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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再见明欢

如昔将新制作的果脯推向蓝渊:“这是听雨新制陈皮梅,很开胃,先生尝尝。”

蓝渊望了如昔一眼,也不急着听她的答案,心想若她不想说,也就算了。于是从小碟中拿了一粒,放入嘴边,轻咬了一小口,然后,他点点头,望着如昔微笑道:“香气馥郁,酸甜味浓,开胃生津,风味独特,不错!市面上从未见过,是你们捣鼓出来的?”

“小姐听福叔在信中说,主上最近胃口不佳,查看了一些医书后,才想出了这个方法,将陈皮梅带给主上,主上定能胃口大开的。蓝先生,我们家小姐很聪明吧!”听雨笑答,娃娃脸红扑扑的,看起来非常可爱。

蓝渊点点头,望向如昔,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对他微微一笑,于是,他也笑了。说也奇怪,他不是爱笑之人,也常因知道自己笑时容颜诱人,时常板着一张脸,却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如昔对他笑,他就自然而然的笑了,而且还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

楚学文快有半月没见到蓝渊了,此时蓝渊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都有些认不出了。

蓝渊中了武状元后,被分配在兵部,得了个库部主事的位置,可库部先前的那个代理主事是兵部尚书的小舅子,他包揽了一切库部的事情,尚书大人对此也表示默许,蓝渊出生寒门,没有靠山且心高气傲,虽身在其位,却形同虚设,因此仍窝在明月天阁,乐得清闲。

蓝渊不计较得失,不趋炎附势,可身为他唯一好友楚学文却不得不为他谋划,恰刚好查到百里如昔是秦王府唯一的女儿,让蓝渊与她生出些渊源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蓝渊出生寒门,却长得绝美妖娆,骄傲孤绝,若非一身武艺在身,怕是早被这尘世的污秽之人摧残得连骨头都不剩了,楚学文虽出自江南豪门,却对蓝渊惺惺相惜,视其为唯一的知己。

“咦?这是谁呀?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楚学文故意在蓝渊身上上下打量,装出努力辩认的样子。

蓝渊自从那天去了秦王府的别苑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那天晚上他指导完如昔心法后,正准备回去时,居然发现秦王府的别苑隐藏了刺客,他是在暗中解决掉的。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别苑住了下来,这样不但可以就近教导如昔,还可以暗中保护着她。

可令他心惊的是,前后居然来了好几拔人刺杀如昔,有时人多到他一个人居然收拾不过来,很快惊动了府里的护卫,有几次如昔险遭不幸,堪堪避过,还有一次,若不是奶娘帮如昔挡了两刀,如昔怕是凶多吉少了。因此,他更不敢离开了,如昔聪慧可爱,像妹妹一般亲切,没想到居然有人丧心病狂得连一个九岁的无辜小孩都不肯放过!但他也明白,帝王之家的事情,不是他可以插手的,可他却想要守护她,他很喜欢这个小弟子,当他看到她每次躲过惊险之后,若无其事的跟他说话,对着他笑,却自己躲在没人的地方伤心难过时,就没来由的心疼,他舍不得她死。

在如昔那里住下来后,他的衣食住行如昔便全全接管了,他现在的吃穿住用,都是由如昔和四大丫头亲手制作,从不假手于人,因为长时间的融洽相处,蓝渊自己倒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的他,在楚学文眼中,却别有一番意味了。以前的所穿布衣变成了舒适的锦缎纱衣,以前的一丝不苟的发式前面被向后稍稍绾起,由一根精美的发带随意系着,随着背后满头的青丝长垂飘舞,皮肤白皙如脂,眉如墨画,色如春花,更显潇洒不羁。这楚学文眼中,这家伙变得更妖孽了!

“楚兄,你就不要再笑话我了,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蓝渊一本正经的将一块小布条递给楚学文。

楚学文一看,扬眉浅笑,不屑一顾。

蓝渊无语,跟上楚学文的脚步,脸色难看,好一阵子才道:“有人要杀你!你都不怕死么!”他有些恼怒,见楚学文仍云淡风轻,更是生气:“你们为何一个个都是这样?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么?!”

楚学文顿下脚步,静静地回望过来:“你们?”他扬眉,望着蓝渊:“还有谁?”

见蓝渊脸色铁青,不由明了的点头,笑着自问自答道:“百里如昔?!”

“不然呢?她遇到的还不止一次!”蓝渊认真道。

他很关心百里如昔,心思一顿,楚学文又笑了。

见楚学文笑得促侠,蓝渊心下更气,道:“你还笑得出,她真的好几次都命悬一线,死里逃生,你当我适才是诓你玩么?你莫不是以为,我是在那边乐不思蜀了么?!”

“不是么?”楚学文一个眼刀丢过去。

蓝渊噎住了,与如昔相处这半月确实很惬意,于是面对楚学文的问话,他又气不起来,正色道:“现在是你有危险!不是我!”

楚学文心中一暖,和煦一笑,道:“我不是还有你吗?”感觉温暖而依赖。

蓝渊气结。

两人继续行走,楚学文笑问:“赌约怎么算?”

蓝渊面无表情的说出不想说的话:“你赢了。”但我也没输,我得到了一个好弟子,他暗自在后面补上。

楚学文笑意更浓,又问:“她怎么样?”

