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途遇迷障
清朝末期,国力衰微,军纪废弛,八旗铁骑不复当年雄风,致使外夷入侵,大清王朝如同大海中的一艘破船,在风雨中飘摇,随时都有可能被风浪摧毁。曾经不可一世的大清王朝,所谓的天朝上国被“番外蛮夷”打得跪地求饶,割地赔款,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为了最大限度地榨取“天朝”的金银,洋鬼子发现大清国朝的人民对鸦片趋之若鹜,不管是士农工商还是达官贵人,抽鸦片烟成为一种时尚,就知道发现了一条黄金通道,把大量的鸦片运进中国。洋鬼子的这种邪恶手段无疑是对积贫积弱的大清国雪上加霜,好比在这艘漏船中放了一把火。后来倒是出现几个有志之士的官员想要阻止洋鬼子这种抽筋扒皮的掠夺,最著名的就是林则徐的虎门销烟,但是事与愿违不但没有禁止住鸦片烟的流入,反而使得洋鬼子变本加厉,逼着朝廷把这几个攘夷的官员罢官流放,结果鸦片的走私变得更加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大清国只能在苟延残喘中备受凌辱,黎民百姓饱受倒悬之苦,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中秋已过,天气转凉,街道上人影稀疏,没有东城外的仙客来还算热闹,仙客来是东城最大的烟馆。这里面的烟土都是洋人从国外运进中国的,供应的都是上等的福寿膏,这福寿膏也就是给鸦片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这里的福寿膏大都是从东南亚金三角一带一些盛产罂粟大麻的国家偷用过来的,起初还是偷偷摸摸在其他货物中夹带,到了后来就是明目张胆以洋药的名义从海关大肆运进大清国,如今已是百业凋零,唯有烟馆的生意异常火爆。烟膏的纯度也相对比较高,那要比自己种出的烟土强出多少倍,抽上一口就有种飘起来的感觉。出入此间的尽是些大商富户,土豪乡绅的有钱人,烟馆的生意自然是日进斗金,银子如流水般源源不断。这种缺德的买卖一本万利,为了赚钱烟馆的老板良心早让狗吃了,人心丧乱反正有钱赚就行。抽上了大烟,那可是个无底洞,家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家中有一个烟鬼,为了能吸上一口卖尽家产田产,卖儿卖女不在少数。最后成为孤家寡人倾家荡产者数之不尽。
日近午时帘栊一挑进来一人,一身的长袍马褂,但是已经污秽不堪,大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味道,一脸的灰黄干瘦,两眼无神,不时涕泪横流,手上青筋暴突,一副痨病鬼的模样。烟馆伙计一看是他进来了,一脸的不屑,这人以前是这里的常客,现如今一落魄到快到上街要饭的份了,就上前打趣道:“呦,这不是于少爷您好久没来了,身子骨还是挺硬朗。如今外面风大别把您给吹跑了,瞧您茶不思饭不想,肯定是少了我们的这一口。但是小馆本小利薄概不赊欠,您要是没有钱还是找一个凉快的地方歇歇,我们这里可没有剩菜剩饭,别像上次那样把您打个好歹,半月下不了床。”说着话伙计一脸的鄙夷,下逐客令伸手就要把这位于少爷往外撵。于少爷大怒点手骂道:“你个狗奴才,几天不见你这张嘴是不是他妈欠抽,快给爷拿二两上等的福寿膏。”说着话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往桌子上一摔。烟馆伙计那是看惯迎来送往,最会见风使舵,刚开始看这于少爷衣衫不整,一副穷酸的打扮知道这个败家子已经把家败光了,就没把他看进眼去。猛然间,看到于少爷从怀中拿出这么大一锭银子,马上变了一副嘴脸,满脸堆欢,拿手轻轻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两下。“哎呦,小的真是长了一双狗眼,这张嘴也真该打,有眼不识金镶玉。这怎么话说呢,于少爷您里面请坐,小的马上给您来上一壶上好的龙井,您稍等。”于少爷又骂道:“你个没长眼的力巴,爷要喝茶也不到你们这地方来了,快拿上好的福寿膏伺候着。”伙计诺诺称是。
这于少爷原先是城西日升昌当铺的于是成的公子名叫于登科。这于老掌柜望子成龙本打算让儿子好好读书将来考取个功名光耀门楣,才给他取了个登科的名字,可这个儿子偏偏不学好,跟一帮狐朋狗友整天厮混,四书五经没有念好,吃喝嫖赌练得是样样精通,自从染上烟瘾后,于是成辛辛苦苦一辈子打下的家业,没想到没两年的功夫就要败在儿子手里,连气带病最后两腿一蹬撒手人寰。自从于老掌柜去世以后于登科花钱更是肆无忌惮,家里就是有金山银山也禁不住他这样大把的花,没多久那份祖业就已经被败的差不多了,如今城里的几套大宅子都已经被他卖掉了,那间当铺早就抵押给人家了,就剩下城外一所破旧的老宅,只得在那里栖身安命。身边只剩下老娘两个人相依为命,他娘年岁大了眼睛不好使,知道儿子不争气但又无可奈何,整日以泪洗面劝儿子把那害人的大烟给戒掉,于登科只是随口附和,这几天烟瘾又犯了,就把老娘身边唯一的一口铜箱子卖掉换了十两银子,那箱子是于登科母亲当年装嫁妆的箱子古色古香,但是烟瘾上来了也顾不了那么多,就偷偷拿到当铺里换成银子,急不可耐的到仙客来过把烟瘾。
这时候伙计把烟枪准备好了,于登科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躺在云塌上拿起烟枪,用洋火点着深深吸了一口,好似进入仙境一般浑身上下每个汗毛孔都觉得那么舒服。于登科过足了烟瘾,这时天色渐晚,估计再不回去天黑到不了家,就见他慢悠悠披上衣服,穿上鞋。就感觉精神十足,又让伙计拿上一些福寿膏带回家去抽,到了大街上把剩下的钱买了些糕饼,带回去给老娘充饥。一路上他哼着荒腔走板的哩曲儿往家赶。
眼看着日光西斜这天色就黑了起来,出了城门往家赶,这时候一阵狂风刮过,一时间天昏地暗,飞砂走石,刮得于登科眼睛都睁不开了,天空中从北方有大团的乌云聚和,遮天蔽日,耳边不时雷声隆隆,看这阵势快要下雨了。于登科加快脚步,他的那座老宅离东城有三里多地,如果加快脚步的话,一刻钟的功夫就到家了,但是奇怪的是,他走了半个时辰也没到,只觉得浑浑噩噩,四周虽然黑了,这道路走的多了还是比较熟的,但是今天感觉怎么这么长了,回头看后面黑漆漆的一片,眼前借助微弱的天光可以看到四周树影婆娑。远处云烟缥缈,飘飘忽忽,看东西也不是很真切。按往常早已经到家了,今天这条路怎么这有些反常,难道是走错路了?他仔细想啦想不会啊,明明就是这条路,怎么会有错啊,真是怪事,猛然间他脑袋一个激灵,难道时运不济遇见了鬼打墙。想到这里于登科不禁浑身打了一冷战,再抬头看看天,朦朦胧胧昏昏沉沉,四周透着一股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