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走后,秦离与陆凝香日夜临摹诗集,修炼碧玉功法,形影不离,加上俩人年纪相仿,说话也不甚避讳,感情倒是与日俱增。
真个是青梅竹马时,两小无嫌猜。
这日天色放晴,俩人正在窗子旁临摹字帖,窗外阳光照耀白雪,显得分外耀眼,墙角的一株腊梅暗送芬芳,让这个小院充满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突的一阵脚步声起,秦离抬眼看去,却是杨凤春兄弟,秦离搁下笔杆,迎了上去:“不知二位哥哥今日怎的想起弟弟我了?”
“哈哈,秦老弟与陆小姐二人相处,怕是不喜我们兄弟突然造访吧?”杨凤春大笑道。
陆凝香脸色娇红,却也站起来行礼问好。
二人进屋后,秦离取了温好的黄酒,就要为二人倒上,杨凤春却没有先喝酒,而是说道:“秦老弟,你日日与你师妹修炼功法,怕是久不知江湖中事了吧?”
秦离猜不出来意,只好道:“自师傅走后,我与师妹日夜苦修,不敢让师傅失望啊!至于江湖事么,我倒真没关心。”
杨凤春二人大笑,随后正色说道:“秦老弟,你可知道去年安禄山发动兵变后为何不南下?”
秦离思忖片刻,说道:“明面上是皇帝在西,而安禄山的主要目的在京城,故而大军一直向西而进,暗地里,南方武林人士多为汉人,岂能容异族呈狂?五胡乱华的事情尤在眼前,如果安禄山南下的话,南方武林恐怕会拼死抵抗,而且南方武林高手云集,就算安禄山的军队再多,恐怕他手下的那些将领也抵不过各路高手的刺杀。”
杨凤春伸出大拇指,道:“秦老弟果然心思通透,看得明白。不过安禄山虽然没有派大军南下,却派出了不少北方追随他的武林人士,尤其以魔天神宫为最,这批人在这段日子里不断打杀拉拢南方一些小派,还有高手偷盗各大派的武学典籍,一时间南方武林乱成一锅粥,而我得到消息,魔天神宫那批人准备近日在泰山召开英雄大会,说南方各派若想拿回典籍便需走上一遭。我和弟弟准备去看看热闹,不知老弟你去不去?”
秦离这段时间待了许久,正是静极思动的时候,一听有这热闹可看,又如何不去,当下便邀着陆凝香,和杨氏兄弟一起启程,前往泰山。
无锡的官道上,四匹枣红马疾驰而过,带起一路的风雪,穿过一片树林,前面豁然出现一家酒店,此时正是灯火黄昏,住宿的旅人渐多,秦离四人也停止赶路,拴好了马,进了店。
店内此时颇多江湖中人,刀剑兵器随处可见,秦离四人找了张空余的桌子,点了些酒食,便慢慢聊着,秦离便聊边观察周围的人,发现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成群结队,极少有单个的,想来这些也是南方的一些小门派,想要去泰山讨回典籍的。
杨凤春小声对秦离说|:“这都是些小门派,坐在东边那一座的是鄱阳湖横水帮,满脸大胡子,一脸横肉的便是帮主朱天浩,此人阴险狡诈,没有好名声,他们帮派也无什么典籍,不知道为何要去泰山?”