蓝渊难得的笑了:“殿试过后,就该你带孩子了。”

“阿渊,不要说出影响我考试的话,不然我考不上会赖你。”楚学文理所当然的说道,他的语气轻快,带着明显的愉悦,声音温和清爽,如沐春风。

圣学院琴楼。

这是如昔清醒后第一次来到这里,这段时间家里的刺客有些多,她打算在这里呆上几天,躲个清静。这座学院归皇家所有,有禁卫军巡视,况且几位叔王自己的孩子也都在这里上学,应该不至于为了杀她,选皇家的地方下手吧!毕竟没有谁真的想死,秦王府虽然有许多的侍卫,可她在明处,敌人却在暗处,防不胜防,这半月若不是蓝渊在她身边,她怕是已经死了好几回了吧?还有奶娘,为了救她被捅了两刀,差点送了命。想到奶娘,如昔心疼得紧,把奶娘留在家里她其实很不放心,却无可奈何,现在她自身都难保,况且敌人的目标是她,只要她不在府里,府里的奶娘有那么多侍卫护着,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唉!自己真是太弱了!

当她的琴声刚刚响起一会儿,门外便传来礼貌的敲门声。

如昔没想到左明欢会在白天来找自己,以前她都是晚上过来。如昔与左明欢对视了一会儿,脸上终于都绽放出释怀的笑容。

之前如昔与她交好后,二人从来不提身世来历,两人玩得好好的,可如昔突然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学校下了禁口令,任何人不得提起,左明欢想了许多的办法,最终只打听到她是秦王府的郡主,她想方设法打探她的消息,却沓无音讯,后来她看见秦王带领大军出征,有人私下说秦王府的郡主得了重病,不治身亡了,明欢不信,她跑去秦王府,却看到听雨头上带着小白花,一身素服的经过……

明欢一路跑回家,哭了很久,她很自责,如果不是自己无能,如果自己能早点跟那些官小姐打好关系,消息就不会那么闭塞,至少自己能找到如昔,在她面对病痛的时侯,自己可以陪在她的身边,与她共同面对,说不定那样如昔就不会死,就算她真的治不好了,至少自己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从那以后,明欢变了很多,她开始与那些自己平日所不喜的小姐、县主、郡主们打交道,那些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贵人家的小姐,每当面对她送出的那些价值连城的礼物,哪个不贪婪得两眼冒光?她们势利、爱显摆、好面子,尝到甜头后个个都来向她示好。正如父亲所说的那样,有钱能使鬼推磨,明欢舍得花钱,所以,她现在在圣学院,已经是来去自如、高高在上的存在,就连公主都与她交好,试问还有谁,敢小看她?敢无视她?敢欺负她?!之前欺负过她的人,她都狠狠的欺负回去了!

二人再次相见,恍如隔世,她们手拉着手儿,如昔不会知道,自己对于左明欢的意义,她是明欢在逆境中唯一一个珍惜着她的朋友,多少次她想跟父亲开口想要离开圣学院,每每想到如昔,想到与她一起开心的玩乐,便一次又一次的忍了下来,那时的如昔,是明欢留在圣学院唯一的理由。

明欢见到如昔后,有着心爱之物失而复得之感,虽然不知道如昔为何会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可想起她为她伤心那晚,父亲劝导自己的话,她只能将心里满腹的疑问咽下,可眼中的泪水滚滚而下,却是怎么都忍不回去。

左明欢努力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对着如昔,她似乎一直在笑,哪怕是适才那般狂掉着眼泪也努力在笑着。她用明亮的双眼望着如昔的眼睛,清朗的说:“我叫左明欢,我爹是皇商左百万,我家住在城西左府,我的家很大,在城西随便找个人问问便能找到。”声音仍在哽咽,却说得爽快。

“我叫百里如昔,我家住在城北秦王府。”上一次见面,她们同岁,可这一次见面,自己的心理年龄便大人家一轮了。如昔明白左明欢向自己做自我介绍的意思,毕竟自己无声无息消失了这么久,她怕自己再次消失,无从寻找,而且消失了这么久,也欠朋友一个解释。

“这个送给你,作为庆祝我们再次见面的礼物,好不好?”左明欢将荷包里的一串精巧的明珠如意锁递给如昔,仔细观察着如昔的反应,她的礼物价值连城,是父亲从海外得来的,就连公主都没有。

如昔接过细看,微笑道:“真漂亮,它很精美,明珠用的是南海一带的野生珍珠,光泽和质地都是上乘,工艺也很精细,这个设计也是别具匠心。”如昔将如意锁装进一个自己亲手绣好的荷包中,递给明欢:“你我之间,无需送这般贵重的礼物,若你诚心待我,用亲手做的荷包送我便可,我送你的荷包绣得不够好,你不许笑话我。”

明欢心中喜不自禁,脸上却只有微笑,大大方方接过如昔递来的放着如意锁的绣有几朵精美红梅的荷包,又将自己绣着兰草的荷包递上,笑道:“如昔你最好了。”

如昔虽什么都没对她解释,可明欢仍觉得再次见到的如昔,比先前更好了,她很喜欢,嗯!是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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