事实究竟如何,有我跟他们多接触几次,相信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头。倒是以后我们怎么应对,才是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张晖在路上已经考虑过这问题,当下说道,“这其中,我的角色到底如何扮演,还需要你俩定夺。这事上,我就是个棋子,如何利用,你们决定。”
“还能如何,当然是将计就计了!”赵恒大笑说道,“反正若晴姑娘一直跟着你,真到了需要快速决断的节点,你俩也尽管做决定就好。咱俩什么关系?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兄弟!我的就是你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大胆的玩一会心跳。”虽然早知赵恒会如此表态,但张晖还是很高兴。
三人正讨论的起劲,侍女来报,说皇后那边让张晖过去。赵恒挥手让侍女下去,锤了张晖一拳,顽笑道:“快滚去见识下我们大宋皇后的风采吧!我不怕丑,实话告诉你,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小弟都硬了。还好你下面没了,不会遇到我的尴尬……”
张晖狠狠回敬了他一脚狠的:“再在我面前秀优越,小心我妒心大作将你阉了。”
看着赵恒和燕若晴在那里乐得弯了腰,张晖忙溜了出去,眼不见为净。
出门才知道,此时天色已经漆黑一片,张晖走在路上,前后各二内侍二婢女,打着灯笼照明。虽知这个排场不是为自己而设,张晖仍走的昂首挺胸,颇有些趾高气扬的意思,很想有熟人看见,张长脸。
一路经过紫宸殿、福宁殿、庆寿殿,终于来到整个后宫的权力中枢:坤宁殿。再蜿蜒穿过九重门后,终于在一处富丽堂皇、香烟袅袅的所在停住了。张晖被安置在一边便榻上坐着,八人便退下了。
不多时,随着一阵环佩声响,在前后四位衣饰靓丽的婢女陪护下,皇后从后门款步走了进来。张晖知道礼数,忙上前叩头请安,得到皇后示意后恭谨的站起,抄手低头站在一侧,听候皇后训话。
张晖偷眼观察皇后,这已经是张晖第二次见到皇后了,与前次不同,这次不但距离近,还没有了锁孔的限制。
皇后身穿深青蜀锦翟文赤质五色祎衣,长裙十二飘带及地,上朱下绿,以翟为章,乌发高高盘起梳成博鬓,冠饰九龙四凤,一串南珠滴溜溜晶莹温润,两侧流苏摇摆,光华闪动,如溪流,似流星。峨眉淡扫,直指云鬓,凤目流转,不怒自威,嘴型棱角分明,嘴角微微下弯。三十岁左右女人的所有妩媚风流,似乎全遮掩在威严庄重的外表下,只剩下清冷高绝。
“看够了吗?”皇后冷冷一句话打破了冷场,张晖浑身一颤,连说“不敢。”
皇后盯着张晖看了一会,脸上如春风拂过,寒冰解冻,绽出一丝笑容,说道:“有些胆识,都这般了,还敢色眯眯的看着我。若你不进宫,还不知多少良家妇女要被你糟蹋。”
张晖松了口气,应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与能与不能无关。”
皇后稍稍一愣,回味了几遍,两眼放光,说道:“难怪我那刁蛮女野性难驯,却在你手上服服帖帖。果然有点意思。”
“小的只是竭尽所能,服侍的公主殿下高兴罢了。”
……
两个地位悬殊的人,竟然就此聊上了天。还是皇后先走出来,重新板起脸,说道:“你叫陈卓,河东路隆德府黎城人,淳化三年进宫,一直服在后苑杂役,直到两月前,才调入清芷园。你家中二老尚在,上有二哥一姐,下有一妹,都在老家过活。哥哥和姐姐都已成家,妹妹也到了嫁人年龄。这些,我没有说错吧?”
张晖一凛,心说来了,这先拿自己家人开路的法子,不知是否外面那些人教她的。
“皇后娘娘明察秋毫,自是不会错的。”
“以你的资质,在宫里本是永无出头之日的。是公主慧眼识才,相中了你,将你推荐给太子,这才得到太子赏识,有意安排你从军。还是公主,亲自辅导你的课业,从读书认字开始。公主对你的知遇之恩,你可不要忘了。”
“小卓子愿为公主肝脑涂地,死而不悔。”
“公主小小年纪,为何就能一眼认准你,你可有想过?”
“没有,难道是皇后娘娘……”
“算你小子机灵,想到了这层。本宫向来爱才,只要有才能,本宫不管他什么出身,一样加以重用。”
“奴才谢皇后娘娘赏识,奴才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
两人一个循循善诱,一个主动上钩,合作的十分愉快。直到皇后又问了一句,这才让张晖紧张起来。
“本宫好奇,我那女儿什么脾性,我最清楚,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让她甘心为帮你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