“北面那一桌倒是声名不错的海宁陈家会,像个中年书生的白面长衫者是会主陈久义,一身家传功夫很是了得,尤其善用一柄折扇,江湖人称玉面书生,倒是个正人君子。”
“其余的都不甚出名,也没得注意。”杨凤春一一为秦离道来。
“这些都只是小门小派,不知这次会有那些大派赶去?”秦离问道。
杨凤春喝了口酒,慢慢道来:“寒山寺的问答碑被窃,寒山寺肯定会去,说不定了尘大师还会亲自去,毕竟问答碑对寒山寺来说太过重要。太湖桃花庵据说也有重要典籍被盗,肯定也会去,九江神刀门,姑苏柳家,扬州天水帮,岳阳潇湘楼,杭州慕容家,这些大派都各有所失,还有无锡冉家有几名精英后辈被杀,肯定也要去的,同样的还有丐帮,大小帮派简直都数不过来。我在想这魔天神宫到底有多大能耐,居然同时惹了这么多门派,简直就是光着身子捅马蜂窝。”
“他们敢这么做,必定有所倚仗,搞不好就是一次针对南方武林的阴谋,如果南方武林这次被一举成擒,那么安禄山的大军就可以直接南下,与朝廷形成东西对峙,即便不能推翻朝廷,拿下江南富庶之地,也有了足够对拼的本钱,计谋是好计谋,不过可惜,这场阴谋注定要失败。”秦离慢慢分析道。
“呵呵,说得有理有据,好像真的一样!”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秦离他们旁边响起。
秦离等人看去,只见一个消瘦的剑客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喝着酒,根本没有再意秦离等人,仿佛刚才的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一般。
“未请教阁下大名?”杨凤春抱拳问道。
那剑客讥笑道:“你不是见多识广么?难道不知道我是谁?”
杨凤春皱眉,说道:“天下英雄我倒是认识得全,至于狗熊小人,我倒真不认识几个。”
“好胆!”那剑客一声怒斥,手掌一挥,一支筷子如箭射出,直奔杨凤春的眼睛,下手真是又快又毒。
杨氏兄弟二人,杨凤年轻功一绝,对于暗器也有独到的见解,那剑客手刚挥起,他便随机而动,右手手指微曲,一粒花生米被弹了出去,恰好击中那剑客射来的筷子,眼力,手劲,皆是不逊分毫。
射出去的筷子被阻,那剑客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道:“我道原来是什么东西,却只不过是个玩弄暗器的小人。”
话语间甚是鄙夷,却不知秦离几人同样的小看了他,随意插话,出言不逊,一言不合便下杀手,真是小人一个。
杨凤年喝着酒,同样淡淡的道:“我自小崇敬英雄,所以我从不和英雄交手,只因我怕脏了英雄的手,至于小人嘛,我倒是没那么多顾及,就算是一条狗咬了我,我也得咬回去,就算是一只猪对着我哼哼唧唧,我也同样要骂回去,不要以为我听不懂就稀里糊涂的原谅这只猪。”
杨凤年这话又损又毒,气得那剑客将手中的酒杯往地上一摔,拔出桌上的长剑,转身对着杨凤年怒道:“人道江南武林多好汉,原来只是些搬弄口舌的小人,今日就让你尝尝我百里纵横的厉害。”
说完手中长剑直击杨凤年,其剑招精妙无比,不过在他此时的心境下却显得杀机四起,店内所有人都感到肌肤一紧。
“这人虽有些呆傻,可剑法却是不俗,不知是那派的弟子?”秦离心中想到,而后先其他人一步挥起手中的筷子,在间不容发之际击中了那剑客的剑尖。受到秦离的攻击,那剑偏离了几分,斜着从杨凤年的肩头刺过,那剑客还待变招,却又被杨凤春一掌击在剑侧,硬生生的打断了他的变招。
那剑客眼中戾气越浓,反倒是收了剑,狠狠说道:“原来所谓的江南好汉也不过如此,等到泰山,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说完他掏出一锭银子,狠狠击落在桌子上,那桌子瞬间粉碎,而那银子去势不停,击入土中,直至看不见。
那剑客盯着秦离四人和店内其他人看了一遍,便快速离去。
一场风波来得快,去得也快,许多人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秦离几人心中却有了些猜想,那剑客想必是北方武林人士,否则不会如此再三的提到江南好汉几个字,而且他说要在泰山上让秦离几人付出代价,恐怕其背景不小。
“秦老弟,都怪哥哥,我看这小子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这次的泰山大会,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杨凤春对秦离说道,他看得极清楚,如果这次泰山之行秦离出了什么差错,他的内心肯定不会好过。
秦离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哥哥说的话分外见外,这泰山大会有数不清的江南好汉,难道我们还能被他一个从北方来的小剑客吓到了?就算他是魔天神宫的弟子,恐怕也不能如何。而且我还想见识一下天下豪杰,岂能因这人坏了我的兴致。”
剑秦离如此说,杨凤春倒不好说什么了。于是四人吃喝,歇息,而后启程,几日后终于来到泰山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