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冶星一进门,就看到爷爷坐在客厅,冶建国和巩悯也在,安叔站在爷爷身后,爷爷身体不好,最近总是犯困睡得早,今天这么晚了,爷爷还没睡,一定是知道今天下午的事了。
“阿星,快过来吧。”安叔看见冶星回来了,赶紧喊冶星过来,家里气氛怪怪的,冶星一进门就觉得不对劲,全家到齐,肯定有什么事。
“爷爷,你怎么还不回房休息,天凉了,你可别冻着身子。”冶星看爷爷穿的也不多,顺手在沙发边拿了件毯子给爷爷披上,入冬夜晚寒气重,容易着凉。
“呵。你是巴不得爷爷早点有个什么意外吧,你看你都办的什么事儿,假惺惺的跟你妈一个模子。”冶建国一回来见冶星一副眼里只有冶锦生,不把他当回事的样子就来气,非要逮着机会就呛冶星。
“冶建国,你说什么呢。”冶星都不想说话,这人一天不针对她会,感觉过不了日子似的。
“阿星,你坐下。”爷爷说的很生硬,虽然在冶建国听来已经很偏袒她了,可冶星今天觉得爷爷特别严肃,很陌生。
“爷爷,你身体不好,有什么事进屋,躺着说吧,客厅凉。”
“你是怕说出来难堪吧,呵,还有脸回来。”冶建国和巩悯坐在沙发的另一侧,冶星坐在爷爷身边,巩悯怀孕了,听说怀孕的女人容易犯困,巩悯看来有点累,看来是有事一定要出席啊。
“建国,巩悯累了,先把她扶回去休息吧。”冶锦生看着巩悯有点累了,怕累着了肚里的胎儿,就叫冶建国先扶巩悯去休息。
“爸,不用了,我一个人回去就好。”爷爷下得逐客令巩悯一下就听懂了,聪明的自己先走,留下冶建国,又不会显得冶建国尴尬,这女人真是灵敏。冶锦生又不是傻,哪里看不出来冶建国就是要来看看他怎么处理冶星,他想偏袒阿星也不能太明显了。
“阿星,今天有人说你进了派出所,和姚家的公子。告诉爷爷,怎么回事。”冶锦生是下午很晚才知道的消息,派出所的人整理资料的时候突然发现冶星是冶家的人,结果查了一下发现是冶家的小姐,所长怕得罪了冶家,就赶紧登门道歉了。冶家每年投给政府,公安的钱都不计其数,要是少了这尊财神,他所长的位置都难保了。派出所的人来家里,这件事,家里人告诉了冶建国,冶建国一听马上就要老爷子重视,这是冶家的声誉啊。
“爷爷,阿星和姚家公子做朋友,是希望冶家和姚家能有更深的交情,以后两家合作起来也更方便,姚家公子喜欢摩托,阿星想既然要和人家做朋友就应该了解别人的喜爱啊。”阿星早就想到爷爷会知道今天下午的事,爷爷知道,冶建国就会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冶星,既然这样,她就顺水推舟说是为了冶家和姚家的生意往来呗,姚家可是正正经经的名门望族,冶建国无话可说。
“你就瞎扯吧你,都闹进派出所。”冶建国看冶星几句话就把罪名推脱,还说的那么头头是道。“那你一天没回家,去哪里了。”
“我去哪,你管得着吗?”冶星几乎整个过程无视冶建国,说话也一直看着冶锦生。
“爸,你看这是什么家教,我是她爸爸啊,她说的什么话,都是尹倾城那女人教的。”冶建国一个四十刚出头的男人,十几岁时就和冶锦生在商场上打拼,本来在外人眼里早已是个成功男人风度翩翩,可每次和冶星吵架,都像个街头泼妇。
“建国,好了。”冶锦生看着冶星长大的,他怎么不知道冶星在瞎掰,她怎么可能为了冶家生意而去和姚家人交朋友。如果可以,冶星一辈子不愿意踏进这种生意圈,不愿进去勾心斗角,从小尹倾城就教她做冶家小姐要有个小姐样。其实阿星性子特别贪玩,可这孩子孝顺,永远不会忤逆妈妈的话,所以阿星一直做个温温顺顺的女孩子。“阿星,那怎么就进了派出所,还让人说成是社会恐怖份子呢。”
“姚家公子叫姚凌,喜欢速度,也很有个性,他们一**警太烦了,一直追着车后,姚凌本来就是家里的公子哥,性子来的倔,非要他们追到了他才肯停车,结果追到时,他们就把我们当恐怖份子抓了。”冶星知道不把话说明白冶建国不会放过她,爷爷这边也下不来台。
“老爷,阿星也是为了冶家生意着想,虽然说姚家公子未成年骑车,可姚家也把事情处理了,阿星也安全没事,明天我带点礼品去登门道谢就好了,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安叔看事情差不多了,冶建国也找不到茬了,就找了个老爷子累了的借口准备解决了这场战争。
“爸,你就信了!冶家的生意还不需要她卖身吧,冶家没那么臭。”冶建国看事情就要结束了,他可是一直等着看好戏呢,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实在气不过。
“冶建国,你说什么呢!阿星卖身对你有什么好处,她可是你女儿,你和她这么针锋相对两败俱伤对冶家商场上的对手有什么好处,你都四十了,该做什么事不用我再告诉你,你看看你这段时间都干的什么事!唉,这是让人不省心啊。”冶锦气的颤巍巍的站起来,安叔和冶星赶紧扶着,怕老爷子摔着有个不小心。安叔扶着冶锦生回房间休息,冶星没有走,目送爷爷和安叔进了房间,冶星转过身子看着冶建国。
“你那么害怕我在冶家有一席之位难道是你做了什么已经威胁到,你是否能从爷爷手里真正接管冶家?如果是,冶建国,你做好准备别让我找出来吧,从今天开始,包括巩悯肚子里的孩子,只要威胁到我地位的人,通通是我的敌人。”冶星没有给冶建国话语权,说完直接走了,这段话,她只用了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冶建国不相信她能做出什么事来,却又怕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早晚我会把你弄死。”冶建国看着她直接走了,一个人在客厅,看了看,也进了自己屋。
今天夜里的月亮特别圆亮,冶星洗了个澡,把长到肩膀的头发散放下来,头发刚洗完,每一根就带着玫瑰花香,那是以前妈妈自己种的玫瑰,晒成玫瑰干,手工做成玫瑰膏,可以当洗头水用,特别好闻。冶星把头发搽干,看着月亮,范宁七今天在干嘛?和赵安安在一起吗?
