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凶险叠生
至于潘老太太对于登科讲说了什么话,在此暂且卖个关子留一个悬念,此中细节后文自有交代。
第二天,天光大亮,红日高悬,于登科感觉脸上猛然一凉,从睡梦中醒来,用手一摸原来是一滴露水从上面滴落下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伸个懒腰,时辰已经不早了。细看周围的情境发现自己靠在一棵粗大的杉树,枝头鸟鸣悦耳。于登科自觉不对劲,昨天晚上不是在山谷中的一座大宅子里睡的吗?怎么早上会到这里,难道昨天只不过是黄粱一梦,或者昨晚真的遇到邪祟鬼怪,想到这里不禁后背直冒冷汗,不过当时的情境现在依然记忆犹新历历在目,只是感觉到怪异离奇,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低头发现地上有一个包袱,是个黄绸缎子的包袱皮儿,于登科小心翼翼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几锭黄澄澄的大金,金光耀眼,登时心花怒放。另外还有一本古书,书页泛黄,于登科看了看那本书封皮上有几个字《庄生游略》,不知里面记载的是什么内容,这时没心情看书,另外还有一块玉佩,翠绿莹骨,触手温润。只是这块玉佩造型有些古怪,看上去是一条非龙非蛇的动物缠绕着一个十字架,雕琢得古朴浑厚,刀工看上去并不是很精湛。
于登科想想昨晚的遭遇,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回想经过开始无缘无故就在雾中迷路,好不容易逃脱那片鬼打墙的区域,后来又被一名童子带走,整个人如同傀儡般,由不得自己使唤。想想当真是让人后背生凉,最后那老太太也是鬼祟异常,如不是自己当时随机应变,恐怕已成了她的盘中餐了。自己几斤几两什么货色自己还不清楚,我于某人岂是匡扶社稷之才,如今先卷了金子,找个有就有肉有女人的地方快活一天是一天,至于大清国亡不亡跟我没半点关联,你们反清复明的复国大计更是没兴趣,至于什么复国以后封王拜相更是一个空头大愿,我于登科岂能傻到不分黑白的地步,让你们当枪使,这些银子够我花天酒地花个一年半载了,想到这里不禁笑那老妇人选错了人,使错了劲。
如今已是红日高悬,晴空万里,昨夜下过了雨,空气清新舒爽。于登科仔细辨认了路径,很快就认出了这条山路是通往黑鸦山的一条大路,此处唤作游鬼凹,听人常说此地常有灵异事情发生,颇多古怪闹得本地人都不敢轻易从这里行走。不过游鬼凹离自己的老宅不是很远,不出半个时辰便能到家。怀里揣着这么多金子不花天酒地一番心里着实难受,自从家败以后怎奈苦日难熬,度日如年,整日里饥一顿饱一顿,没吃过一顿正经饭。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很不精熟,有一次被人发现了,暴打一顿,一条腿险些被打折,结果落荒而逃,深以为耻。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翎的凤凰不如鸡,于登科以前家境很好,对偷鸡摸狗之道也是不削,但是人在困境什么礼义廉耻全都抛到脑后,终于明白就是铁打的罗汉铜铸的金刚也经受不住腹内无食的煎熬。那种缺衣少食的生活真不是他这种纨绔子弟能够熬受的住,终日思量着陡然间发上一笔横财,一世无忧。没想到运到时,钱财真是不求自来。
于登科心里正高兴往回赶,就远远看到有十多匹快马由由远及近而来,眨眼功夫已经到眼前。他身上带这么多的金子难免心中惴惴不安,想躲起来却已来不及了。现在是在荒郊野外这帮人来历不明,若是遇见一伙拦路剪径的强人,那可有点不妙。心里越想越怕,两腿就越觉得发软,只好强装镇静低头继续往前走。
前面有十几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就到了眼前,见到于登科就勒住缰绳领头的一人真是人高马大,胯下是一匹大青马比一般的马能高出半头,马上的端坐一人,长得像半截黑塔似的,连鬓络腮胡子,枝嚓戟张,跟戏台上的黑旋风李逵一般。后面的四人也是膘肥体壮劲装结束,个个挎剑悬刀,满脸的英武杀气。
原来这帮人为首的黑汉叫万尺古,他本是汉人,但是父母早亡,天生力气过人,随着一支马帮流落到蒙古,后来巧遇蒙古的一位王爷贝司齐,那王爷看这小伙子英武非凡,他也是爱才之人,就收留了他。找人教他习练骑射武艺,几年下来几乎看不出他是汉人了,穿蒙古袍,喝马奶酒,像蒙古人一样在草原上骑马放牧射猎,膂力过人,可开百十斤重的铁胎弓,力敌百人如同儿戏。万尺古感激贝司齐王爷的知遇之恩,旦有所命,所以誓死效忠。但是万尺古在草原上除了贝司齐王爷其他人谁都不服,性情高傲不服管教,虽然已经是百夫长,但是经常喝酒滋事,得罪了不少人,结果处处受到排挤,很不得志。这次他听说在黑鸦山的金蝶寨有人发掘了一处古墓,在里面盗出一张地图。这张地图极有可能就是明末悍匪张献忠藏宝的地图,至于真伪谁也说不上来,所以这次主动请缨一探虚实。
关于张献忠藏宝的传闻民间流传的版本相当多,明朝末年战乱不断,各地义军蜂拥而起,抢关夺寨,其中义军中有个叫张献忠的骁勇善战,手下都是些亡命之徒,杀起人来心狠手来,在抢关夺寨的路上搜刮当地的土豪劣绅的财宝车载斗量不计其数。张献忠起义的的目的一是能吃饱饭,二是想在战乱中发笔横财,做了半辈子的穷神,有这么个发财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所以这一路打下来金银堆积如山,拿出一部分充当军饷,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腰包。这当兵吃粮还得有饷,当然愿意卖命所以都得了便宜,军卒更是个个奋勇。张献忠一路上搜刮的财宝太多,行军打仗也不能带着这么多的财宝,但是丢了又舍不得,就命人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把这些财宝藏起来,等到以后起义成功打下江山,再把这些财物起出来,就命人画了一张藏宝图,随身携带。但是在一次阵仗中这张藏宝图就失落了,加上闯王的起义军虽然推翻的明朝的朝廷,建立大顺国,便不思进取,天下太平了,骄奢淫逸,过上了花天酒地的日子。由于山海关的总兵吴三桂为陈圆圆冲冠一怒,投降了满清,把清军引进关内,致使李自成在乱石山一战节节败退,眼看大势已去,最终闯王落了一个惨死九宫山下场,义军各路人马节节败退,张献忠占领四川偏安一隅,自立为大西国皇帝,他是一个粗人,领兵打仗凭着一股血勇之气打了一些胜仗,哪里懂得治国安邦之道,使得黎民怨声载道,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清军派兵履年征剿,张献忠被搞得内外交困,最后也落了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那批珍宝的下落从此再无人得知,但是数年间有人试图要找到这张藏宝图,都无果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