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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玉虚朝礼

此时,正殿中就余下吕洞宾和张三丰二人。

“三丰老弟,你这次回来,给你的徒子徒孙带了什么好东西?提醒一下啊,别带什么违规的东西回来啊!”

“吕祖,贫道哪敢啊!我们这次虽然领了天庭的特别使命,所以能公开现身地元星。但是不干涉、不影响地元星的禁令我还是铭记在心的。离开天庭的时候,南华真人担心我离开地元星的日子短,担心我回护徒子徒孙,特别叮嘱了一番,我哪敢带什么违禁品啊!”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吕祖摇头晃脑地模仿南华真人的腔调调侃道。

“百多年前,我偷偷回了一次地元星,远远地瞅了一眼。那时的武当山虽有些衰败,也算是道观林立,人气十足。现在却是断壁残垣,门可罗雀!”

“不破不立,我倒是从中看到了一股新生的气息!自从长春真人的徒子徒孙和那些和尚辩经败下阵来,将近千年的时间里,道门一脉,越发的不争气了。离群索居,不问世事!”说罢,吕洞宾瞪了张三丰一眼。

“吕祖,您这一竿子可是打翻了一船人啊。我可是遵从您的教诲,创立了这武当派,我教的那几个徒子徒孙,哪一个不是活蹦乱跳,血气十足?还有我那两个记名弟子席应真和袁珙,忽悠姚广孝那个和尚,狠狠地造了一回朱元璋的反。这些也算是比较提气的事吧?”

“你是恼火朱元璋虐死了刘基,私心作怪吧?也是哈,那姚广孝忽悠朱棣真武附身,功成后大造武当,难道也是你的计谋?”

“非也!想那刘基也是个道门修行的人才,被朱元璋裹挟着陪他造反,本来应该功成身退,急流勇退。可是这小子耳朵根子软乎的很,又被江浙的那帮地主裹挟到朝廷的斗争中,结果被老朱虐死了,也算是咎由自取。谁叫老朱是斗地主的老手呢。再说,那时我已经是百把岁的人了,不久就会离开地元星,怎么会在乎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应该是席应真和袁珙自作主张吧,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从天柱峰金顶,传来如雷鸣般的钟声——这是太和钟百年来第一次敲响九十九次的至高礼仪!

“三丰老弟,你这武当现在人才凋零,但我看这山上山下零零总总算下来也有好几百人,。”

“也是,我这些徒子徒孙估计都会来,那咱们就到玉虚宫吧,那儿宽敞。都来也好,让我看看这些小子能有几个有点本事的。”说吧,两人踏出正殿,飞身而起,同时高声传音:“欲来看望贫道的,到玉虚宫来吧。”声如雷鸣,响彻武当七十二峰。

玉虚宫,当年朱棣大造武当的总指挥部,能容纳数万军民,可说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虽然经历了兵火,但是光看那断壁残垣,就透出一股恢弘沧桑的霸气。

武当山七十二峰范围很广,各峰大小宫观无法计数,很多毁于兵火无法可查。太和宫、南岩宫、紫霄宫、纯阳宫几处离玉虚宫较近,规模也最大。这几处的几百名道士正脚下生风得忙着搭建拜台,脸上透出一股狂热的表情。等过了三四个小时,临近午时,玉虚宫用石板砌成的开阔地上,来了千余名身着玄衣的道士,数千周围的善信之士也闻讯赶来,估计是该来的都来了。

李道长有幸被推举为主持人,他先躬身请示下吕洞宾和张三丰,得到首肯后,走上高台,提声高唱:“恭请吕祖和张祖师登台——”

“有必要这么高调么?”吕洞宾摇摇头,哂笑到。

“吕祖,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像我们这些不被地元星容纳的人,什么时候可以高调?这次也是拉大旗做虎皮,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看这些徒子徒孙!再说,吕祖啊,你是低调的人吗?”

“说的也是,我在天庭,就不知道什么叫低调。这次,我就陪陪你吧。”

说罢,两人飞身跃上拜台,恬然坐在预先摆好的两张太师椅上。展眼往下望去,场子里整整齐齐地躬身站立着数千人,正用极度热切的眼神望着他们二人。

李道长唱到:“行三礼九叩——”

台下的道士整齐划一地拱手跪拜起来,后面的善信之士很多不知道这么大规矩的,也跟着这帮道士胡乱地拜了起来。

李道士接着唱到:“礼成——”

稍微停当一下,一位精神矍铄的老道士越众而出,躬身稽首道:“徒孙太和宫主持张和敬,祈请祖师传法。不知祖师意下如何?”

张三丰温声道:“先不忙。”接着嘴巴嗫嚅了几下,接着沉声道:“听到我传音的善信之士请留下来,你们身有隐疾。贫道这次下界,身无长物,但是,所谓相见即是有缘,贫道愿尽绵薄之力。其他善信之士,离开时请找这位李道长,每人可以领取一枚绿松石,在上面贫道加持了一点法力,能保你们些许平安。贫道希望你们勤修道德,善待自己,也善待他人;多积德方能无病少灾、得享天年。天生天杀,天之道也。所有生灵,都有一死,我辈所求,无非是族群延续,己身平安,无疾而终,寿终正寝。多求即是贪,望你们好自为之。”

一众信士齐行跪拜大礼,在数十名护法道士的安排下顺序离场,早有李道长安排的知客每人发放一枚绿松石造就的挂件。场子里顿时空旷了起来,留下来一众道士和一百多信士。

“吕祖,麻烦您和我一起,诊治下这些信士,可以么?”

“三丰老弟,你倒是会使唤人。不过——我喜欢!好久没有出手了,也就是一千多年吧。”

说罢,二人飘身下了拜台,坐在早已安排的桌案前。李道长安排这些信士依次走到二人跟前,有信士欲行跪拜大礼,口中念念有词,激动难抑,可身形却无法下拜,只能立定在那里。

“不必多礼,早先已拜了,你们身有微恙,坐下就好。”张三丰温声说道。

张三丰和吕洞宾为这些幸运的信士诊治起来。一个时辰的功夫,百多信士,病重的力到病除,衰朽的身轻体健,呆傻的神智恢复。这些信士个个激动不已,举止更加虔诚。

张三丰对这帮信士温言说道:“老君有言: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这是我辈欲求长生久视的不二法门。好好养护你们的身心,也能落个寿终正寝。但是话又说回来,能够死得其所,使人道合乎天道,这是我辈修持道德的最高追求。所谓: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望你们用心体悟,不失老君的谆谆教诲!你们各自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一众信士陆续拜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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