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棋瑞苍凉一笑,摇摇晃晃地往院外走去,自言自语道:“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啊!”说着,又哭起来,恍惚间,好似见到故人,便旁若无人地笑着,笑着,忽然又哭地不能自已,不管万风如何劝阻也没用,梓夏在地牢就见他这般过,便示意万风作罢,等过一会,他自己就会平静了,梓夏抹掉眼角泪花,悄声道:“你看怎么办?”
万风思忖半晌,刚想开口,舒灵阳边吸鼻子边提醒道:“你就一个妹妹啊,还不记得你了,好好想想!”万风听此,果然又愣了半晌,朗声道:“你方才所说,无半点虚假?”
“若敢儿戏,天地不容,”叶雨容轻轻拍打万芸手背以示心安,接道:“今日离去,世间再无叶雨容,再无万芸,烟海茫茫,闲云野鹤,了此一生..”
“好!”万风应道:“那如此,留下一只手,我便放你们走!”话音刚落,在场之人皆惊愕不已,看了许久的玉弦终于发话了:“万庄主,既然他都敢舍命,你还担心什么?”
“叶家与我终究是有仇的,我爹受的折磨,还抵不过他一只手?你敢不敢!”
“这也算,我最后为叶家做的事吧。”说完,不顾万芸反对,叶雨容毅然伸出左手,万风也不客气,举起刀便向那只手砍去,伴随着万芸的尖叫,只一瞬,风落叶止,刀锋稳稳砍在指尖处,不多不少,万风甩手丢开那把大刀,吼道:“来人!扶这位公子进屋..山野蛇蟒众多,这位公子,你我虽素未谋面,但长命山庄也不忍看你蛇毒蚀骨,今日救你一命,望你,好自珍重!”
叶雨容听此,双手抱拳,扯出一丝微笑:“多谢万庄主成全,天大地大,怕再无相见可能,此番恩情,我与娘子定会铭记在心,永生不忘!”说着,注视着身畔人儿,进屋前,还是忍不住看了看不远处的舒灵阳,舒灵阳正抱着梓夏胳臂,满眼柔光只愿停留在身边男子身上,梓夏显是有所察觉,方才还一脸嫌弃地数落舒灵阳弄花自己衣服,现在立马满眼带笑地挡过舒灵阳脸颊,好一副恩爱图啊,玉弦无奈地送他一个白眼:“当我瞎啊!”
“你不是金屋藏娇吗?”梓夏斜眼扫过玉弦:“对不对?嘿嘿!”
经过半夜治疗,叶雨容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便连夜驾车离开,临行前,还是与梓夏和玉弦一一道别,从此,不复相见,就在叶雨容和万芸走了半刻后,不知从哪儿听来风声,冥雪直接杀到大殿来,闹着要收拾叶家小子,满手暗器都备好了就差一个人了,大殿之上,万风啜口茶,才道:“哪来什么叶家小子,他要敢来,我会放过他吗?”
“玉弦,你说,”冥雪知道,若梓夏与万风串通一气,打死也不会松口,索性挑软的捏,玉弦也没想到冥雪会出其不意,一时间回不过神,见此,冥雪更是火冒三丈:“怎么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想必玉公子也为芸儿哀伤吧,”万风淡淡道:“我家小妹自幼多病,今日之事万家上下早已料到,只是,长命山庄发生此等大事,一时间手足无措,还请各位帮忙一二,小妹的丧礼,拜托了!”
冥雪听他这样说,将信将疑,前几日万芸是要死要活的,可长命山庄也不至于命都保不住吧,不过,长命山庄不长命也是众所周知的,现在又是办丧礼,难道说真是下人乱嚼舌根,心下气恼,一挥袖袍冷冷地坐在椅子上,一副你们爱干嘛干嘛的表情,梓夏摇摇头:“丧礼之事不仅要办,还要好好办,这么大的事,只怕到时候,有得热闹了。”
“嘶,喂,喂,”铁鼻环心下疑惑,扭头一瞧却发现是凌天坐在身旁,一脸郁闷,可玉弦在对面听地仔细,也不好跑过大厅去问,只能硬着头皮招惹那个大冰块:“丧礼..也可以热闹?”
果然,凌天仿佛没听见他说话,只顾喝茶,铁鼻环又喂了几嗓子,见那个家伙一副懒懒的样子,便悔恨地拍了自己一嘴巴:“叫你耍贱!哼!”也不再理凌天,装出一副孤傲模样灌起茶水来。
“这不一定,”素风向来多思,考虑的也就更多:“上回长命山庄大闹入松堂,还救出万棋瑞,只怕很多门派,都不敢再与这些事有牵连。”
“不错,可最近发生的事容不得他们多想,”梓夏摩挲袖口,分析道:“万棋瑞被困入松堂,衡山爆炸连累怀王,叶辽建的大本营出了事,反倒是怀王遭殃..就算他们怀疑万棋瑞是真是假,可衡山的事绝是众人皆知的,此刻,小门小派还可都不招惹,明哲保身,主导江湖的大门派若是一言不发..恐怕要为人诟病了。”
“原来如此,”玉弦拍手道:“到时候看各门派对长命山庄的反应,便可知江湖分化,虽说不能一概而论,但也八九不离十了,看来,整个江湖又要注目于长命山庄了。”
“好一场盛大的丧礼啊,”冥雪见他们毫无悲伤之情,所聊内容也无丝毫关于万芸去世之事,也猜到万芸未死,那这样说来,方才叶家小子真的来过了,遂悠悠道:“也没见你多悲伤啊!”
万风本也无意瞒他,笑道:“做哥哥的,就想妹妹能一生无虞,看在我的份上,冥雪兄,还望见谅!”听万风这样说,再加上叶雨容确实也没帮叶辽做过什么事,冥雪也不好再如何,只得作罢,众人再商讨商讨丧礼如何办便已到凌晨,也纷纷回房安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