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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只手遮天

今夜,月色撩人。

26号小区位于本市西侧,在遥远的上世纪九十年代建成,如今经历了三十几年的风霜。残破的楼身,失窃或被击碎的楼道窗户,冰凉的夏风呼啸在空旷的楼道里,处处诉说着荒凉。

穷人聚居在此聚居,乞丐把这儿当作遮风避雨的避难所,也有拼搏梦想的年轻人来这儿风餐露宿。来了一批又一批,走了一批又一批,尘土随着风吹在墙角成为厚厚的一堆。

年年的风在吹,无止无休,堆高了墙角的灰尘,打散了夏时的嬉皮笑语和冬日的唏嘘哈气。

三栋一层302室的灯顽强地亮着,百窗帘拉过,屋内陷入和室外一样的黑暗。

卧室的窗户没关,窗帘被风吹起绵绵的波浪,冷清的月光照耀着冷清的卧室,男人刚刚躺下就进入了沉睡,想起轻微的有节奏的鼾声。

卧室在月光下一览无余,门后挂着深蓝工作服的衣架,五彩缤纷的简易折叠椅,臭气哄哄的仿真皮鞋里塞着臭袜子,房间里还能嗅到泡面的调料的香味。男人躺在单薄的单人床上,薄毛毯随便盖着大腿,香甜的鼾声自带节奏感。

他,劳累一天的他陷入了沉睡。除非惊天霹雳的巨响,熟睡的他只能听见梦乡的呐喊,感应不到外界的危险。

门把手顺利地转动半圈,接着卧室紧闭的门打开一条细微的缝隙。

藏身门外的眼睛光彩熠熠,被头套包裹的头部只留下这双眼睛,猎狗一般警惕地巡视房内,目标点定准在单人床上。

杀了他,任务完成!

肯定地点头拉响了冲刺的枪声,全身隐藏在黑暗中的生客轻车熟路,动作娴熟而老道,顷刻之间佩戴的利刃掌握在手中,放在熟睡的男人的脖颈之间。

闷热的夏日,他睡出一身臭汗,细微的汗珠黏在湿热的皮肤上。

“一路走好!”来客在主人的耳边道别。

然后利刃割破了生命的脉搏,无辜的男人在沉睡中得到永生,促成的贵客动作敏捷,一翻身跃出了打开的窗户。

一抹黑影销声匿迹,无处可循。

次日清晨,26号小区居住的乞丐狂奔到派出所报案,据他所说,三栋一层302的兄弟被人害了,床上地下全都是血!头次见识的老乞丐被吓得不轻,警察立刻驱车赶往第一现场,并对上级部门作了汇报请求人员协助。

所长庄重地带上帽子离开,突然接到一个神秘来电。

“不能查下去,以自杀结案!”

所长不明所以,手机铃声马不停蹄地响起来,银行发来提醒,告知本人的银行账户存入十万元。

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长松懈地摘下帽子,悠哉地躺在靠椅上大哥哈欠,悠哉地拿起电话拨出号码:“小李,此案具有很强的典型,带上实习的同志一起办案,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说完挂断电话,所长的心里别提有多美!

警车呼啸着来到案发现场,一辆红色的报废轿车跟着缓缓驶入。

严纯坐在驾驶座上,方影坐在副驾驶座表情不安,严纯的目光从楼入口聚拢的人群转到胆怯的方影,心中的得意更甚,喜滋滋地笑出声来。

“那可是一条人命!”方影攥紧安全带,眼里蓄着同情的泪花。

“那又怎么样?我让他今天死他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凭他是谁!只要是我严纯,没有搞不定的人!你擦亮眼睛,不要脑子一懵站错了队伍,不然下场如何可就难说。”严纯的目光在方影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已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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