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京城这么热闹!”
灯火辉煌的夜市上,两个才及笄的小姑娘欢欢喜喜地穿梭在人群里。
“哎,堂姐!你看那边!那边的绣球灯居然还会上上下下的动哎!”
其中一个包子脸穿蓝衣服的小姑娘一边拿着手里没吃完的糖葫芦指着不远处的花灯大惊小怪。
“小白,这没什么好惊讶的,这种花灯在帝京到处都是。你刚跟着夏伯父搬过来,久了就知道了。今天可是上元夜呢,热闹的地方多得是,我再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看看。”
另一个红衣瘦长脸的姑娘却对此一副习以为常的熟视无睹,同时她四下望了望,突然眼前一亮,赶紧拉扯着那包子脸的姑娘指着前面人群里不远处的一个高台道:“小白!快,我们去那边看看,那边有道士在比试呢!”
“道士?什么道士?”
夏小白被她堂姐夏晚婷拉着手,一路小跑不停地分开人群,穿过周围的花灯迷迷糊糊地来到了那个台子下面。
只见那台子很高很高,却没有支撑架子,仿佛一块巨大的木板凭空悬浮在半空中,周围街道上的各种花灯五光十色地照亮了这个白色的巨大台子。
而那台子上站着几个道士模样的人,都穿着青蓝色的道袍,不知在说什么。
另有一条红色会发光的条幅高悬在台子上,轻盈地漂浮着,上面写着"以道会友"四个黄色的大字。
“诸位路过的四海朋友,在下司康时,今日此来,愿和诸位朋友以道会友,彼此切磋道行。如有能胜过我者,愿奉送白银千两!”
只见台子上一个身材高大的蓝袍青年道士对下面的人群拱手作辑地说道。
“我来试试!”
只听人群里马上就有个男人回应着,然后只见一个黑影一闪,人已经跳到了台子上。
“好!”
下面的围观者们见了都鼓掌喝彩,觉得一出场就出手不凡的,一定是大有本事了!
“原来是道士们在切磋哎!太好了!这个比变戏法的还好看呢!”
夏晚亭见了也兴奋地拍手喝彩,同时不忘给夏小白科普:“你知道吗?这种穿蓝袍的道士,可都是咱们赤炎国的国师门下弟子。他们一个个都会飞天遁地,神的很呢!”
“这么厉害?”
那小白听了连连咋舌,同时心里如有所感,心情复杂地瞪大了眼睛准备拭目以待看这些道士们神奇的法术比拼。
只见那人是个彪形大汉,体格上完全把那瘦弱的书生一般的司康时给压了下去,所以他一副成竹在胸的得意模样,对司康时拱手作辑道:“道兄,在下黄金宝,师从清泉观的玄云道人学道十年了。既然道兄愿意切磋,那就得罪了!”
“不敢,道兄请。”
司康时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彬彬有礼的还了他一礼,然后便不动了。
只见那黄金宝怒喝一声,大嘴一张就喷出一团人头大的火焰来,直扑那司康时而去。
顿时周围的围观百姓们都忍不住惊呼一声,觉得一动不动的司康时大概要吃亏了,谁知就在火焰快要扑倒他脸上来的那一刻,司康时突然诡异一笑,广袖一挥,火焰马上又反扑了回去,一下子把那黄金宝给烧着了,这汉子嚎叫一声,跌滚下台子来,惊得周围百姓全都退到一边,但是再看那黄金宝,身上的火焰全都没有了。
“道兄承认了!这等烈焰之术虽然威猛,但是到底太过粗莽,幸亏你是碰上了我,不然死在自己得意的法术上,真是好说不好听呢!”
台子上的司康时呵呵一笑,蹲在台子前对下面那狼狈的爬起来的黄金宝说道。
那黄金宝吃了亏,才知道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话也不说,低着头灰溜溜地分开人群跑了。
司康时见打发走一个了,又站起来对下面的人群说道:“刚才那个道术太浅,根本不够看,不知还有哪位愿意上来,与在下切磋一番呢?”
下面的人群议论纷纷,却一时再无人上来。
“堂姐,这就完了吗?怎么没人再上去了?”
夏小白等了一会儿,见半天再没有人去挑战那司康时了,忍不住拉拉夏晚亭的衣角问道。
“废话,这还用问吗?”
夏晚亭嘻嘻一笑,指着上面的司康时道:“毕竟修道的人本来就不多,能够运用法术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也许这一会儿没有有能耐的道士在这里,又或者大家都觉得他太厉害了,所以都不敢上去了也不一定呀!”
“是这样吗?帝京修道的很少?”
夏小白眨眨眼,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候,只见又有一个人跳上台去道:“在下云水山云水观的李三,也来凑个热闹,还望道兄不吝赐教!”
众人听了,都赶紧循声望去,只见又是一个男子,他痩高挑个儿,一身八卦金丝湖绿色道袍,头戴黄金鱼尾冠,一手抱着白拂尘,看起来俨然一个精通法门的道士,众人都暗暗喝彩道:好!看这行头和身手,便知道是个有本事的了!