此时,范宁七也蹲在窗户边上,想今天赵安安跟他说,她在街上看见一个长得很像冶星的人和姚凌在路边吃麻辣烫,然后两个人嘻嘻哈哈的闹着跑了,赵安安说,冶星从来不吃麻辣烫,所以那个人可能不是冶星。可是范宁七一直心里空落落的。冶星,你在干嘛?
冶星想听范宁七说话,拿起电话想给他打电话时,想起自己不知道范宁七家里电话。赵安安应该有!冶星发了个短信问赵安安,很快就回短信了,还顺便说了句,没什么事别老打范宁七电话。冶星高兴的不得了,这是个座机号码,应该是范宁七家里的电话,他父母在不在家?冶星担心晚上打电话范宁七影响不好,犹豫再三还是打了。
响了很久才接的电话,接电话的是范宁七,范宁七说:“喂,你好,我是范宁七。请问你是?”冶星没有说话,她想听听范宁七的声音。
“你好,有人在吗?”范宁七试探性问了一遍,冶星还是没有说话,停了很久,范宁七没有说话了,冶星都以为范宁七要挂电话了。
“阿星,你今天是不是和姚凌在一起。”范宁七一接电话看着一串陌生的数字,他就隐隐约约觉得像是冶星的号码,听了半天没人说话就确定了。他想知道,赵安安今天看到的人是不是冶星,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
“对,我一天都和他在一起,他刚刚送完我回家回去了。”冶星很坦然的承认了,可能是范宁七今天在路上看到了吧,也可能是别人告诉他的吧,他一定心里不好受了。“我和他去江边,去吃麻辣烫,聊天聊了一路。范宁七,你今天是不是和赵安安在一起。”
范宁七没有说话,他没想过冶星会这么爽快的承认,他今天也的确和赵安安在一起一天,他要兼职,教小朋友画画,赵安安就报了一个少年画画班一整天跟着范宁七。沉默了很久,范宁七说话了。
“对啊,冶星同学,有问题吗。”
“范宁七,那你就对赵安安好一点呗,说不定你们两在一起了,赵安安她爸就让你入赘做了乘龙快婿,你家就发达了。”冶星听范宁七口气这么淡定,就感觉什么都不在乎,不重要一样,真的什么都不管了。
范宁七拿电话的手都在颤抖,他的确家里条件不好,他能上北立都是他初中班主任千辛万苦才要到的名额。上这个什么都要求最好的高中,他的家庭背负着巨大的负担,他的父母都是下岗工人,范宁七还有个小他10岁的妹妹。为了能减少家庭负担,从小学开始他就在兼职,他成绩优异,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大家能帮他的都愿意帮他。他感激任何人,就当他遇见这个让他心跳加速的女生时,他也是想在她身边默默的看着她,保护她,他没想到,她一直看不起他。
“谢谢。”电话很久没有人说话,范宁七缓过神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冶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弥补不了了。
范宁七的父母都在工厂上班,这周轮到夜班,所以不在家,只有范宁七和6岁的妹妹在家。家里只有两个房间,一家四口挤在只有70平米的廉租房,平常妹妹都是和爸爸妈妈一起睡,他们上夜班时,妹妹就和他睡,范宁七接完电话回到屋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范宝七就转过身看着哥哥,她看见哥哥的眼泪从眼角顺着皮肤落在耳朵上。她轻轻的帮哥哥擦掉,“哥哥,别哭,宝七保护你。”
范宁七没舍得睁眼,他害怕在自己妹妹面前再丢失哥哥的形象,他是哥哥,怎么能在妹妹面前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