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妖娆,别墅的门没有关严,灯光甩出门缝粗的长条打在地面,老爷子正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地走下楼梯。
何一涛的心冷不丁颤了三颤,捆绑思念的心回光返照,吓回些许神志。
父爱如山。
何氏父子的关系从未融洽过,何老爷子的爱对何一洋始终甚于何一涛,即便如此喜爱,何一洋也被残酷地当作垃圾废弃。从小不得宠爱的何一涛终于一飞冲天,可老爷子的态度种种一如从前,谁能猜懂他的心思?
不止一个,结果不止一个没有留下全尸。
总经理之位犹如馅饼砸晕何一涛,上任的头把大火几乎烧得他尸骨无存。老爷子送来的机密档案袋,记录了近三年来离奇殒命的手下的死状,的确尸骨无存。
何一洋尸首不知所踪,那只何一涛某时落得那个下场?次次与何董事长的交谈,何一涛的想法无比逼真,似乎已经变成现实。
绝对地无条件服从,何一涛默默地叮嘱自己。
还未开门先叫一声:“爸。”
老爷子在沙发坐着,年迈佝偻的脊背挺得笔直,抖擞地精神强硬无比。
“爸,这么晚了您还没睡觉?”何一涛匆匆换鞋,匆匆跑来问候至尊老爷子。
老爷子抬起眼皮瞅瞅何一涛,才点点头,说:“秘书说你下午一直不在公司?”
何一涛不敢坐下,弓着腰事无巨细地解释:“中午严格集团的总经理打电话,和我洽谈合作的细节,我没敢耽误立刻开车去咖啡厅等着。那个地方偏僻路也狭窄,我到了严总经理还没到,我就在旁边的商场里消磨时间等她。然后,等她到了我们一起在咖啡厅洽谈了相关事宜。”
“是严正的那个独生丫头?”老爷子眼睛一咪,靠在沙发上。
“是。”
“哼!黄毛丫头也敢自称总经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呢,教训她了吗?”老爷子期许地问。
何一涛怎敢欺负严纯?全市胆敢和严纯作对的也没有几人!
“爸爸……”
老爷子一哼:“不成材的东西!何氏的脸都要让你丢尽了!区区一个黄毛丫头把你拿下,日后本市哪里有何氏集团的立足之地?蠢材。蠢材!”
何一涛低下头,腰弓得更低,自己也气愤自己当时的的懦弱。
男人,没骨气的怎么叫做男人?恐怕这辈子何一涛都是严纯的笑料,老爷子面前拿得出手的优势又减少一项!
“何一洋的尸体在哪儿,有结果了吗?”老爷子接着问。
“还没有结果。”何一涛的腰不能再弯,父亲对这个回答想必不能满意,何一涛再无他法了!
追杀何一洋的人已经报告必死无疑了,为什么还要再查!就算他活着又如何,以何氏集团通天的势力,还有严纯的鼎力相助,一无所有的何一洋还能翻天不成?
这些自然不能对老爷子说,不然何一涛保不准小命玩儿完。这股莫名其妙的邪火,何一涛压在心里无比难受!
一日不如,终生不如!终究是何一涛不如何一洋聪明,能力高,才会这般嫉妒他。
老爷子拍拍何一洋的后背,声音极大:“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必须找到何一洋的尸体!否则,我要你给何一洋陪葬!”
何一涛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老爷子的目光无比坚决,随后又拍了拍何一洋的后背。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尤其老爷子说出的话,没有改变的可能!
只是,何一涛究竟是何光明的亲儿子,还是一条服从命令,无足轻重的狗?