那司康时却全然不惧怕,只是微微一笑,彼此见过礼,就任由那人攻过来。
那李三挥舞着拂尘,柔软的拂尘在他手里一下子变得坚硬笔直,仿佛一柄利箭,凌厉地杀向司康时。
那司康时却全然不惧怕,避过他的锋芒,舞动拳脚,和李三过了几招,不到一盏茶功夫,突然一个擒拿手,就夺过了对方拂尘,一脚将那李三踢下台子去了。
“好身手!”
周围众人见了,都忍不住纷纷为他鼓掌叫好。
“就这样就是以道会友?我还以为他们是互相辩论禅语呢!”
夏小白神情纠结地望着那台子上十分得意地对下面众人拱手致谢的司康时,只觉得自己太憋屈了:如果这个水平也能切磋的话,那么自己也可以去试试了!难怪夏晚亭说修道的人不多呢,想不到京城里这么大地方,居然没有个像样的道士!只会打打杀杀的当自己是武夫啊!那么自己这个乡下三脚猫是不是也能去碰碰运气?反正好像又不要钱!
想到这里,她马上忍不住高声叫道:“不要钱的话我也想试试!”
“嗯?”
那司康时正以为也许不会再有人敢上来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不由得一愣,随后就看见一个民家女子装扮的小姑娘笨拙地从下面爬上来了。
“姑娘,你也是来切磋的?”
司康时狐疑地把夏小白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来人瘦瘦小小,貌不惊人,完全是个街头常见的民间女孩,不由地问道:“敢问姑娘师承何处?”
“我师从无名!”
夏小白不好意思说自己其实连个道士都不是,更没有什么师父了,所以她赶紧岔开话题道:“这位公子,你别管我是哪来的,我们只切磋好了!”
“那好吧,姑娘请。”
司康时见她胸有成竹,也不好多问,只得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就得罪了!”
夏小白略一欠身,却也不有所动作,只是伸手往旁边空中一抓,顿时不远处的一盏一人高的玉米灯笼就自己飞起来,呼啸着直扑那司康时。
“好神奇!”
下面的人们见了都忍不住惊呼道。
那夏晚亭也看呆了:以前好像听说过夏小白生来就会点法术,但是后来却没有下文了,只当是谣传,想不到却是真的!
“姑娘会隔空纵物?”
司康时不由一愣:隔空纵物可是等级高深的道士才会的法术,如此显摆的法术,对方应该是修行很多年了才对。难道是个自幼出家的?可是她看起来完全不是道士打扮呀?
虽然满心疑问,但是司康时也不敢怠慢,赶紧出手相迎,只见他从袖子里掏出一道黄色的纸符,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往空一抛,道了一声"着!"那玉米灯笼马上就熄灭掉地上了。
“我还有呢!”
夏小白狡黠一笑,另一只手对着他转过去的背影一点,顿时只见不远处一个金龙灯笼马上变成了活龙一般,摇头摆尾地飞起在半空,一直扑向那司康时的后背!
“什么?”
司康时想不到这个小女孩居然能够如此纯熟地运用隔空取物,急忙转回身来去掏黄符想要故技重施,谁知那夏小白完全不给他这个时间,双手灵活地往空一抓,周围所有的灯笼顿时全都飞了起来,同时从四面八方一起围攻向司康时!
啪啪啪!
好汉难敌四拳,那司康时到底不是什么八臂哪吒,哪里经得起四面八方所有的灯笼围攻?终于摆脱不开,一下子被击中了,跌倒在地上。
好在那些灯笼里的蜡烛全都及时地熄灭了,不然他整个人都要葬身火海了。只是一堆纸灯笼和滚烫的蜡油堆在身上,却也狼狈。
而与此同时,在对面一座豪华的酒楼二层楼雅间里,一个临窗饮酒的青衣男子见到外面的情景,惊得手中的白玉酒杯一顿,暗自道:这个手段是……莫非是她?
“这算是我赢了吧?”
夏小白见司康时倒了,马上开心地对他伸出手来道:“公子承让啦!快拿钱来吧!”
“什么钱?没有!”
那司康时此时被滚热的蜡烛油烫的十分没好气,恼怒地从地上爬起来不高兴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毫不客气地说道。
“没有?小气鬼!”
夏小白满心欢喜的等着他的银子,如今被他一头冷水一泼,顿感失望,忍不住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道:“骗子!是你说赢了你有赏银我才上来的!没有银子你早说呀!你,你,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呸!你实在太烂了!既然你要的是切磋,那么我就告诉你,你的水平太低了,因为和你切磋的人除了我水平都更低,所以你才觉得你有多能耐似的!其实你这水平也就是个街头卖艺杂耍的级别!真正的道士不是武夫,像刚才那些都是不重要的旁枝末节,修心锻炼自己的德行才是道士该做的事!你简直是糟透了蠢毙了!你不好就是不好!哭去吧!小气鬼!”
说完她跺着脚跳下台子去,便拉起夏晚亭的手道:“堂姐咱们走!这破地方实在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